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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风气者,梁羽生;发扬光大者,金庸”,金庸与梁羽生是中国武侠界两大承前启后的人物,共同开辟了一条武侠新道路,以仁爱、以侠者之心,重铸江湖热血,用一身傲骨,刻画为国死难的豪杰志士,两人境界之高,不相伯仲,何以比较。

初入江湖

提及武侠小说,不少人第一念头想到的是金庸,但是很少人知道,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梁羽生老先生,他与金庸、古龙、温瑞安并称为中国武侠小说的四大宗师,一生笔耕不辍,留下佳作无数,其中《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等作品为人称道。

出生于书香世家的梁羽生,自小熟读古典诗词,8岁便能背诵唐诗百首,后来又向多位文学大家拜师学习,师从太平天国史学专家简又文,又曾经向诗书画家饶宗颐讨教过一二,古典文学的修养自小积累,非常人所能及。

1949年,梁羽生在他人的介绍下,于《大公报》担任副刊主编一职,不久后升调,成《大公报》社评委员会成员,是历任最年轻的成员。随后附属《大公报》的《新晚报》新刊创刊,梁羽生再次被调,前往《新晚报》担任编辑,同年,金庸也被调至于此,与梁羽生成为同事,并结识为友。

又过一年,已经以无数笔名开设过多个专栏的梁羽生,在好友罗孚的鼓励下,开始尝试武侠小说的创作,从此开辟了中国武侠小说的大门,以自成一派的小说风格占据半壁江山。

类比金庸

金庸与梁羽生作为武侠界的两大泰斗,时常被人拿来比较。梁羽生率先开创新派武侠的概念,强调“以侠胜武”,抹去了旧派武侠一味嗜血的残暴,塑造了更多怀有民族大义的有血有肉人物形象,以新派的侠客精神,取胜旧派的武打消杀。

金庸与梁羽生一样出生于书香门第,表兄是徐志摩,其表姐又是钱学森的夫人蒋英,这样的环境下,金庸从小博闻强记,文思敏捷。1955年,自梁羽生之后,查良镛便以笔名金庸与梁羽生共同扛起新派武侠的旗帜,于《新晚报》连载小说《书剑恩仇录》后,金庸名声大噪,又接连发表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如《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等。

在人们心中留下许多不朽的江湖角色,对武侠的影响程度之高,被人们称作是新武侠小说的集大成者,以情节曲折、豪情侠义打动读者。两人并驾齐驱,带领中国武侠走向新高度,同为武侠泰斗的两位,不免被人拿来比较,更有甚者称,梁羽生原创诗词千百,不抵金庸引用一首,事实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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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自小熟读经典,擅长对联,从他的作品中也可见一斑,他的文字大多对仗工整,笔调凝练,读起来口齿生香,畅快十分。梁羽生作品的影响度与知名度虽不及金庸,但其文学造诣是远远胜于金庸的,连金庸也自称他的中文比不上梁羽生,梁羽生擅长自创诗词,以其丰厚的文学与历史功底,结合传统的唱讲形式,发展出了自成一派的新式古典主义风格。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梁羽生的古典诗词为人称道,但也正是因为他作品中浓厚的古典气息,令他在通俗文学的道路中走得愈发艰难。有人评价他的诗词是“他进行创作的包袱”,过于强调诗词,忽略了故事结构精妙,毕竟小说以情节为本,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他的小说与金庸相比,受众群体较少了,比起武侠文学家,或许诗人词人的身份与他更为匹配。

由此可见,所谓“梁羽生原创诗词千百,不抵金庸引用一首”这一议论实在有误,梁羽生先生精通诗词,金庸也甘拜下风,他不仅是新派武侠的基奠人,其将古典诗词大量运用于武侠小说中,更是推动古典诗词新发展的领路人。

1983年,梁羽生宣布“退出江湖”,不再作武侠小说,但“封刀”不封笔,梁羽生并未停止创作,还尝试了散文、随笔、棋话等文体形式,著有《笔花六照》、《梁羽生散文》等佳作。1987年,梁羽生搬至澳大利亚,一代武侠大师开始信奉基督,归信基督教。2006年,行至晚年的梁羽生突然患上中风,手脚不便,之后一直在疗养院中疗养。

惺惺相惜

至2009年,一代武侠之星梁羽生老先生就此陨落,病逝于悉尼,享年82岁。葬礼上,金庸献上花圈悼念梁羽生先生,挽联上写道,“悼梁羽生兄逝世,同行同事同年大先辈,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自愧不如者:同年弟金庸敬挽。”

一句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道出两人多年来的关系。金庸与梁羽生是同事、亦是棋友,更是相互赏识暗暗较劲的文友,1996年两人开展过一场笔墨官司,梁羽生挑出不少金庸的文学错处,一场武侠文人的较劲,充满不少江湖气息。

据两人的共同好友罗孚回忆,两人关系其实不错,见面也挺客气的,但是或许梁羽生还是有些不服气,同为新派武侠人,却只有金庸名扬天下,暗自将自己的作品与金庸比较。

梁羽生的另一大爱好就是下棋,曾经还参加过“春季港日围棋对抗赛”,获得不俗的成绩。梁羽生最享受在工作后与人“杀一盘”,而这其中少不了金庸的身影,两个经常在完工后下棋下得忘乎所以,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固定棋友,金庸先生每次都笑称,“梁羽生来了要通知我,我们要聚一聚”,两人关系十分亲昵,不仅是棋场上的对手,更是武侠界不可多得的棋逢对手。

两人相互赏识,但又暗自较劲,如同江湖上的侠客,惺惺相惜但又极具好胜之心,侠骨文心笑看世间纷纷扰扰,一同感慨沧海平生,两人共同开创了武侠的黄金时代,谱写出江湖快意新境界,可谓是文人骚客中的一代佳话。

文/墨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