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加拿大和美国必读 jianadabidu

编者按:

自今年3月新冠大流行席卷全球,美加边境被迫关闭,北美“抗疫标兵”加拿大好不容易取得上半场胜利,随着流感季的到来,第二波疫情又悄然降临。

最新数据表明,包括魁北克省、安大略省和艾伯塔省等在内的地区COVID-19感染率已迅速加快,其中安省单日新增确诊病例创下历史新高,魁省死亡人数已占全国COVID-19死亡总人数的62%。

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根据10月9日加拿大最新发布的新冠疫情预测模型,预计到10月17日,加国累计确诊病例将逼近20万大关,死亡病例将达9800例。

目前加拿大卫生部已发出警告,面对第二次新冠疫情,加国人民“现在需要更强有力的应对”。而对于初登加拿大,一切尚未步入正轨的新移民们来说,要面临的挑战的远不止于此。本文的作者就是一位新移民,她描述了自己在新冠疫情后登陆加拿大的真实生活,和对加拿大社会的细致观察。

一年前的我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一生恐怕仅此一次的移民计划竟可以和百年不遇的新冠疫情如此神同步。

2019年,经过近两年的精心准备和漫长等待,我们终于通过了加拿大联邦技术移民的审批,同年短登后拿到了枫叶卡。2020年春节后,我们全家带着三岁的女儿,在国内新冠疫情的笼罩下,几经波折终于来到加拿大。

COVID-19打乱了世界各国的节奏,也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疫情对我个人家庭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我报的移民局法语班宣布停课,本来已在排队中,眼看着下一期估计就能排到了,可现在移民局下一步怎么安排谁也不知道,而不开课就意味着没有学习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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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找工作也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万事开头难,本来新移民第一份工作就不好找,现在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工作机会呢?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对孩子来说,虽然不用上幼儿园可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好不容易适应了三周,正在渐入佳境中,一切又戛然而止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怨天尤人,因为我知道这次疫情远不是一家一户的难处,而是全世界人民共同面对的困难和挑战。比起那些在疫情中不幸感染,甚至失去生命和亲人的人们,能健康地活着就是幸福了。

所以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疫情之下即使行动有诸多不便,我们一家人也在学着努力适应新环境和新生活。

一、疫情初期,居家抗疫

从3月份加拿大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以来,我们每天的居家抗疫生活基本是在“起床-吃饭-户外遛娃-睡觉”的循环中度过,每周出门采购一次食材。登陆后,老公回了一趟中国,当时从国内带来的口罩都被他带走了,只剩下孩子的儿童口罩了,我拿出来一戴还真适合我,比成人的尺寸还服帖。

因为疫情,加拿大政府还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援助计划,除了常规的失业保险,联邦政府还推出了加拿大紧急响应补助金(CERB),给因为疫情而无法工作的人每月2000加币的支援,还有因旅行隔离或照顾患病的家人而无法工作的补贴、给私营企业的员工工资补贴、给兼职学生的补贴等等。

与此同时,各个银行、私人企业也给予客户更加宽松的还款政策,如有财务困难可以申请延期支付信用卡账单、电费、手机话费等账单。另外,政府将年度报税期限从往常的4月15日延长至6月30日。

还有一些公司出于社会责任感,主动为客户减免账单,比如我买的车险就收到了部分保费返还的支票。总之,加拿大政府是千方百计切实帮助老百姓渡过难关,这一点我作为一个新移民都深有体会并深表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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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公共设施都为控制疫情做好了准备。我去打印报税文件时,看到商场入口处设了醒目的消毒洗手台,再去药妆店里的加拿大邮政点寄材料,看到店员在给pos机键盘消毒,不过3月的时候,店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没戴口罩,也并不介意顾客靠近他们交谈。放眼整个店铺,我只看到一个戴口罩的顾客。虽然都是一些小细节,但关于抗疫中西方的认知和行为差异显而易见。

三四月份的时候,除了口罩告急,消毒用品也都处于缺货状态,即使新上货,也是限购的。我看到药妆店里正在上新的免洗消毒液hand senitizer,特别小的瓶子,每人限购2瓶。

3月下旬,加拿大魁省的病例数由于提升了检测数量以及放宽了确诊标准(不再需要将样本送往温尼伯国家病毒实验室等待双重确认),有相关症状或旅行史、接触史的人无需预约,也不用下车,即可完成检测,感染病例从之前的每天新增几十例一下子窜到每天几百例,一举超过了安省的病例数,登顶加拿大。这些数字虽然看着心惊肉跳,但仔细想来,我们还是更加希望看到更加接近真实情况的数据。

二、北美疫情加剧,老公从中国艰难回到加拿大

随着海外疫情的日趋紧张,国内也随时可能调整相关政策,尤其是国际航班的不确定性。

老公预定的返程机票是4月3日,我几次建议他改签更早的机票尽快回加拿大。果不其然,在3月底的时候,中国民航局发布了航班限制政策,原则上一个航司飞境外任何一个国家,只能保留一个城市、一条航线,且每周只能飞一班,俗称“五个一”政策。

在比较了各种方案后,老公改了4月7日海航的北京飞多伦多。然后怎么来蒙特利尔呢?有两种方案,一是转乘加国境内航班,但在转机过程中无疑会增加感染风险;二是从多伦多租车自驾回家,这样风险小很多,就是路上比较累。

最后老公选择了后者,虽然是开车来蒙特利尔,但在国际航班上和机场不可控因素太多,考虑到家中有老人孩子,稳妥起见,我给他租了一个没人的小公寓单独隔离。常规14天的隔离期,我们综合考虑评估风险后,缩短为7天,应该心理安慰大于实际效用吧。

这段时期还从国内往加拿大飞的人已经很少了。首先中国疫情已经回落而海外正在上行,其次各国都有了很多入境限制,非加拿大公民/永居人士及其直系亲属已被禁止入境(以及一些被豁免的学签和工签人士),所以飞机上座率非常低,连20%都不到。

首都机场的值机人员会仔细盘查每个乘客的身份,确保可以入境才准许登机。老公全副武装,穿了防护服,戴上护目镜登机了。降落加拿大入关时,枫叶卡不再能自助通关了,每个人都必须去小窗口等待检阅。

入境官问老公为什么2月份要返回中国,当时那里疫情那么严重,以及为什么现在又回到加拿大了,现在这里疫情这么严重。哈哈,这真是灵魂的拷问。老公大言不惭地回答:“当时是回去抗疫,为祖国打上半场,现在回来是因为老婆孩子在加拿大,陪她们打下半场”。

据老公自己说,入境官对他的答案表示满意和认可(我自己也脑补了一下入境官心中的真实想法)。

同时入境官也询问了他的目的地,得知是蒙特利尔,问他如何抵达,回答机场租车自驾,抵达后居家隔离。听了他的自述方案,入境官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和居家隔离的地址就放行了。

第二天凌晨5点,老公开到了家门口,行李卸下后,我把隔离公寓的钥匙给他,让他自行前往补觉。隔离公寓条件不太好,可疫情之下,附近民宿很多都不再出租了,住酒店有中央空调更不安全,能找到一个容身之地已经不错了。

上午老公睡醒后我们先去还车,地点在机场,需要我去接他回来。当我开到机场的时候,路上冷冷清清,停车场一片空旷,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看不到一辆行进中的车辆,即使开到送客接客的航站楼前,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画风。

别说车辆了,连旅客都见不着一个,长长的航站楼车道,远处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老公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等我来接他。老公说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还车的地方,以往的租车点已经关闭,所有机场人员集中到一个临时办公的区域,且没有任何部门标识,老公一个一个挨着敲门才找到的,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机场本该是一个城市最繁忙的地段之一,我才刚来几个月,却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样子,那种在电影中才能见到的景象,不胜唏嘘。

我去超市给老公采购了好几大袋食物送去隔离公寓,回到家开始收拾卸下来的行李,其中最期待的就是那一堆口罩以及卫生防疫用品。而我在亚马逊上买的口罩已经超过了预计送达日期却杳无音信,询问卖家也没有任何回复,那段时间网上传闻各国之间抢口罩的事情,不知是卖家没货放空炮,还是途中被某国抢了,于是申请了退款。

我们留下了部分口罩自用,把剩余的口罩都捐给了蒙特利尔的医疗机构,包括质量很好的3M N95口罩。这些口罩除了有我们自己攒下的,还有老公专门在中国网上买来准备捐的。我联系到一个筹集安排医护用品的志愿组织,填好信息后就有志愿者上门取货,流程还是很安全的。我们捐的口罩虽然数量不多,但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支持那些在前线抗疫的医护人员,对他们的牺牲,我们必须心存感恩。

三、疫情时代,来自加拿大邻里的温暖

疫情期间,经常看到有华人遭受歧视甚至人身攻击的消息,就我个人的亲身经历而言,在加拿大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中国人而遭受到他人的任何轻蔑或敌视。相反,这里的人们相互尊重有礼貌,彼此点头微笑,从不吝啬于对陌生人的赞美,社区邻里间相处和谐、热情友好,处处让我们心生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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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把女儿以前最喜欢的滑板车带到了加拿大,带她出去遛弯的时候她总是飞快地滑起来。小小的人儿在前面嗖嗖地滑,大人在后面跟着跑,总引来路人wow的声声赞叹。

有次遇到一个遛狗的老爷爷,远远就停下来观看,等女儿骑到他面前的时候,老爷爷弯下腰对女儿说:You are so beautiful!

邻居家儿子看到女儿的滑板车,说:I like your scouter. I’m gonna steal it, lol.

还是在公园里,又遇到一位健身的老者,问我们是不是中国人,当我们回答yes后,他用中文对我们说“你好”,还和我聊了几句中国的功夫和太极。没过两天他在公园里骑自行车又看到了我们,当时女儿在地上铲土玩,我在旁边做踢腿运动。他专门骑过来对我说:“你的柔韧性很好啊,你会劈叉吗?你看起来就像体操运动员。”

虽然对北美人民夸张的修辞心知肚明,但遇到这么会聊天的人,谁不喜欢呢?

还有一天在小区里,我带着女儿正要回家,一位老太太迎面走来和我打招呼,并问我需不需要小孩的小椅子,她有两把闲置的要给我,质量特别好,是她孙子小时候用过的。我接受了老太太的美意并感谢了她,于是和她聊了一会儿,得知她儿媳也是中国人,来自上海。老太太问我女儿叫什么名字,回答叫Celine,她有点诧异地说:Oh, it’s a French name! 我笑了,没错,就是个法国名字,没想到吧哈哈。当然,我女儿也是有中文名字的,只不过他们不太会念。

如此种种,通过我的亲身感受,不光在加拿大,包括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可能比较幸运都没有遇到过网上传播的那些种族歧视语言或行为。虽然我也知道有部分人的确对中国持负面态度、歧视中国人,但相信那绝对不是主流民意。

四、春天来了,生活仍将继续

纵使在疫情的笼罩下,我们坚持每天出门遛娃,除非遇到坏天气。在空旷的道路或公园进行户外运动是政府允许的行为,但必须与非家庭成员保持2米的社交距离。

据我观察,西岛绝大部分市民还是认真遵守的,只是偶尔会碰到学生模样的三两个人凑在一起聊天运动,推测是同学朋友关系而非家人,可能是他们实在太想念彼此了,忍不住约出来相见。

好在公园等地经常有警车巡逻,如被查到多人聚会将被开出高额罚单。这段时间有些人选择让孩子完全宅在家里,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而我的人生态度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找平衡而不能走极端。健康生活是全方位的,在科学防范病毒的前提下,保持户外运动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也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当孩子已经不能去幼儿园,缺失了正常的社交活动时,再把孩子憋在家里恐怕弊大于利。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是的,生活还要继续。虽然疫情期间很多商业娱乐活动暂停了,但这里基本的日常生活还是井然有序的。作为基本民生保障的超市、杂货店、药店为了确保顾客有足够的安全距离而实施了限流,虽然在门口可能需要排队,但一旦进入店内,购物环境还是相当放松的,大家都很自觉礼让,即使戴口罩的人不算多,但基本能保障2米左右的距离。

而且在进入超市之前,有工作人员会用消毒纸巾为每个顾客擦拭好购物车把手,并敦促每个人在接触任何物品之前先在门口水池用洗手液洗手,不具备流水洗手条件的超市也会提供免洗洗手液。其中Walmart的工作人员更是谨慎,把水龙头的水温固定在了一个非常烫的温度,也许这样能更快杀死病菌。

这里的银行在疫情期间照常营业,因为属于essential services,但是仅保留了部分支行,营业时间也有所调整,所幸我家附近的BMO支行仍在营业,我正需要去柜台开一张美金draft(大额美金业务只能去柜台办理)。

银行也是限流的,确保大厅里同一时间只有1-2人在办业务,我在门外排队大约10分钟就排到了,要是在中国这么限流,真不晓得要排到猴年马月。柜员们都没有戴口罩,外国人对病毒的防范的确比中国人自由随性很多。

五、疫情下的小确幸

除了遛娃、shopping,和家人一起赏美景也是疫情期间的一大乐事。加拿大的春天比中国迟大约1-2月,3月中下旬积雪才能全部融化,我们经常开车去圣劳伦斯河畔放风,常去的几个沿河公园包括Pine Beach Park, Valois Bay Park, Edgewater Park, Alexandre Par-Bourgeau Park, Millennium Park, Summerlea Park…

这些公园没有围栏和门,都是路边的开放绿地和运动步道,附近设有停车场,居民也可以把车停在小路允许停车的地方。这里的景观没有多少人工痕迹,除了一些灯塔、小房舍,凉亭、秋千休闲椅之外,目之所及之处尽显大自然的演绎。

最开始河面以及河畔上结了厚厚的冰,盖过了大片的草坪和跑不到,如果是刚下过雪就不滑,只要踩着厚厚的积雪就可以抵达河边,如果雪冻成了冰就难走了,凹凸不平的坚硬表面,实在不好落脚。我穿着雪地靴还比较防滑还凑合,女儿就不像大人有那么好的平衡技能了,但她到不胆怯,只要我拉着她的小手,她也是愿意到处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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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像企鹅一样一摇一摆的穿过冰雪,甚是可爱。有冰的河面还是很美的,一望无际的洁白和靛蓝的天空在远处交叠,近处水上是干枯的树枝,临近河面的地方挂着一道道透明的冰柱,衬着黑黑的礁石,晶莹剔透,折射着冰冷和静默的美。

随着冬寒将尽,河面渐渐化开,河畔也开始显露出来了。有一天我们来到河畔的一个公园里的灯塔(Dorval Purple Martin Lighthouse)附近玩耍,灯塔下有一片花圃,我们惊喜地发现土里已经密密匝匝地萌生出鲜嫩的各种多肉植物,有一些熟悉的品种,也有以前完全没见过的品种,目测像是人工培育的。让我们感到诧异的是,雪才刚刚融化,气温仍然很低,但它们看上去又是那么耐寒且生机勃勃,一改我对多肉的印象。

曾以为我爱的多肉,只会在温暖的和风和艳阳下享福,比如加州那样的气候,没想到在加拿大这样的维度,它们依然抵御了寒冬、迎来了春天,让我不得不赞叹生命的广度和韧度。原来,严寒之中一直有隐忍的生命,只待积雪消融那一刻,蓬勃涌现。

我家旁边的大公园也一样,雪坡上的冰雪一点点消融殆尽,逐渐露出了麦子色的草皮;冰封的湖面西边的一角先开始融化,圈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引来无数水禽在这里嬉戏觅食,相当密集,之后整个湖面完全化开后,水禽们四散游走,公园处处都能看到它们徜徉游弋的身影。

而在这个特殊年份的早春,因为病毒肆虐人类活动的骤减,大自然中其他物种的生命节奏反而更加凸显出来,春江水暖、自然苏醒、一切如故。而我们人类终于有时间慢下脚步,以别样的心境去体会周遭自然永恒的流转更迭。

2020年的春天,大自然照常苏醒,一切如故。

4月底的一天傍晚,天气晴朗,我们全家来到Saint-Louis Park欣赏日落,那里有一个小码头和一个标志性的灯塔,非常漂亮。早在去年秋天我一个人在加拿大时,有天沿着河畔漫无目的地开车闲逛,正巧在傍晚时分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于是停车在此独自观看了一场唯美的日落,之后心中一直惦记着等天暖了要带家人一起重游此地。

当我们来到这片休闲地时,看到了满满的生活气息,全然感觉不到疫情的影响。狭长的草坪上有小孩子们在奔跑嬉戏,自行车道上不时有骑车运动的年轻人,通向灯塔的栈道两旁有三三俩俩的居民在垂钓,每个休闲椅上都有人坐在那里聊天赏景,马路对面的DQ冰激凌店已经恢复了外卖,门口排起了长队。

恍惚间,一切别来无恙。纵观河畔的整个画面,活动的居民绵延不绝,戴口罩者寥寥,包括我们也没有戴,但是大家都比较在意保持2米的社交距离,如果路上来人,彼此都会主动避让。看到这样的情景,老公说魁瓜这么爱浪,难怪病毒控制不住。对他们来说,大概这就是生活,那句经典的C’est la vie便是最好的诠释。

病毒来了,可以不上学、可以在家办公,但怎么可以不生活呢?可能骨子里我也是这样的人吧,不自由毋宁死。我并不是在此鼓吹疫情期间不遵守规则,而是在做好防护并遵守社交距离的前提下,不妨放下紧绷的心弦,尽可能地去感知自然的美好和生活的乐趣。

我希望自己在下一个庚子年,还能清醒地给后代讲述这个庚子年里发生的故事。人类的历史总是不断被后人讲述,却也从来没能呈现出完全的真相,有些事情至今并将永远都是未解之谜。渺小的人生若能参与到一些宏大的谜题中,那就只管去参与吧,不枉此生,也不枉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