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效应,最早由法国教育家卢梭在提出:

“剧场效应”正在中国教育泛滥成灾。最典型的莫过于: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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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教育看海淀

海淀教育看黄庄

每到周末,海淀剧院门口的知春路总会堵车。

原本的双车道只剩下一条,因为外侧车道完全成了停车场。一辆辆等候在路边的私家车上,背书包戴眼镜的学生们行色匆匆,出入于各个课外班。

拥堵最严重的银网中心,同时也是课外机构的大本营。

这里驻扎着新东方、学而思、立思辰、高思、杰睿等数十家机构,上百间教室,几百张课桌。一个孩子就算不去公立校,也可以在这栋20层大楼里完成K-12阶段的全部课程,甚至包括留学申请。

而这,仅仅是海淀黄庄作为“学霸中心”的冰山一角。方圆几公里之内,汇聚了人大附、北大附、清华附、八一学校、101中学、中关村一二三小等各路名校,以及数不清的校外培训机构。

眼下的黄庄,就像一架超速运转的快车,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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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秒必争的妈妈帮

一场秋雨一场凉。刚刚过去的期中考试,就像一场秋雨下在许多“老母亲”心头。

为了帮孩子复习迎考,有的妈妈会请假一周在家帮孩子复习。还有些,她们根本就不上班,全心全意陪太子读书。

人民大学西北角的“阳光地带”餐吧是很多全职妈妈的聚集地。每天中午都会有学生来这里跟妈妈一起吃饭,然后在她们的陪伴下利用午间休息时间刷题,或者是短暂午休。

下午上课之后,妈妈们又会结伴而行,沿着人民大学北路溜达到下一站等候孩子放学。通常,下一站是海淀黄庄西南角的麦当劳。

五点左右,学校放学的孩子赶到麦当劳吃一顿快餐、做一会作业,然后背上书包奔赴各自的课外班。

根据主管部门的最新要求,所有校外培训机构上课时间不得超过晚上八点半。八点半之后,孩子们又从黄庄周边的各大机构蜂拥而出,在路灯下和妈妈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这是一个分秒必争的群体。

“每天中午多出一节课的时间,一周比别人多出半天。”有妈妈算了这样一笔账。

然而,即便如此,孩子的考试成绩依旧让她们揪心。考得不好的如同冷水浇头,愤怒、委屈化成怒火和泪水;考得好的也很紧张,这次考得好不代表下次也能考好,因为后面还有一群追兵。

海淀黄庄向北3公里,便是北大、清华。

名牌中学的家长们心里惦记着下一条快车道——为提前拿到顶级高校的自主招生名额而参加奥林匹克竞赛——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等学科的全国联赛。

清华大学2018年的自主招生有三种类型,其中之一是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等学科具有学科特长,且在学科奥林匹克竞赛中表现突出的学生。

“好学校都想提前锁定好学生,他们常年盯着这些竞赛生。”一位北大毕业的机构名师介绍说。

按照现有规则,获得“五大联赛”省级一等奖的学生会获得北大清华的自主招生资格,拿到30到60分不等的降分优惠,进入国家集训队则有可能直接保送。

为了早日拿到“清北”的入场券,学生们除了要应付日常学习,还要为参加学科竞赛作准备。

于是,每个牛娃的背后都有一个开挂的妈。

她们除了照料日常的生活起居,还要熟悉孩子每一门功课的知识体系、考点难点,到课外班默默坐在后排听课、记笔记,和孩子一起刷题,考前带孩子一起复习。

妈妈帮,不仅是一帮陪读的家长,更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超级帮手。同时,她们也是各自为战的竞争对手。

在这里,很难找到一个不焦虑的妈妈。

超前学:少数人的游戏

变成了大面积的疯狂

星期二下午两点,学校还没放学,课外机构大大小小的教室全都空着。前台们正在忙着接打电话,向电话那头的家长提供报班咨询。

期中考试之后,是课外班的报名高峰。恰逢“双十一”,各机构纷纷打出促销广告,拉起了“寒假春季班火热报名中”的红色条幅。

下午三点,两个10岁左右的男孩拿着印有机构标识的学习袋跑进银网中心大堂,一边打闹一边熟练地按下电梯按钮。他们来自中关村一小,要去某机构上语文课。

在黄庄,没有不上课外班的孩子。

名校的招生政策成了课外机构的招生指南,他们熟悉政策、了解动向,也深谙如何运用升学机会为家长制造焦虑。

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像成功助推房价的中介。这两个行业的确有诸多相似之处——劳动力密集、服务密集,服务费高昂,现金流充裕。

如果去过某些大型房产中介公司总部你会发现,它们更像互联网公司:超大的开放式办公空间,众多的技术人员和庞大的数据采集、分析……遍布各地的门店只是它的神经末梢。

大型的校外培训机构同样如此,比如已经先后在美国上市成为行业霸主的新东方、好未来(学而思母公司)。它们的总部位于中关村核心地带,自建或整层租用写字楼,拥有数以千计的员工。

这是一个庞大且暴利的产业。一位在线教育创业者踌躇满志地说:“中产家庭百分之三四十的年收入都要用于子女教育,这笔钱肯定是要花掉的,问题是谁能挣到它。”

好未来教育集团2017年年报数据显示,教育课程及服务占到了其营收的近九成,主要来自K-12的课外辅导业务,也就是学而思。

为了更高的利润增长,课外机构的课程体系之网越织越密。其中的一个杀手锏就是,提前学。

为了能尽早被名校“点招”,很多家长在小学一二年级甚至幼儿园就把孩子送去学奥数,因为这是名校招生的主要依据。以此类推,奥赛成绩同样也是高校自招的敲门砖。

于是,少数人的游戏变成了大面积的疯狂。

据说有些孩子在初一甚至六年级就已经学完高中数学课程,剩下的时间就要准备参加数学竞赛。

尽管学校一再强调不要疯狂报班,先把课内知识学扎实,但是家长们你追我赶根本听不进去。

还是人们常说的“剧场效应”,当前排观众站起来的时候后排观众也不得不这样做。

“黄庄超前学的浓度是最高的。”从业多年的机构名师这样说。

面对激烈的竞争,机构的常规课程已经不能给家长们带来安全感,他们选择了自己组班,俗称“攒班”。

家长们疯狂地追逐名师、牛师,本校的、高中的、机构的、甚至是外区县的,只要是名师就有神通广大的家长能请来,能攒成一个十几人的小班。一个数学名师的课时费大约是3小时8000元,对于他们来说,一年几百万收入并不稀奇。

一些关心竞赛的家长实名加入了一个与竞赛、自主招生有关的群,名叫“帝都精神病总院”。

上半年清明、五一之类的小长假比较多,每到这时候家长们就会给钱攒课,学校一放假那边就开始上课,无缝衔接。有时连期中、期末考试之后的半天休息也不会放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有很多家长也是被裹挟着上了很多课外班”,一位妈妈无奈地表示,“可是你不学别人在学啊!孩子也是没办法,顶着脑袋去上很多课,能吸收百分之二三十就不错了。”

“长期来看这种超前学肯定是有害的”,接受采访的机构老师说,“一个年级有十个人可以提前学,没问题。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在陪跑。”

问题是,谁是能跑出来的那十个人?谁也不想太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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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这是一个残酷

而神奇的地方

11月1日,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北京赛区获奖名单公布,一等奖69名。照例,这些获奖学生将会拿到北大、清华的保送或加分资格。

这就是超前学的回报,也是妈妈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一等奖的名额是有限的,你的孩子在什么位置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一位在课外机构工作的妈妈这样说,她见过太多没有自知之明的家长。

这位妈妈来自西城区,孩子从小参加数学竞赛。小学一二年级她自己给孩子辅导数学,刷历年真题,也经常拿一、二等奖,但是到三年级开始不行了。

“我们四年级开始跑到黄庄上奥数。每周二晚上六点到九点上课,坐19站地铁,一个半小时路程,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和不少家庭一样,孩子爸爸很反对这种“鸡血”模式,有时候母子俩甚至偷偷出来上课,“他出差的时候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明明在地铁上,也只能说到家了到家了,然后赶紧把电话挂了。”

黄庄一年的学习让孩子进入了机构的集训队。集训队是一块招牌,机构靠它创名声,吸引招生。每个年级二三十人,经常考试,考得好的发奖金,不仅免费上课甚至还能挣钱。

2017年,他们家的孩子到黄庄上中学。一开始他们还经常坐地铁回家,有时上课晚了就在学校旁边开个房凑合一晚上。后来为了减少来回奔波,花620万在海淀南路买了一套60多平的房,单价9万7每平米。

海淀南路上大多是上世纪80年代的筒子楼,拥挤、老旧、紧邻马路,没有小区环境,也没有太多生活质量可言。但是为了孩子上学,很多家长不得不在这里和孩子一起凑合6年,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

这大约就是新时代的“孟母三迁”。

租金也是海鲜价。前一年还是8000元的两居室,到下一个暑假已经报价12000了。装修好一点、离学校近一点的三居室甚至报到两万多,租房群里有些家长声称再这样下去要报警了。

一家三口挤在几十平的老房子里,还要面对网速慢、电路老化导致的断电等问题,生活质量的断崖式下跌让他们实实在在体会了什么叫窒息感。当然,最让人窒息的还是学习问题。

这是一场人力、财力、耐力的大比拼。

有一个男孩,在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成绩还不错,到了四年级下学期突然发现奥数跟不上了,老师建议降班,但是家长不甘心。班课、攒课、一对一上了一大堆,学费花了不少钱,终于把题刷通了,成绩突飞猛进,也顺利考到了黄庄读中学。

可是到了中学之后经常考二三十分,老师找家长谈话,可是每次谈完之后考得比之前还差。“其实是故意报复家长,报复老师。一学期下来之后就真的什么也不会了。”

小学的时候这个男孩还是一个小胖墩,几年下来已经变得很清瘦。“眼神是游离的,刷题刷疲了。”旁观者都为之遗憾。

曾经有一对双胞胎也在这里读书,家长都是北大毕业生,爸爸还是当地的高考状元。

就是因为没有提前学,结果越来越跟不上大部队。“放一个寒暑假掉一次队,因为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别人都在课外班疯狂上课。”他们的妈妈这样说。

这俩孩子进校的时候才10岁,比同班同学年纪小,再加上不知道其中“奥秘”以至于成绩大起大落,“好的时候年级七八十名,差的时候一百三四十名。”

为了帮孩子复习迎考,家长亲自上阵一人辅导一个孩子。“有一回我们复习得晕晕乎乎的一起出去吃饭,结果出来的时候四个人没有一个想得起来车停在哪儿了,在中关村西区停车场转了俩小时。”

即便如此,成绩依然不理想。某一年期中考试过后,女儿拿着卷子坐在房间里默默流泪,做父母的也觉得孩子已经尽力了。

挣扎了三年、纠结再三之后他们决定送孩子出国。“转班、转学孩子都不同意,只有出国这一条路了。真的扛不下去了。”

今年夏天,双胞胎中的女孩考入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专业,男孩明年考大学。“我跟你说,在这儿就算是学渣,到了外面都是学霸。”

一个残酷而神奇的地方。

少数人的抢跑

变成一群人的狂奔

就像堵车的时候人们总会指责别人不守规则一样,在这个由家长、机构共同组成的怪圈里,大家都觉得对方、别人才是这一疯狂现状的源头。

实际上,他们相生相克又相互依存,如同一条首尾相接的贪吃蛇。

原本是为少数人设置的保送、特招,成了人人都想走的快车道。

“总有人要赢,为什么赢的人不是我?”所以,谁也不敢懈怠。根本停不下来。

中国教育的剧场效应正愈演愈烈

1、剧场效应之不断延长的学习时间

这是属于黄庄的剧场效应,那黄庄之外呢?首先是不断延长的上课时间:学生应该每天有多长时间的学习时间?国家有规定,生理也有规律。然而,“剧场效应”却一再突破国家规定和学生健康的底线。

以普通人口大省的高中阶段为例,其逻辑演变如下:

第一阶段(坐着看戏):所有学校都按国家规定执行,比如一周上五天课,每天上8节课,没有早晚自习,挺和谐的。

第二阶段(个别人站起来看戏):突然,有个学校改成一周上六天课,每天上10节课,结果取得了较好的办学成绩。赢得了家长的好评和追捧。

第三阶段(所有人站起来看戏):于是,其他学校迫于业绩考评和家长的压力,也被迫跟进。一段时间后,学校都成了六天上课制。一个学校不守规矩必然演变成所有学校都不守规矩(除了那些自己放弃竞争的所谓“烂校”)。于是大家的办学时间达成了新的平衡。

第四阶段(站在椅子上看戏):某些学校索性失去下限,改成两周休息一次,加上早晚自习。更有甚至发展到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休息。于是,其他学校也被迫跟进。如此愈演愈烈,甚至有的学校一个月才休息半天,尽管骇人听闻,但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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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部分学校迫于压力,没有完全跟进,但再也没有任何学校(尤其是重点学校)胆敢回到五天上课制、不上早晚自习的起始状态了。所有学校都退不回去了。

各个学校与原来五天工作制的情况下比较,办学成绩和排序没有本质变化。不同点是:所有学校、学生、教师都更累了,但得到的仍是原来那个排名而已。只是,谁也不敢再回到五天工作制,谁也不敢退回去了。

2、剧场效应之愈演愈烈的补课:

其实,关于初中和小学的减负,国家政策还是卡的比较严的,毕竟,公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们下手,还是略感不好意思的。别急!家长会下手的!

另一个替代品上场了:补习班。

第一阶段(没有人上补习班):班里同学们学习成绩有好有差,好在老师和家长们并未特别在意孩子们成绩好坏,几乎没有人会为了提高分数上补习班。回顾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学校,那时社会上几乎没有补习班这种鬼东西存在。

第二阶段(个别人上补习班):突然,有同学利用周末时间补课,或者是上的补习班,或者是找的一对一的家教,短时间内提升了自己的成绩排名,引发了其他家长的效仿。

第三阶段(大部分人上补习班):于是,竞争愈演愈烈,别人上补习班成绩提升了,你不上补习班就相对落后。班级里几乎所有同学都上了补习班。结果大家的成绩排序又回到了起始状态。

第四阶段(追求名牌补习班和名校老师):上补习班已经不够给力了,需要上名牌补习班,找名校老师补习。“你家孩子报的哪个补习班?”,已经成了很多家长聊天的中心话题。某些“名牌补习班”一位难求,招生甚至比公办名校还牛气,放学时常常造成交通拥堵。

奥数也是同样道理

第一阶段:没有人学奥数,大家上完小学就近高高兴兴上初中、高中、大学,尖子生就那么多

第二阶段:少数尖子生学奥数,奥数比赛出现了,同时民办初中也出现了,少数有天赋的孩子参加,被名校青睐,考上名牌大学

第三阶段:更多成绩较好的孩子学奥数,奥数培训越来越多,小升初考试取消后,民办初中从奥数比赛优胜者中挑牛娃,奥数开始成为名校选人的筛子;

第四阶段:所有人都学奥数,机构瞅准时机,把奥数培训流水线化、规模化,所有孩子都可以系统地学奥数,所有孩子周末都泡在奥数班上刷题……

为了保持优势,那批优秀的尖子生,会刷更多的题以保持优势。

但是,如此恶性竞相上补习班、学奥数的结果,得到的是和原来一样的排序和升学结果。不同点在于:家长们的经济负担更沉重了,孩子们的童年更加悲催了。

如果大家都想通了,都不上补习班、不学奥数,给孩子们减负,给家长们松绑,不好吗?但,谁也回不去了!因为谁也不敢也不愿先停下来!谁先停下来谁吃亏啊。

3、“剧场效应”之疯狂的作业

关于作业的吐槽已经太多太多。

陪孩子写作业成了危险工种、陪写作业导致家长心肌梗塞、陪孩子写作业加速现代女性衰老……

作业,同样,可以在“剧场效应”中找到答案。

第一阶段(作业不多):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作业的童年时期,那时科目少,作业也少且简单,放学也早。完成作业都不是问题,写完作业还能愉快的玩耍。课余男生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鳖,女生跳皮筋,做手工,都是学生时代的常态。

第二阶段(作业变多):某些科目或老师增加了作业,这门科目成绩立竿见影的提升,迫于考评的压力,其他各科纷纷跟进。

第三阶段(作业变态):只增加作业数量已经过时了,作业的种类和形态也与时俱进。除了老师改的作业,还有家长改的作业,除了课内作业,还有课外作业、展示作业、探究作业、网络教育作业、全程签字改错、微信打卡、拍照上传……。作业已经成了家庭和谐的头等大事。

第四阶段(作业发疯):作业,重在落实,落实,关键在家长。写作业成了衡量学生学习态度和家长对学校支持力度的最重要维度。不写作业要罚站,甚至停课,在许多学校已成为常态;监督作业不力的家长被请到学校面谈也屡见不鲜。

同样悲剧的是,当每个学生和每个学校都多写了这么多作业后,他们成绩排序与作业少时并不会有显著变化。只是,所有的老师、学生、家长都更加疲惫不堪,日益心力交瘁。而,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多写了这么多作业后,学生们对学习这件事充满了厌恶,尤为要命的是:谁也停不下来了,谁也不敢少布置作业,谁也不敢不布置作业。

4、“剧场效应”之尴尬的优秀教师

疯狂的恶性竞争不但鲸吞着学生和家长,也蹂躏着教师,甚至使课堂生态发生逆向淘汰。

一位有近二十年教龄的优秀政治教师,教学成绩一贯优秀,课堂有趣有料,深受学生欢迎,也在各类公开课竞赛中名列前茅。然而,这位公认的爱岗敬业的资深优秀教师却尴尬又无奈地成为了学校考评体系中的“后进教师”。

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这所中学师资不够,学校让一个职员(完全没有任何教学经验,学的是体育专业,不是政治专业。)代理几个班的政治课。这位代理老师缺乏政治课的理论和专业素养,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课堂技巧,更没有什么情景化,探究化教学。上课先用十分钟时间让学生划一下重点,剩余三十分钟采取各种手段让学生背,人人过关的背诵。背不熟的同学下课后就到办公室接着背诵,完不成背诵任务的约谈家长。

一学期后,这个老师带的成绩遥遥领先。学校领导对代课的“外行教师”刮目相看,赞誉有加。批评政治学科其他老师是“假内行”,要向这位代课老师学习提高成绩的“先进经验”。

于是,这个学校的课堂也呈现出类似的“剧场效应”,老师们放下了启发诱导的教学方法,课堂不再采取信息技术,不再拓展课外资源,不再讨论展示,不再钻研教材教法,也无心学习什么课改经验,全部变成了背书+默写的教学方式。

课堂生态彻底沦陷。

当所有课堂都沦为了背背背,练练练后,学生的成绩又回到了原来的排序,所有的老师业绩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学生们更累了,更厌学了,因为课堂变得“没意思”了。

只是,老师们更傻了,更倦怠了,因为教学变成了体力劳动。

你看,本应该读书、思考、讨论、滋养灵魂,激发思想,孕育智慧的学校正沦为制造背书机器,批量生产文盲,摧毁文化血脉,扼杀创造力的集中营。

谁是“剧场效应”的受害者?

“剧场效应”覆盖之下,人人皆是受害者。.

孩子们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本来他们不必写这么多作业,上这么多补习班,熬这么多夜。他们本来可以有充足的睡眠,有愉快的游戏,有郊游,有闲暇,可以发呆,可以跑步,可以读书,可以写诗,可以交友……可他们如此辛苦,得到的不过是和原来几乎一样的结果。在被如此单调机械枯燥的约束十几年后,他们离开学校时,往往对读书这件事充满了厌倦。

家长们也是受害者。钱包被掏空了,身体被榨干了,亲子关系被破坏了。成功者永远是少数,大多数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希望也陆续破灭。为了孩子的未来透支了孩子的成长,为了所谓的分数摧毁了家庭的和谐,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所谓的高分并不能带来传说中的成功。当孩子身心破坏,当亲情残破不堪,即使少数孩子出人头地功成名就,这样的成功又有何意义呢?

老师们也逃不过。工作时间如此之长,法律规定的双休日和寒暑假,对于中国的高中教师来时,一直是个遥远的传说。更为滑稽的是,在付出如此高强度的劳动后,他们终究会发现,自己培养的学生除了获得几个分数,在人格、道德、思想等方面几乎毫无建树。

谁制造了“剧场效应”?

是学生吗?可是努力学习、出人头地并不是错啊。

是家长吗?可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也不算错啊。

是教师吗?提升考试分数,就是教师的责任啊。

是学校吗?学校在种种压力下,要生存啊。

秩序的破坏是集体合谋的后果。

人人既是秩序失衡的破坏者,又是秩序失衡的受害者。人人既是受害者,又是凶手。

当雪崩到来时,每一片雪花都说和自己无关。正是无数片自认无辜的雪花合谋了雪崩;当洪灾袭来时,每一条小溪都说和自己无关,正是无数条小溪合谋了洪水。只要灾难的链条足够长,参与的人足够多,每个人都可以用“没办法”“和我无关”来推脱责任。

是评价尺度的单一,是过度恶性的竞争,是监管的缺位,是相对匮乏的优质教育资源,是生存的焦虑,是下一代不能输的恐惧,绑架着家长、孩子和老师们。

面对“剧场效应”,家长该怎么办?

看完今天这篇文章,你是不是更焦虑了呢?每次提及减负的话题,留言区总是一片硝烟……抱怨?焦虑?死磕?

都没有用!

课长的好朋友乐爸(公众号:乐爸生活家)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这样一句话,节选其中几句作为今天的收尾送给家长们吧。

凡是恋战于和学校和教育体制互撕的家长,在孩子的教育方面大多是失败者。之所以有这种前所未有的变态怪相,是因为经济的快速发展,而对精神层面的高需求所致。

走得太快灵魂跟不上了。

教育改革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所以,作为家长,我不会把孩子的教育寄希望于学校教育,因为,我们的孩子等不起。

学校教育还有诸多问题,所以,作为家长,我不会把孩子推给学校,因为,我们的孩子伤不起。

作为家长的我,深知游戏规则有问题,我不会妄想改变规则,在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上花过多的精力。

对学生来说,学习、分数固然重要,但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培养学霸型的“空心人”,培养高分的“残疾人”,培养高智商的“变态人”,这又有何意义?

别在不可掌控的事情上耗费时光,把精力花在自我学习成长上,你的格局、视野、素养、心性,都是孩子成长最好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