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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城市变成一座巨大的监牢
你应当要像
一把削尖的剑那般锐利
一粒麦粒那般单纯
和一只骆驼那般坚忍

by 贾瓦希里

我是虚幻,

抑或世界是虚幻

不管怎样,能在丘陵上远眺深秋的景色,都是件惬意的事情,况且此时没有一丝风,暖阳高照,通体舒服安详,恰恰这又是个不需要任何选择的时候,多少记忆回归了出发点,在摒弃蓝天的蓝色沸腾之前,我瞧见了山峦慢慢向我游弋过来。

莫迪亚诺的《青春咖啡馆》似乎想探讨的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意义的符号玩味较重,每个人都是符号,被另外许多什么符号标注了才有意义,实际上本没有意义,只剩荒诞。可是当你被别人标注为父母兄弟姐妹情人爱人的那刻,你也在尽力标注别人,除了没有任何可标注的,以及不会被别的什么人标注,“空气中还残留着什么永恒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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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寄来的阳澄湖大闸蟹,数量不多,但值得心存感激,毕竟这个世界的个体坐标,便是到底有多少人还在未来惦记着你?我是不吃稀奇古怪的东西,等到再次想起大闸蟹,它们应该被束缚在冰箱保鲜层不少日子了,不过我和它们转动的小眼睛对视了一下,释然这些东西也在静待汗蒸开肠破肚等等系列程序的末了。

倒是艳羡人生不过吃吃喝喝的蔡澜,有个好胃口,会吃会喝,才是对人生的尊重,更不枉这趟短暂的羁旅。曾经想过自己蹲守厨房的意义,油腻来往穿梭,洁癖的养成与我动辄退让的性格大有关系。莫兰迪所有的颜色通通红不红绿不绿蓝不蓝黄不黄,濒临在暧昧边缘,疏离般的宁静,终生隐居的独身男人,把厨房的瓶瓶罐罐也涂成了调高灰度的高级灰。

在孔岱咖啡馆里避难的人们终会散去,莫迪亚诺转而把我带进了《隐形墨水》,写作者是漫无目的的梦游者,阅读不过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结束的梦境,其中的男主不过因为私家侦探所的工作,要去寻找失踪的女人,即便男主很快就辞去了私人侦探所的活计,但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一直浮现在他的生活中,不愿轻易消逝。

诸如此类的狐疑,我也有过,槐花巷有个同龄差不多的邻居,他在我和他十几岁开始热情奔向社会的时候,不明不白突然失踪不见了,周遭包括他的家人都讳莫如深,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消失于他们的生活。实际上,我用了一个专门的玛丽硬面抄,回溯记录了他之前的种种神秘,借了我橡皮尺子未还等等线索汇集了若干条,令人沮丧的是不可能有什么重大发现,他继续漂浮于我未来的岁月,脸庞愈来愈模糊。

人生这场游戏,我是别人的棋子,还是我本身就在另外什么棋局,以及我在棋局外,瞧着棋子斑驳,阴影逐渐覆盖了整个棋盘。探讨此类无聊的说法,就像我早晨排队去新开小店采购买一赠一的牛肉煎包一样真实无奈,我生来即是软弱,毫无主见,除了阅读真得没有特别喜好的事情。

努力攫取物质金钱的贪婪渴望,并不能减轻面对现实世界虚无生存环境的困惑,莫迪亚诺《隐形墨水》看样一点都不准备破解诸如此类的难题,写作者本身也属于谜题的一部分,他通过文字的重组,把时间的迷雾和脆弱的灵魂交织在一起,阅读者只能通过阅读这些文字和写作者擦家而过,仓皇地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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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和过去交融在某种透明中,我在年轻时代度过的每一个时刻浮现在我面前,摆脱了一切,悬停在永恒的当时当刻。”世间事被反复修改,有时候,半夜醒来,为丁点零星的记忆绞尽脑汁,根本不知道无尽怅然的情绪会从此无边无垠,占住睡眠的位置不愿离去。

读到《皮埃尔或夜的秘密》时,午后的阳光已略显颓势,绿茶和杯壁浑浊不堪,米歇尔·图尼埃一直在用哲学寓言人类的命运,他和莫迪亚诺同样期望阅读者继续迷惘,在这之后,个体与社会的集体庸俗其实不可避免。我纠结的还有晚上是不是清蒸掉那几只澄阳湖大闸蟹,还是与它们警惕的眼神对视一下,真得算是个无所适从的选择。

作品:Anna Alpati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