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了解一座城市,除了去博物馆,还要起个大早,在街头巷尾找个当地的地道餐馆,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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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北,过早并非只是武汉人的专属,荆州人对于过早,也是丝毫不马虎,“执念”深重,干饭与汤面皆有,碳水化合物和油脂都不能少。

荆州人的一天,往往是从一碗早堂面开始,但对于老一辈的荆州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是从一杯小酒喝和小炉子火锅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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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古老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的滨江城市。“禹划九州,始有荆州。”,这座建城历史长达3000多年的城市,不仅是有恢弘、灿烂的历史文化,也有别有一番的地道风味。

荆州早酒,慕名而来。

六点起床,洗漱完毕走出酒店,开始在大街小巷寻觅那一碗独特的酒香文化。 此刻,有的人还在梦里,有的人已经二两白酒下肚。

喝早酒,是荆州地区广为流传的一种民俗,和广州人叹早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火锅,二两白酒,刚起床的朦胧感顿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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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人喝早酒的历史渊源与码头文化可能有关。荆州地处江汉平原,位于长江中下游,其沙市区曾是水运的重要枢纽的城市之一(原为湖北省直辖市),在上个世纪,是中国最早的八大通商口岸之一。1895年中日签订《马关条约》,沙市开埠。

在那个水运昌盛的年代,沙市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码头。

在码头讨生活的搬运工每天起早贪黑,在这过程中,不仅是有了荆州人自豪的早堂面(早堂面分大连、中连、小连),也奠定了早酒文化的基础。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一碗热乎乎的早堂面,配二两白酒,暖身,来劲,好干活。

因此,若来荆州喝早酒,一定得去沙市,包括许多美食小吃也皆在沙市。

随着时间推进,当年的一碗面变成了一个炭炉小火锅,牛杂牛排牛肉任意点,再是二两白酒,最后上来一碗汤鲜味美的早堂面,一天的慢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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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的喝早酒并不像过去那么随处可见,年轻人对于这样的风俗并不热诚,有的视为“不良风气”,大多数喝早酒的人仍是从过去一路走来的老一辈的荆州人,中老年人是早酒的主力军。

当我在一家牛杂羊杂面馆坐下时,门里门外坐了好几拨人,三两人围一桌,桌上的小火锅冒着腾腾热气,一次性水杯里装着白酒,恍如是不论时光怎么变,我们这一群一起喝酒的老伙伴们,每天相约一起。

火锅,是早酒的经典搭配,牛杂、牛排、牛筋……全凭个人喜好,还可以自己带小白菜、小青菜汤着吃。如果嫌店里的散装酒贵,也可以自己带酒来。

为了感受早酒的魅力,一人点了份起步价38块钱的牛排火锅,然后以茶代酒,在檐下与一对老夫妻拼桌而坐。

他们二人的火锅里就有自己带来的小白菜,两人一边吃火锅,一边和我聊天,其间还让我夹他们的小白菜吃,老爹爹知道我不喝酒,就给我倒了杯热茶,还让老板往我的火锅里加了些肉汤。

老板也是热情,让我慢慢吃,别烫着嘴。

就在我喝着茶,吃着小火锅的时候,隔壁桌的三个老大哥喝酒的场景顿时映入眼帘,他们的锅子十分丰富,量大又足,三人围桌而坐,各自单手端着杯子,碰一下,再一仰头,真是喝得痛快。在他们身上,早酒就像一场野性而又别致的晨间仪式。

忍不住起身,上前搭讪。

其中一位大哥的手包扎着绷带,但拿起酒的那股劲儿可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早酒可不是荆州人的专属,襄阳那边也有早酒。”

“你若想感受场面更壮观的早酒氛围,得去公安、监利,那里喝早酒的多,从早上五六点一直喝到中午。”

“你吃牛杂火锅,没喝酒?那真是可惜了,赶紧换上酒,那才有味。”

……

一番交流下来,我成了他们的“大妹子”,当我回到自己的桌前时,我的火锅已久翻滚打热浪了,仿佛是在抱怨我没拿白酒与它般配。热情质朴的那一对老夫妻已经吃完离开了,很快,又一对中年夫妻坐下拼桌。

他们没喝酒,也没点小火锅,而是点了一碗牛杂粉,一碗牛肉面。在荆州,粉是宽的,统称“米粉”。无论是作为过早,还是作为夜宵,牛肉米粉是荆州人的挚爱,当然能与媲美的就是早堂面。

偏偏,我是为早酒而来!

偏偏,我是没有喝酒!

但炭炉小火锅,是真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