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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最近很烦恼,想卖房又不敢卖,不卖呢,又已经亏了一大笔。

他在2011年房价高位时购入了温州一套房产,十年过去,房子却依旧亏了30万左右。

过去十年,中国房价经历两轮大幅上涨,绝大多数城市都迎来了普涨,深圳房价涨幅更接近4倍,唯有温州房价不涨反跌,仍未回到当初的高位。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十年前,“温州炒房团”赚足了其他城市的钱,但如今这个城市的房价还是亏的。据国家统计局数据,十年间温州房价最高跌幅达32.6%

2011年温州房地产泡沫破灭,对城市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甚至延续至今都尚未完全恢复。温州楼市过山车似的转折,无疑是中国房地产泡沫的缩影,温州的前车之鉴仍让人历历在目。

温州的经验告诉我们,不做实业只炒房是行不通的,这不仅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也会给城市发展带来持久恶劣的影响。

所以,国家才一直强调“房住不炒”,如果全国房价都像温州一样跌的这么凶,那么谁能受得了?

据中国房价行情网数据,2020年9月,温州住房均价为2.2万元,位居全国前列,超过武汉、成都、郑州、西安等众多强二线城市。

这个数字看起来不低。然而,早在10年前,温州就曾创造过更高的记录,当时温州房价攀上3万元的高峰,超越北上广深杭,是全国房价金字塔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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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1年2月温州二手住宅定基价格指数为109.6,而北京、上海、深圳均未超过前者,这一数据分别为101.5、101和104.2。

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温州的GDP仅排在全国32位,根本无法与北上深相比,即便与排在第8位的杭州也相差甚远。

可想而知,当年温州楼市充斥了多少泡沫,很快当地房地产泡沫破裂,并陷入长达4年的房价下跌之路,直到2015年才止住。

以官方发布的二手房数据来看,从2011年2月到2015年2月,温州房价最高下跌达32.6%。虽然从2015年2月至今当地房价出现反弹,但较十年间的最高点,即2011年2月的房价来看,跌幅仍超过12.3%。

即便是温州人,日常聊得更多的,也是杭州的楼盘和政策。

仅仅是投资买房,不算可怕。据温州金融大叔的说法,好多温州的中老年为了子女在杭州买房,这些子女有可能刚毕业,也有可能还没到上学的年龄。父母在为他的一生做铺路时,主动或被动选择了杭州。

让人担忧的是,子女一旦选择在杭州安居乐业,下一代孙辈选择回归温州的概率还有多大

从無房整理的《2019年浙江各市常住人口增量》、《温州近五年常住人口增速》也能看到,在常住人口增量上,温州增速缓慢,不及杭州、宁波,甚至是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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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据恒大研究院和智联招聘发布的《2019年最具人才吸引力城市100强》,温州仅位列全国第38位,排在上海、杭州、南京、苏州、宁波、常州、南通、嘉兴等长三角城市之后。

知乎上还有这样一组数据:温州某高中班级49个人,毕业后除了13人继续读研,5人出国或香港留学。剩下的31人里面,留在温州的只有不到10人,且基本都是公务员、医生或银行职员。

这若放在其他三四线城市,并没有什么,但对一直以民营经济著称的温州,问题就有些大。温州人的年青一代,绝大多数都不在温州,而留守的年青人,似乎更愿意求稳,失去了温州人该有的重商文化。

2019年的官方数据显示,温州人遍布世界131个国家,有175万温州人在全国各地创业,每9个温州人就有一位经商办企业。

但温州给外界的印象却是,“城市里充满着暮气,十多年来貌似已经没有出现新的知名企业了。

用经济学的术语说,这是虹吸效应,是灰犀牛。对于民营经济样本的温州,最辉煌的场景似乎已经落幕,但这也不意味着温州的前途就是衰落。

至少从楼市的角度看,温州已告别了十年前的疯狂,进入更健康、更平稳增长的状态。

说到温州房地产泡沫,就不得不提及著名的“温州炒房团”。

2001年8月18日,第一个温州购房团浩浩荡荡开赴上海,三天买走了100多套房子,5000多万元现金砸向上海楼市。同时,另一支购房团前往杭州。

随后几年,约2000亿元温州的资金投向各地房地产,其中北京、上海两地集中了1000亿元。此外,温州资本还先后大举进入了青岛、重庆、沈阳等城市。温州炒房团所到之处,当地房价一路狂涨。

在这之前,即1998年到2001年期间,温州的民间资本已大量投入当地房地产,促使市区房价快速从2000元/平方米左右,飙升到7000元/平方米以上。2010年的时候,温州下辖的县级市瑞安,新房开盘已达3万元/㎡。

2008年经济危机爆发,民营企业扎堆的温州首当其冲,进入了一段经济低迷期。当民营经济已深陷泥潭之时,央行于2010——2011年加息,这更是让众多脆弱的企业资金链断裂。

2011年起,跑路潮与企业倒闭潮呼啸而来。有消息称,仅当年9月22日一天,温州就有9个老板跑路,网上还爆出了一份《温州老板跑路清单》,涉及金额从几千万到十几亿不等。

一旦企业面临破产,与民营企业资本相互依存的温州民间借贷链被“拔出萝卜带出泥”,接连断裂。

这场民间金融借贷危机,看似只涉及金融层面,实则对温州经济造成巨大影响,房地产市场直接被波及。

原因很简单,大量温州人席卷进了借贷危机之中。据央行温州支行调查数据显示,2010年前后,温州有89%的家庭或个人、59.67%的企业参与民间借贷,其市场规模达到1100亿元,相当于温州全市银行贷款总额的1/5。

据悉,这些民间借贷资金,只有35%进了实业,其他都用于资金拆借与炒房

被温州民间资本吹起来的房地产虚假泡沫,在民间借贷危机爆发之后被刺破,温州房价应声而落,一蹶不振。

無房整理的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1年2月,温州、杭州、宁波和金华的新建商品房定基价格指数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对比2011年-2015年间几大城市价格指数变化情况,虽其他三个城市房价有一定起伏,但只有温州呈现出逐年走低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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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更能代表市场水平的二手住宅定基价格指数看,趋势更为明显,2011年-2015年间,杭州、宁波和金华的趋势变化几乎是重叠状态,只有温州处于大幅下跌态势。

这场楼市大跌,与1990年代的海南房地产泡沫的破裂、2017年以来环京楼市的走跌,并称为中国楼市上行年代为数不多的下跌样板。

2015年后,温州房价开始反弹,但经历民间借贷危机导致的楼市泡沫破裂后,温州近五年来的房价水平,早已与杭州、宁波、金华等省内城市拉开了差距。

“此辈温州人不努力发奋崛起,温州就可能会沦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流城市。”一位温州朋友表示。

实际上,根据無房整理的数据显示,虽然近十年温州的GDP总量与杭州的差距有所扩大,但近五年来温州GDP增速基本保持在8.2%左右,高于全国和浙江省的GDP增速,2017年、2018年、2019年GDP增速超过杭州。

在第一财经·新一线城市研究所近两年发布的《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中,温州已连续两年位列二线城市第9位,名次提升明显。

仅从土地市场来看,温州复苏的迹象也较为明显。

根据中指院发布的《2020年1-9月中国300城市土地市场交易情报》,温州以土地出让金额558.6亿元位列全国18位,同比增长15%。

近两年温州土地出让力度加大。公开数据显示,2019年温州全市土地出让金986亿元,同比2018年上涨46%,创近五年的新高。其中市区土地出让金574亿元,同比2018年上涨43%。

相关专家表示,“市场高潮时卖房、低潮时抢地”的房企运作规律,再加上长三角都市圈规划利好等因素,令近几年表现平平的温州土地市场开始抢眼。

最有代表性的案例,是今年2月12日永嘉瓯北王家坞地块拍卖,该地块经过8家房企9小时455轮竞价,最终由德信地产斩获,创下温州土拍市场拍卖最久时长纪录,这场“马拉松”式土拍像是为沉寂已久的温州土地市场打响预告。

但温州毕竟已不是十年前的温州了,楼市也不可能像十年前那样野蛮生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温州楼市,已懂得平稳、健康的重要性。相较当年的莽撞少年,如今的温州楼市,更加沉稳、冷静。

温州房地产泡沫破裂,给狂飙突进的楼市提供了不少经验和教训。

与城市发展不匹配的超高房价,最终带来的是城市长期发展之痛:

资源都投入到房地产市场,征地成本太高,基建配套建不起来,地少租金贵企业都往外跑,房价高工资低楼市消化困难,人才流失继而资本流失,这些影响又再反馈至房地产市场……

过去海南、温州、环京楼市,甚至美国、日本、阿联酋等国家,都栽倒在“房地产泡沫”五个字上,这也是国家一直强调“房住不炒”,坚决不把房地产作为短期刺激经济的手段的原因所在

“房住不炒”的“底线”是稳定房价、稳定房地产,指导房地产市场正常、稳定、健康的发展,而更深层次的意义是,以史为鉴,不能让城市发展再走温州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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