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广州市越秀区解放北路一个名叫象岗的小山丘,还只是一个喧闹的建筑工地。当时的广东省政府办公厅要在那里削平山头,修建几栋宿舍。

6月8日,建筑工人开始在削掉了将近18米的山顶上挖掘地基,突然就挖到了许多巨大的石板。石板之间隐约露出一些裂缝,透过缝隙看去,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一个地下室。民工纷纷猜测是不是地主老财藏宝的地方,或者是日军侵华时修建的秘密军火库,于是就有人找来工具,试图撬开石板探个究竟。

幸亏一位名叫邓清友的工地负责人,有点文物知识,马上制止了民工的冒失行为,并立即向上级作了报告,考古部门获悉后当晚就对其进行了勘查。事后人们才知道,这里就是被誉为近代中国五大考古新发现之一的西汉初年南越王国第二代王赵眜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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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眜,在《史记》中称为赵胡,中国西汉时期南越国的第二代王,公元前137年至前122年在位,是南越国第一代王赵佗的孙子,僭称“南越文帝”。

南越文王墓是岭南地区所发现的规模最大、保存最好的一座汉代石室墓,墓中出土珍贵文物1000多件。此墓的发现,不但震撼岭南大地,而且惊动全国,闻名世界。

有人评价这是“令无数人苦苦探寻了2000多年的隐秘,中国考古史上最辉煌的发现之一”。墓中的宝贝则被冠以 “独一无二”、“精美绝伦”、“无法替代”等顶级评价,国家文物局2002年发布的《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共有64件(组)一级文物禁止出国(境)展出,南越王墓中出土的“角形玉杯”和“铜屏风构件5件”分别位列53、54位,可见其稀罕之程度。

1988年,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在南越王墓原址建成,并正式对外开放,主要展示王墓原址及出土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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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墓葬原址展示区,可以想象这秘藏于象岗山腹心深处20余米,并采取了种种严密防盗措施的王陵,要不是现代的基建工程,将是如何地难以被发现。考古发现,在很多时候带有一定的偶然性,而这种偶然性,也让人们对赵佗墓的发现再次充满了期待。

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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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面积并不大,随葬品却多达1000多件,其中的大多数都被陈列于离墓葬原址展示区不远的文物陈列馆。

按照参观路线,某人很快就看到了丝缕玉衣。南越王墓出土的丝缕玉衣由2291块玉片用丝线穿系和麻布粘贴编缀而成,比世人熟知的河北中山靖王刘胜的金缕玉衣还要早10年左右,是迄今所见的年代最早的一套形制完备的玉衣,又是从未见于文献和考古发现的新品种。

只可惜,某人来的不是时候,丝缕玉衣复原件被借调到英国展出,所以看到的只是复制品。此外,陈列馆中还有不少展柜是空的,旁边也都注明该文物被借调到英国展出。此行未能见到的波斯银盒、“帝印”玉印、玉舞人、玉铺首等比较有名的出土文物估计也在借调之列。

南越文王赵眜应该比同时代的贵族更加痴迷于玉器吧。不仅给自己制作了玉衣,随葬的玉饰和玉质实用器具更是多达200余件,而且有不少是绝世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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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衣的上下左右均为各式的玉璧、玉璜以及成组的玉佩所覆盖。

这件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至为精美,故其器形图案被选为了“南博”的馆徽。

涡纹双连玉璧

透雕三龙纹璧

佩饰

韘形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一套双面雕组玉佩。组佩长约60厘米,由金、玉、玻璃、煤精球等不同材料的32个饰件组成。以双凤涡纹璧、透雕龙凤涡纹璧、犀形璜、双龙谷纹璜4件玉饰自上而下为主件,中间配以4个玉人、5粒玉珠、4粒玻璃珠、2粒煤精珠、10粒金珠,形成一套大小有别、轻重有序、色彩斑斓的华贵配饰。

为让参观者同时欣赏到两面的雕饰,这组玉佩被悬挂于透明玻璃墙上。由于两边的背景都很杂乱,加上反光严重,给拍照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得已,某人只好用自己的身影来当背景。

双凤涡纹璧

透雕龙凤涡纹璧

犀形璜

双龙谷纹璜

出土的组玉佩共11套,其他10套虽然不能与第一套同日而语,但也各有可观之处。

带钩,是常见出土文物。南越文王墓也出土有多件玉带钩,其中以三件龙虎合体带钩最为精美。

第一件龙虎合体形带钩。钩体圆雕虎形,钩首为龙头,尾端为虎首,通体由8节玉雕组成,中心以铁条贯穿而成形。这种铁芯玉带钩在秦汉时期极为罕见。

第二件龙虎合体带钩。钩首为虎头形,尾端雕出龙首,龙虎双体并列,龙嘴和虎爪共争一圆环,全器饰浅刻勾连云纹。

第三件龙虎合体带钩。原为一龙形玉佩,尾部断裂后,工匠以一虎头金钩接续断处,从而改变用途,形成另一种实用器具,构思相当巧妙。

墓中出土多件残缺断裂后经过修补的玉器,足见南越文王对于玉器的珍爱之程度。

玉剑饰的数量最多。玉衣腰部两侧佩带玉具剑10把,剑首、剑格、剑璏、剑珌等玉具俱全。西耳室的 1件漆匣内出土43件玉剑饰,剑饰雕琢技法各异,纹饰多样。

除了玉饰外,随葬的南越文王生平所使用的实用玉器也有不少堪称绝品。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被列入《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的“角形玉杯”。

角形玉杯。为主人自用的酒具。用一整块青玉雕而成,呈犀牛角造型,口缘微损。杯身作弧形优美流畅地回卷,尾端形似浪花飞扬,饰以阴刻、浮雕,构思奇妙,制作精美,被誉为 “汉玉中的稀世之宝”。

玉盒。由青玉雕成,高77厘米。盖子与盆身有子母口相扣合。结构严谨,雕工精细,光洁夺目,被称为“玉器绝品”。

铜框玉盖杯。杯体呈八棱筒形,座足呈喇叭形,杯身是一个鎏金铜框架,有上下两截,上截嵌入8块片状的玉片,下半截嵌入5块心形的玉片。玉盖杯的盖子外沿也是一个鎏金铜框,盖顶嵌入一块青玉,体现了汉代高超的镶嵌工艺水平。

鎏金铜框玉卮。酒器。由鎏金铜框嵌9块青玉片构成,底部为圆形玉片,漆木盖周边镶嵌3个弯月形玉饰,器形高贵典雅。

除了琳琅满目的玉器外,西汉南越王博物馆中还有其他种类的众多珍贵文物不容错过:

“文帝行玺”金印。被称为南越文王墓“镇墓之宝”,我国考古发掘出土的第一枚帝印,也是最大的一枚西汉金印。印面边长3.1厘米,宽3厘米,通高1.8厘米,主要特点以龙为钮,黄金铸成,打破了秦汉时期天子用玺以白玉为材料,以螭虎为印钮的规制。

“文帝行玺”金印的发现,不但为查明墓主人的身份提供了最可靠的物证,也印实了南越国第一代、第二代王生前僭越称帝、私自铸玺的史料记载。

“帝印”封泥

其他材质和规制的印钮

铜构件屏风。南越王墓出土的铜构件屏风器形硕大,结构奇巧,是我国考古首次发现的最早、最大实用漆木屏风。中间的屏门可以向外开启,两侧可以展开呈90度。屏风上部装饰有青铜鎏金朱雀和双面兽顶饰,上插羽毛;下部有鎏金人操蛇托座等,独具岭南特色。屏风上绘有红、黑两色的卷云纹图案,绚丽多彩。在当时制作如此精美的屏风非常不易,由此可见南越王生前生活之奢华。

(复制品)

青铜鎏金朱雀

青铜鎏金人操蛇托座

青铜鎏金蟠龙托座

错金铜虎节。张口,露齿,弓腰.卷尾,饰以错金虎斑纹,并有错金铭文“王命= 车徒”(=为符号;最后一字是否为“徒”字,个人存疑)。国内仅见的一件错金虎节,属于孤品。

重文

蓝色透明平板玻璃。南越王墓中出土的蓝色透明平板玻璃镶嵌在长方形铜框牌饰中,成分以氧化铅和氧化钡为主,属于中国铅钡玻璃系统。是迄今我国考古发现的最早的平板玻璃。

这些也是玻璃制品,与现代人对玻璃制品的固有印象差异太大。如果没有文字说明,至少某人是不大敢相信这就是古代的玻璃。

船纹铜提筒。南越王墓中出土的船纹提筒体形硕大,筒身上有四组船纹。船上有扬起的风帆、戴羽冠的武士、裸体的俘虏、满载的战利品以及古代越族部落象征权力的铜鼓等,船的周围以及船底还绘有海龟、海鱼和海鸟,反映的一只大型古越人船队在战争结束后凯旋归来的场景。这是目前考古发现的规模最大、最为完备的海船图形。

印花铜板模。南越王墓中共发现有两枚印花铜板模,一大一小,是世界最早的彩色套印织物的工具。大的为主纹板,形如火焰;小的为定位板,呈“人”字形。印花的方法是完全用手工套印,即印花工人手拿凸版像盖印章一样在展开的织物上一行行盖印。板模印花纹样与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两件印花纱相似。它的发现在纺织工业史上有重要的地位。

西汉最大的绘画铜镜。南越王墓中发现有一面直径为41厘米的绘画铜镜,画面为四个贵妇人看两人斗剑的图案,是目前国内考古发现的最大的一面西汉绘画铜镜,其绘画风格与长沙马王堆汉墓的帛画相似。

其他如带提把铜镜、六“山”字纹铜镜也是罕见之珍品。

西汉最长的一把铁剑。在墓主身体两侧发现了10把铁剑,其中一把长1.46米,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长的一把西汉铁剑。铁剑上镶嵌有玉剑饰,出土时已严重锈蚀,剑身与剑鞘不能分离。根据墓主的身高判断,这把铁剑应该不是实用器而是象征权力和地位的装饰品。

事实上,以上所说的并未涵盖南越王墓出土文物的所有精华,其他诸如波斯银盒、“帝印”玉印、玉舞人、玉铺首、带“蕃禺”铭文铜鼎、带“长乐宫自用”印文陶瓮、勾鑃、金花泡饰、象牙卮、七星纹银带钩、“张仪”戈等展品,不知是某人参观时有所遗漏还是被借调展出而未能目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个人感兴趣的展品简单罗列如下:

流云纹漆木棺椁(复制品)

鎏金铜铺首

羊头纹杏形金饰片

四连体方铜香熏

铠甲

连头上都包的这么严实

玉承露杯

玉组佩

玉佩饰

龙凤纹璧

玉璧

舖首

金龙玉虎带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