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诗人要是够牛,往往会有人给送上一些很霸气的称号,比如李白的谪仙人,杜甫的诗圣,白居易的诗魔,王维的诗佛,这都是别人给取的。但偏就有些自命不凡的诗人,别人还没给他“戴高帽”,他自己先给自己戴上了,比如唐代诗人刘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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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卿,字文房,天宝年间进士及第,后步入仕途。本来顺风顺水,却因性格过于刚直,两度被贬,最后官至随州刺史,所以后世也称其刘随州。刘长卿很爱写诗,特别善于写五言诗,为此他还专门给自己取了个霸气的称号:五言长城!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表示:“今人称前有沈、宋、王、杜,后有钱、郎、刘、李。李嘉祐、郎士元何得与余并驱”。

刘长卿一生写了数百篇诗作,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逢雪宿芙蓉山主人》,其诗如下: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这首五言绝句入选课本多年,知名度显然不用笔者多说。此诗是刘长卿中年被贬时所写,算得上是他的切身感受。全诗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在风雨中漂泊的游子形象,通篇都在纯描,朴实无华的诗句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但同时因为格调够清雅,所以最终做到了哀而不伤。

能写出这样的诗作,刘长卿确实是不简单的。但颇有意思的是,这位大诗人的水平,后世一直有争议。甚至在诗词大会上,文化名人康震老师也曾犀利地点评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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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诗词大会出了一道挺简单的题,问的是自称“五言长城”的诗人是谁?场上选手很轻松地选出了答案。而在随后的讲解中,康震则认真地点评了一下刘长卿,他是这样说的:

刘长卿的诗大体都是一种风格,所以后人评价他十篇以上大体雷同,他都是写的苍山、青山、白屋贫之类的。真正厉害的诗人,比如像王维主要写田园诗,但他也能写出塞诗、游侠诗。一个优秀的、杰出的诗人,要做到众体兼备。而刘长卿才情不够高,阅历不够丰富,虽然五言诗写得好,但算不上是一流诗人。

这样的评论确实是比较犀利的,主持人董卿听了只能附和着微笑,而坐在一旁的王立群老师也没有接话。这也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诗作能入选课本的唐代诗人,我们似乎习惯了去吹捧,很少说谁不够优秀。但仔细听康震的话,又确实觉得挺有道理。

刘长卿的诗作中,除了这首《逢雪宿芙蓉山主人》外,最出名的还有《送灵澈上人》、《送方外上人》等。《送灵澈上人》中的“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和“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确实在意境上很像,这种相似度大量存在于他的诗作中。

事实上,古代文人们对刘长卿的水平如何,一直都是颇有争议的。《批点唐诗正声》称:刘长卿七、五言稍觉不协。同样的《昭昧詹言》也称刘长卿的诗“思锐才窄”,原因和康震说的一样,说他的很多诗意境相信度太高了。

当然,力捧刘长卿的文人倒也不少。黄绍夫等人称刘长卿诗格调清峭而词气深厚,担得起“五言长城”之称,明代大文人王世贞对他也很是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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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一个诗人的水平如何,本来就是见仁见智的事,只要能说出自己的理由来,就没什么不妥。但一般情况下,对于一位前辈,特别是来自唐代的诗人,后世其实不会有太多犀利的评价。刘长卿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根源估计还是在他给自己定了个“五言长城”的外号,平时又经常口出狂言。在我国这样一个崇尚谦逊的文化氛围里,这自然是引人争论的。

至于康震及一些文人说得他的诗题材很窄,风格很像的问题,也确实是事实。不过笔者私以为,一流诗人、二流诗人、甚至不入流诗人这样的标签,还是应该少贴一些。遥想,杜甫还在世的时候,诗风并不为多数唐人所喜,那时候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二流诗人”了吧!但后来,随着元稹、白居易等一批文人对他的推崇,随着其诗作精神内核被发掘,他终于登上了诗圣的宝座。文无第一,几流诗人之说,还是当慎言。一己之见,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