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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树伟 (河北)

娟子死二十年了,村民都觉得她死的可怜,不是因为得病,而是为了一块自留地。跟村长争,村长不给她,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把自己吊死在这块自留地的柳树上。

村长为了安抚娟子的母亲,就把这块自留地分给了娟子她妈。娟子是横死的,按祖上的规矩,横死的人是不能入祖坟的,她妈就把娟子埋在了这块自留地的地头。

在城中村改造中,这块自留地成了盖房的好地势,有很多村民都开始惦记这块地了,找村长要地的人络绎不绝,村长只能撒谎说娟子她妈不答应。

人不是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村长心里早有主意了,自己是一村之长,什么好事不得先记着村长我自己呀!是不是贿选咱先不说,怎么也不能白干呀!不是吗?

钱是好东西,村长这几年借助城中村改造的步伐加快,也时不时地发了几次大财,几次卖地过后,家里有了车,儿子出国了,闺女也吃上皇粮了,可谓事事顺心。可是人心呀?就是他妈的不知足,有了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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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她妈的那块自留地,正好新开的迎宾大道从这块地边经过,说农村不农村,说城市不城市,正是三不管的地界。村长这几天,在这块地里转悠了几天,他核计来核计去,觉得在这个地上盖栋别墅,再开个农家乐饭庄,雇几个小姐,一定能大把捞钱。

主意已定,他采取了惯用的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手段,开始细声细气地跟娟子她妈商量,把这块地卖给他,可娟子她妈死活不同意。村长没耐性了,就召开村民大会,说:“政府有了整体规划,准备将这块地无偿收回。”娟子她妈一听急了,说:“我有五十年不变的承包合同。”

村长哪甘示弱,拿出国家征地条列说:“国家征用土地具有强制性,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知道吗?这就叫政府行为!”娟子她妈终于害怕了,不得已答应把地先卖给村长。村长拍着锃亮的大脑门说:“还是咱们乡里乡亲的呀,赔了我,也不能让乡亲们有损失。”在娟子她妈的感谢声中,村长只动用了自己财富的九牛一毛,就把娟子他妈说动了心。村长拿出了十五万元,跟娟子她妈说:“这不是白捡的嘛?要是让政府把地征走了,你连一块钱也得不到。”就这样村长买下了这块能让他发财致富的风水宝地。

没出一年,一处豪华别墅,在这里拔地而起。乳白色的建筑,在绿色植被的衬托下,显得耀眼夺目,村长一家人,风风光光地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搬家仪式。有经济头脑的人,都夸赞说:“这处房子可值钱了,最少也能卖个五六百万了。”

可日子不长,村长媳妇却变得面黄肌瘦,嚷嚷着回娘家去住,好长日子也不愿意回家。可奇怪的是,村长却不去劝她,自己也时常住在村部里,一个人也不敢回家,也没看出他有招商引资的迹象,有人向他提议,开个农家乐,好去泡小姐的玩笑,也把他吓得魂飞体外。

再后来,有人在房屋中介所,看到了一则广告,说村长想把这处豪华别墅给卖掉,一下子引来不少看房子的大腕。可是,时间又过去了一年,房子仍没有卖掉,可因卖房子却引来不少流言蜚语,这种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惊动了乡政府和电视台的记者们。

一时间,消息灵通人士说:这房子不能买,这房子夜里总闹鬼,到了晚上总能听到有人走路和孩子的哭声,据说那哭声太瘆人了,村长老婆被这哭声吓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消息一经传出,看房子的人越来越少,村长的房价一落再落。又过了一年,房子还是没有卖出。村民们都想起了娟子,都说她死的时候,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是不是娟子显灵了,她的孩子也生出来了?

这世界就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一长更有好事者,夜里壮着胆子来别墅里居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被院子里隐隐约约地走步声和孩子的哭声所惊醒,特别是到了后半夜,那哭声中还夹杂着“咔、咔、咔咔”的走路声,真能让人毛骨悚然。那些探秘者,没有一人能睡到天亮,都在惊恐万状中狼狈地逃回自己的家里。

再往后,村民把闹鬼事情都归结于村长的自私,村民纷纷传言:“村长当时就不应该欺骗娟子她妈,不应该将娟子的坟迁走,肯定是娟子回来了,跟村长要房子住。”

这种埋怨可把村长吓坏了,他主动找到娟子她妈说:“这处房子我不要了,你把买地的钱退给我,这处房子就归你们家了。”娟子她妈不干说:“房子已经卖出,怎么还有收回的道理。拉出的屎还有缩回的吗?”

村长没办法哀求地说:“一半行不行,就退一半总行了吧?”还没等娟子她妈答应,在大学当教授的儿子却出人意料地答应了,并和村长签订了房屋转让协议,还到公证处做了公证。

第二天一个人住进了这套豪华别墅,到了深夜,满村子的人都在外面瞧着,猜想娟子的弟弟是怎样狼狈不堪地跑出来。

到了深夜,娟子的弟弟被小孩子的哭声惊醒,他警觉地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搞头,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寻着声音来到院子里,突然,在一处渗水井处停下脚步。仔细判断,孩子的哭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他先用力一跺脚,哭声即刻停止。

他大声地喊来围观的村民,七手八脚地撬开井盖,向下望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除了恶臭的脏水什么也没发现。村民们都劝他赶紧搬出去吧,肯定是你娟子妹妹的孩子出生了,你这个当舅舅的就不要打扰她们娘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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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她弟弟很执着,迟疑地不让村民退去,他从房子里拉出电灯,支在井口边,用脏水桶挖井里的臭泥。当脏水被掏干的一霎那,他们同时听到井底下再次发出小孩的哭声。大家在灯光的照耀下,看到四五条大鲶鱼,正张开大嘴“咕嘎、咕嘎”地呼吸着气。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鲶鱼的呼吸酷似孩子的哭声,大家议论一阵,都放心地跟随娟子她弟弟到里屋睡觉去了。

可是,刚睡到后半夜,院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其他村民再次乱作一团,齐刷地跪在地上冲着院子磕头:“娟子呀,不是我们要来打扰你,是你弟弟不……不相信,要找,就找你……弟弟算账,跟我们可无关系呀!”

娟子的弟弟看看这帮熊包,笑了,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跟随脚步的声音来到院子里。

当他一步步接近声音时,猛地打开紧握的手电,一只大刺猬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用

木棍按住刺猬的身子,发现它的四支小腿上分别挂着一个硬硬的泥球。泥球拍打在地面上发出疑似走路的声响。

娟子的弟弟捉住刺猬,向村民演示声音的出处时,所有的村民都乐了,都被他的胆识所折服。这一夜大家安然无事。

再后来听村长媳妇讲,她们刚搬来的时候,确实买过几条鲶鱼,只是搁在水槽里放了一夜,几条鲶鱼都不见了,当时她还以为是被猫叼走了,也没在意。至于那只刺猬,是村长儿子从山里捉来的,为了防止它逃跑,一只脚上拴了一只小铃铛,没想到这四只小铃铛变成了四个小泥球。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娟子一家人都搬进别墅居住的时候,村长觉得自己卖亏了房,便找到娟子的弟弟说:“能不能再给我增加点钱。”娟子的弟弟拿出房屋转让合同和公证书说:“不是你的房子买便宜了,而是你想的太多了,以后办事别想得太多。”

作者简介:

李树伟、笔名:惠龙、1958年4月生于河北黄骅,现居承德。中共党员、高级工程师、承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从小酷爱文学,有两百多万文学作品偶发《诗刊》、《人民文学》、《大地文学》、《地质勘查导报》、《长城》、《河北日报》、《承德晚报》、《河北地勘》等报刊杂志。著有:《惠龙文集》、《惠龙杂文集》、《惠龙短篇小说选编》、长篇小说《初入仕途》等。

注:图片来源网络

平台主编:伍美顺,笔名村庄,山叶子。广西桂林全州人,中共党员,桂林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武汉草根文学丛书编委会“特约作家”;当代作家联盟签约作家;中国寓言文研所闪小说专业委员会会员;自由撰稿人。已先后在《大鹏湾》、《西江文艺》、《南叶》、《江门文艺》、《打工族》、《打工文学·采贝》、《侨乡文艺》、《嘉应文学》、《三月三》、《文学百花苑》、《家乡》杂志、《花桥》杂志、《天湖》杂志、《幽默讽刺.精短小说》、《广西党建》、《广西人大》、《桂林公安》、《乡镇论坛》、《珠江潮》、《长城》等杂志和《深圳特区报》、《深圳商报》、《宝安日报》、《广西日报》、《广西文艺报》、《广西政法报》、《桂林日报》、《桂林晚报》、《桂林卫生报》、《广西电力报》、《玉环日报》、《当代信息报》、《全州报》、《河南科技报》、《吴地文化、闪小说》等杂志和报刊以及网络平台发表各类文学作品三百余篇。有短篇小说入选作家文库《落花满径》(中国文联出版社)一书和短篇小说精选当代作家联盟《飞鸟的天空》(四川民族出版社)一书;小小说收录《精品小小说》(漓江出版社)一书。现系“乡村精短文学”网络平台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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