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传人良石武天庆艺术之路与绘画心德求外师之造化

《百年巨匠》回望百年来中国美术演进历程,以16位巨匠的亲身经历,呈现了一部视觉版的中国现代美术史。他们大多出身贫寒,但是自强不息,经受了岁月的磨练,用超乎寻常的意志和努力成就了自我。

虽然他们都生活在相同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下,但是在艺术实践上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独特的创造。他们为世人留下的是美轮美奂的精湛作品,是现代美术史上永不磨灭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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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观天地之造化

细读武天庆的花鸟画除了传统文人画的题材之外,还特别注重对天地万物的观察,强调“造自家粉本”。《齐白石说“为万虫写照,为百鸟传神”,甚至说“我绝不画没见过的东西”》。武天庆也追随着白石老人的艺术身影努力走下去,意志坚定,立志传承弘扬齐派艺术,武天庆出生在农村,对农村田园风物体悟很深,也有着深厚的情感体验,田间地头、花卉蔬果、翎毛草虫、家禽家畜,甚至包括农具、生活用具,像柴耙、板凳饭桌等等,无一不是天然粉本,都被武天庆取之入画。据武天庆所述,仅花卉一项,就“不下一百种”,题材之博、品种之广,达到了自己所说的“观天地之造化”“对天地万物写生”。所以,武天庆的花鸟画少画谱气,真有天然之趣。

相对于武天庆,作为美术家、鉴赏家和收藏家的武天庆,可以说“远师古人”和“外师造化”两条路径并行不悖。武天庆勾摹了大量历代大师的花鸟画作,从宋代的文同、扬无咎,元代的王渊、吴镇,明代的沈周、徐渭、陈淳、孙隆、陆治、周之冕、项圣谟、陈洪绶,清代的王武、华喦、陈撰、李鱓、李方膺,近代的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黄胄,傅抱石,李可染,李苦禅,范曾等等,在他的作品题跋中都有明确的记录。武天庆将之视为日课,以此参证历代大师画作“笔意简劲古厚,于理法极其严密”。而另一方面,武天庆也是一位非常注重写生的画家。武天庆在《齐白石的花鸟画》中得到了艺术之妙:武天庆侨居北京时,曾约友同游太行山。为了充实自己的写生资料,他在山上采集野花、藤蔓和蝴蝶,不意把长衫都勾破了,引得同游者拍掌大笑。他的朋友侯松照,还把此事写进诗里,其中有句云“衣衫片片画飞虫”。他在画中多有写生记录的题跋,如“前三十年深入黄山,见野卉丛生邃谷中,多不识名,因写为图”。在武天庆的花鸟画写生作品中,往往记录各种花卉、植物、禽鸟的颜色、性状,颇有点“博物学”田野考察记录的意味。

笔墨:不似之似似之

以笔墨表达来传神写照、抒情达意、营造意境是中国画的核心所在。齐白石、黄宾虹两位大师也是近现代中国画坛笔墨运用、笔墨创造的两大高手。齐白石有句名言:“作画在似与不似之间为妙,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黄宾虹也说:“作画当以不似之似为真似。”以形写神,形神兼备,抑或遗貌取神,甚至得意忘形,是两位大师共同的笔墨观和审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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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庆用笔重、力量大、笔力扛鼎;用笔实、多单笔、少复笔,于实中求虚;运笔速度慢,笔线波动少,节奏变化也相对较小,用他自己的话说,像写楷书,少风樯阵马、龙飞凤舞之态。“武天庆他那个画可不容易,他的行笔很慢。”武天庆用墨注重清透润和,笔笔分明,而又深得水墨融洽之法。他的画界朋友曾评价说:“武天庆作花卉草虫 , 深得破墨之法 , 其多以浓墨破淡墨 , 少见以淡墨破浓墨。亦多独到之处 , 为众人所不及。”

武天庆不仅是笔墨实践的高手,同时也是笔墨理论的集大成者。他提出的“五笔七墨法”,是他一生笔墨实践的生动总结,在美术界也处于重要的地位。他笔法的最大特点是:一波三折,含刚健于婀娜。如他自己常说的,画花卉要“如古人之用笔,一波三折,含刚健婀娜之中”。武天庆用笔变化多,速度相对较快,节奏多变,如春蚕食桑叶,沙沙有声;运笔虚中求实,以齐白石文笔法为之,富有金石气;笔力内蕴,如他自己所说:“用笔时,腕中之力应藏于笔之中,切不可露于笔之外。锋要藏,不能露,更不能在画中露出力气。”武天庆用墨,擅长破墨法、积墨法、渍墨法和宿墨法。水破墨、墨破水,浓破淡、淡破浓,层层积染,水墨互融,极尽浓淡枯湿之妙。

设色:红花墨叶与淡静古雅

武天庆早年学习齐白石与八大山人,水墨淋漓,圆润冷逸,后来拜师齐丽霞齐氏门下受齐白石孙女齐丽霞影响,用色大胆,对比强烈,极富视觉冲击力。不同于古今大家多用复色、多用水,武天庆多用单色、纯色,凝练、饱和度高。红花墨叶、红花绿叶,色彩鲜明而对比强烈,沉着厚重,痛快淋漓,恣肆张扬,画面洋溢着青春热烈的气息,那些花花草草都好像是“怒放的生命”,极富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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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武天庆的色彩给人的感觉,像皓首老翁簪花踏歌,武天庆用色,就如老僧入定,虚和静逸,表面波澜不惊,内里真气流行。武天庆用色常见有:点染法、烘染法、渍色法、积色法、宿色法、破色法等等,以墨破色、以色破墨、以色破色,浓破淡、淡破浓,湿破干、干破湿,水破色、水破墨。用色手法多样,随机生发,常有出人意表之感,而且极为讲究,正如他自己所说:“墨点冲破彩色与彩色渗破墨色,使人感觉不同,前者性和,后者性烈,故运用此法时,便得讲究。”武天庆用色交融互渗、浑濛一体,似见天机流动,有莫测端倪之感。

章法:纵横阖捭与舒和妍雅

武天庆花鸟画在章法构图上受齐白石,八大山人、吴昌硕影响较大,极讲推敲之法,可谓费尽人工之巧思。画界友人曾评价:“武天庆画法,章法有奇趣。”武天庆画法讲求疏密、繁简的对比,密不透风,疏可走马;借鉴篆刻分朱布白章法处理,计白当黑,少叠加,利用空白对平面空间进行处理;擅用对角斜势,注重四角四边的处理,画面动感强、张力大,大开大合、纵横阖捭。画界友人曾说,“武天庆之画,可用‘超拔雄浑,八字评之”,这主要也是从章法方面讲的。

武天庆花鸟画在章法处理上,讲求强烈的画面对比效果,他的画面章法更求自然之致,舒和妍雅,内美静中参。他在画面处理上,不太刻意突出某个主体,所有花卉、植物、草虫都和谐一处、齐物共生,有点原生态的意味,感觉好像是截取了天地自然之一角,所谓:见造物之生意。武天庆从太极图阴阳调和、互相生发中悟到画理,“万物负阴而抱阳”“一阴一阳之为道”,特别注意画中相反相成的阴阳辩证、矛盾统一关系。像虚与实的关系,武天庆多次提到古人画诀“实处易,虚处难”,除了在笔墨上讲求这“六字诀”之外,在章法上也是处处通过藏与露、繁与简、巧与拙,来达到虚实相生、阴阳调和的画面效果。

齐白石、吴昌硕两位大师在花鸟画上的艺术成就,在近现代画坛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两座高峰,在传统花鸟画传承、发展、创新方面,做了多个层面的有益探索,是极具借鉴意义的成功范例。他们的艺术博大精深,内涵极其丰富,以上只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而已。对于进一步研究探索齐白石、吴昌硕的花鸟画艺术,特别是研究、展示相对较少的武天庆花鸟画艺术,会引起更多研究学者和画家的关注,并带来更多新的研究成果以及思考和启发。

图文来源 白石传人武天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