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岛：国运生死，在此一战！（中）

“中途岛战役是二战太平洋战场的转折点。”

中途岛是二战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是二战中航母的最巅峰对决，也是美国和日本对赌国运的赌场，更是美国海军上将尼米兹和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斗智斗勇的舞台。日本在这一战中元气大伤，丧失了太平洋战场的优势，自此战过后，太平洋战场攻守之势发生了逆转，美国开始掌握战场的主动权，而日本在这一战中所受到的打击，它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二战结束。

在周一的上篇中，我们讲了尼米兹破译了日本海军的密码，得知了山本五十六所制订的复杂的诱敌计划，可即便如此，美军的实力对比日本的实力仍然稍显不足，那么尼米兹手中所破译的日本情报，能否帮助尼米兹取得中途岛海战的胜利呢？

得知日本舰队出发的消息，尼米兹每天都在焦急等待。

虽然美国海军已经对日本海军的计划了如指掌，可是尼米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因为日本海军出动以后就实行了无线电静默，美军无法确定日军能否按照他们预定计划到达预定的攻击区域。万一日军半道反应过味来，发现了美国人布下的圈套，不上当怎么办呢？在茫茫大海中，很难再次寻觅到跟日本海军决战的机会了。

为此，尼米兹在中途岛上安排了大量侦察机，以中途岛为圆心，700海里范围内，呈180°扇形搜索，目的就是一定要抢先发现日军舰队。

尼米兹在心里默默地说：“山本，你可一定要来啊。”

另一方，在茫茫的西太平洋上，正在自己的旗舰“大和号”战列舰上向着中途岛前进的山本五十六心情也不是太好。因为自从出发以来，太平洋上整天狂风大作，海浪滔天。作为一个赌术很高的好赌之徒，山本是很讲究迷信的，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海况让他的内心感觉到不太自在。

6月3日，由细萱中将所率领的阿留申群岛进攻舰队到达阿留申群岛附近海域，开始对阿留申群岛的荷兰港进行空袭，这是山本计划的重要环节，要凭借日军对阿留申群岛的进攻诱使美军航母北上。可是早已看破山本这一自嗨计划的美军压根就没有任何动作。细萱中将只好向山本报告，山本发现美军没上当，心里有了一丝疑虑，可是他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被美军摸清楚了。

山本横下一条心，命令细萱中将停止进攻，迅速南下，协同主力准备与美军舰队决战。

无所谓了，即使美舰队没有北上阿留申群岛，我通过进攻中途岛也一样能逼你出来。

同时，在6月3日上午，尼米兹孜孜不倦的侦查终于有了回报。在中途岛西南700海里发现了近藤中将指挥的先遣舰队。尼米兹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来了，终于来了，来了你就别想走了！

6月4日，清晨3点，山本五十六在自己的旗舰“大和号”战列舰上向各舰队指挥官发出电令——“准备战斗”。这也标志着彪炳史册的中途岛海战正式拉开序幕。

我以前在读这段历史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想，下达命令的时刻，山本五十六心里会想什么呢？我想他的眼中也许已经看到了美军太平洋舰队覆灭的景象，那可能是另外一个珍珠港吧。他仿佛看到美国舰队的航母在熊熊火光中爆炸，他仿佛看到“天下布武”的梦想正在前方向他招手，而他作为日本的“海军之花”，也将继续带领着日本强大的联合舰队，向着这个宏大的梦想前进！这个宏伟的梦想，让山本内心激情澎湃。

去吧，帝国的勇士们！

6月4日上午4点半，担任主攻任务的南云舰队下达了攻击命令。舰队所有的“赤城“、”加贺“、”飞龙“、”苍龙”四艘重型航空母舰上所有的灯光全部打开，共计108艘满载炸弹的舰载机渐次起飞，在空中完成编队后，向中途岛上空飞去。

第一波次的飞机刚刚飞离甲板，南云命令第二波次的飞机从机库升起，第二波次的飞机全部挂载了鱼雷，这主要是为了防止美军航母参战而攻击美国航母所用的。在这个时刻，南云忠一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两艘美军航母。

两艘？不是三艘吗？

在中途岛海战进行之前，美国和日本曾经在珊瑚海发生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航空母舰大战，在那一次大战里，日本击沉了一艘美国航母，重伤了另一艘航母。这艘重伤的航母就是“约克城”号。在中途岛海战中，日军想当然的认为约克城号伤得太重了，肯定是不可能参加此次中途岛战役，所以日军的心目中一直就是认为美军此战最多派两艘航母。这也就是南云心里惦记的那两艘航母。

到此刻为止，南云的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既出动了攻击地面的飞机，又准备好了防御航母的队伍，可以说是攻守很平衡，考虑也是比较周全的。

南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侦查一下美国航母到底有没有参加中途岛海战，但是他自己内心又觉得按照山本的部署，现在的美军航母不是在躲在珍珠港里，就是北上阿留申群岛了，基本上是没有可能出现在中途岛的海域的。不过例行的侦查还是得派人看看。于是，南云忠一下令12艘侦察机起飞，以扇形队形向各自方向进行搜索。侦察归侦察，南云心里也没指望能发现美军舰队，因为在他心里，美军舰队不可能出现在这附近。

可是就是这12艘侦察机，出了最大的问题。

问题就出在两艘重巡洋舰——“利根”号和“筑摩”号上。

这两艘是日本自行建造的“利根”级巡洋舰的仅有的两艘，在开工建造的时候，日本海军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在“利根”级巡洋舰上搭载侦察水上飞机，可以为联合舰队提供侦察服务。所以“利根”和“筑摩”两艘舰采取了一个很怪异的构造，前半截是巡洋舰，安装有重炮，后半截改成了水上飞机作业的场所。“利根”级巡洋舰每艘舰可以搭载5架水上飞机，这在当时也算有点新意的设计了。

就是在这一天，这两艘舰上的飞机都出了问题。

首先是“利根”号巡洋舰上所使用的弹射器出了故障，光维修就维修了半个小时，结果其他侦察机都起飞了，“利根”号上的飞机只好晚了半个小时起飞。

其次是“筑摩”号上起飞的侦察机，飞到一半突然一个引擎坏了，本来一架飞机两个引擎，搜索半径是300海里，现在一架引擎坏了，搜索半径变成了150海里，飞到一半就得回去了。

后面的事情证明，就是这两艘舰上不是起飞晚了就是飞的短了的侦察机，才影响了南云的判断，最终影响了中途岛的战局。

虽然这两艘巡洋舰的飞机不太省心，但是南云忠一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一共12架侦察机，其余10架都出去了，而且都没报发现美军航母，美军航母还能真的那么巧，恰好就在剩下两艘故障没出去的飞机搜索范围内？80%的概率都没发现，剩下20%能发现？

事实证明，真的就是这么巧。

如果“筑摩”号的侦察机引擎没有故障的话，那么按照它的搜索方向再往前飞，本来应该恰好飞过美军舰队上空！

而晚半个起飞的“利根”号的侦察机恰好在“筑摩”号以南的区域搜索，而这架飞机在返航途中因为偏离航向才阴差阳错发现了美军舰队。而等它发现美军舰队的时候，南云已经开始犯下他在整个海战中第一个致命错误了。

如果，“利根”号的飞机按时顺利起飞了，如果“筑摩”号上的飞机引擎没有故障，如果南云能够多派一些侦察机，也许中途岛的战局就是另一个结局。

但是历史没有如果，日本的错误还会不断继续下去，最终酿成更大的苦果。

利根号巡洋舰

另一方面，美军这边，在5点45分，美国的水上侦察机首先发现了南云舰队，随即十分钟后，中途岛上的美军雷达发现了日本飞机，空袭警报立刻响彻云霄，美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迅速起飞，分别向着日本来空袭的舰载机和日军航母的位置飞去。

但是，在美军战斗机和日军来空袭的战斗机的空战中，美军的战斗机的性能远远不如日军所配备的“零”式战斗机，在对抗中日本海军占尽了上风，击落了15架美机，击伤7架，日军自己仅仅损失6架飞机。

空战结束以后，日军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轰炸中途岛。虽然美军早就得知了情报，但是仍然还是被炸得够呛。但是也正是由于美军得到了情报，所以地面的飞机基本都已经起飞，所以日军只是轰炸了地面的房屋和设施，没有摧毁岛上的空中力量。这成为了导致南云犯下第一个致命错误的起因。

另一路美军飞机，由轰炸机组队对南云舰队的航母进行轰炸，可是由于没有战斗机的护航，轰炸机编队损失惨重，而南云舰队却没有任何损失。

看起来，中途岛上战斗机和轰炸机的战斗都是损失惨重，却没有造成太多日军的伤亡，好像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但是，他们的战斗不是没有意义的，正是他们英勇顽强的战斗改变了南云忠一的想法，从而使他终于犯下了一系列致命的错误，而这些错误，最终也左右了中途岛的战局。

中途岛上的飞机的英勇抵抗，让南云心里有了一丝疑虑？难道第一次空袭没有摧毁中途岛的空中力量吗？居然让这么多飞机跑出来还要轰炸我的航母？南云看看在甲板上排的满满当当的第二波次挂载鱼雷准备对付美军航母的舰载机，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侦察机派出去这么多，12艘侦察机派出去，11架都没报发现美军航母的消息，还有一架还没信（就是“利根”号晚起飞的那架），那看来美军航母大概率应该是不会来了，那带这么多鱼雷有什么用啊？

南云心里有了一点点侥幸心理：也许美军航母真的不会来了吧。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著名的“墨菲定律”：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简单一句话概括：“有好有坏，总会变坏。”

南云忠一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墨菲定律还没有被提出，可是这个定律却完美的呈现了南云的思维和后面事态的发展。

坏的结果，后面真的发生了，虽然概率极其小，但是最终还是发生了。

南云认为美军航母出现可能性很小了，那甲板上这些挂鱼雷的飞机就没啥用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要马上摧毁中途岛上的抵抗力量，所以，必须对中途岛进行第二次轰炸。

南云做了这个决定以后，马上下达了命令。7点15分，南云忠一下令将甲板上已经装好鱼雷的飞机送下机库，换装对地攻击的高爆炸弹。

命令一下，日本海军的航空兵开始迅速执行，先将甲板上的飞机降到机库里，再将飞机上的鱼雷换下，再换上高爆炸弹，这一套工作干下来少说也得一个小时，机库里的机务人员忙活的四脚朝天。

十五分钟后，7点半，南云满意的看着机库里忙碌的官兵，心想，很快就可以完成占领中途岛的目标了。突然，晚起飞半小时的“利根”号上的侦察机传回了一条信息——发现敌10艘军舰，距中途岛240海里！

什么？！美军舰队真的出动了？！

南云此刻觉得，晴天霹雳也就不过如此了，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侥幸在，那就是美军舰队里也不一定有航母。如果没有航母，只有点战列舰巡洋舰啥的，那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毕竟美军舰队里，最可怕的是航母，更准确的说，是航母上搭载的飞机。

南云下令最后起飞的那架侦察机尽快查明美军舰队是否有航母，一方面忧心忡忡的看着机库里忙碌的官兵。一直到8点10分，侦察机才传回来一条消息说：“美舰为5艘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

南云松了一口气，没有航母啊，那我就不怕不怕了。可是几分钟后另一个发来的电文，让南云彻底懵圈了。“敌舰似乎有一艘航母垫后。”

好了，现在真的发现美军航母了，可是现在日本飞机基本上都装上高爆炸弹了。即使去攻击航母效果也不一定理想。而且还有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第一波攻击的飞机已经返航了，它们的燃油基本快耗尽了，如果不能回收它们的话，那它们有可能会掉到海里的。

现在摆在南云忠一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不管飞机上挂的是鱼雷还是炸弹，兵贵神速，现在就马上让第二波次攻击的飞机起飞去攻击美军航母。这个方案好处是可以抓住战机，第一时间给美军航母打击；但是坏处是，这样会导致第一波次的飞机必须等待第二波次飞机起飞以后才能在甲板降落，而第一波次的飞机在等待的过程中可能会因为燃油耗尽而坠入大海。此外，第二波次飞机此时装载的是炸弹，在攻击过程中不一定能达到鱼雷攻击的效果。

第二，先回收第一波次飞机，同时给第二波次飞机换装鱼雷，然后等鱼雷换好以后再让第二波次飞机起飞攻击美军航母。这个方案好处是可以避免第一波次飞机掉进海里的损失，第二波次飞机也可以换鱼雷，这样对舰艇攻击效果更佳。但坏处也显而易见，从第一波次飞机开始回收，到第二波次飞机换好鱼雷重新起飞攻击美军航母，中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时间。在战争中瞬息万变的局面下，一个小时足以左右战局。

南云忠一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采取第二方案。因为他觉得，这一个小时美军也未必就能发现他的位置，但是第二个方案更为稳妥，可以减少舰载机的损失。而他的这个致命决定，把日本海军推上了不归之路。

南云下令各舰将已经换上炸弹的飞机再次送回机库重新改装鱼雷，同时回收前往攻击中途岛的第一波次飞机。并且命令舰队以30节航速向北撤离以避开美军航母舰载机的攻击。这命令一下，各个航母上的机务人员内心就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了，大哥我刚换好鱼雷你又让我换炸弹，我听你的换完炸弹你又让我换回鱼雷，大哥你是不玩我呢？

但是就算人家玩你你也没办法，人家是上司，所以没办法还是干吧。各个航母的机务人员又开始忙的四脚朝天，换下来的炸弹和等待往上换的鱼雷也顾不上送弹药库了，干脆在机库里乱七八糟堆得哪哪都是。

到这里，我们大致理一下南云忠一的思路：侦察机没发现美军舰队，说明中途岛附近海面未必就有美军舰队；发现了美军舰队也未必就有航母；发现航母了对方航母舰载机也未必就能发现我的航母。看到了吗？从头至尾完全是一副侥幸心理的样子，总觉得美军未必能打到自己头上。

可是，根据墨菲定律，坏事情不管概率多小，总是会发生的。

那么，在这个时间段，开了“天眼”的美军又在做什么呢？

在中途岛东北海面的“幸运点”，美国的第16、17特混舰队分别由斯普鲁恩斯和弗莱彻率领，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时的美军好像是等待猎物的猎手一样，内心充满焦急和期待。当6月4日早晨5点45分，美军侦察机发现了日军航母的时候，弗莱彻和斯普鲁恩斯同时也接收到了，此时斯普鲁恩斯先行向南航行而去，当确定发现了日军航母位置时，即刻开始攻击。而弗莱彻还需要等待约克城号航母上发出去的舰载机返回后，才能赶去。

斯普鲁恩斯根据中途岛的情报推断，日军机在攻击完中途岛以后，大约九点就能回到航母，此时正是整个南云舰队的防空最薄弱的时刻。斯普鲁恩斯立刻命令所有飞行员立刻集合，准备攻击！

7点06分，将近120架飞机从第16特混舰队的两艘航母“大黄蜂”号和“企业”号上的甲板上起飞，倾巢出动向着日本舰队的方向飞去，走的太匆忙甚至都来不及在空中编个队形就急急忙忙冲过去了。可是飞到了预定位置却没发现南云舰队，这主要是因为南云下了个向北航行的命令躲开了美军飞机。

可是历史总是很吊诡的，正因为美军连个队形都顾不上排，各飞各的，所以有的飞机就跟其他大部队失散了，结果一队由“大黄蜂”号起飞的15架鱼雷攻击机组成的编队，突然发现了南云舰队，此时已经9点25分了，这15架攻击机也快没油了。所以只好强行自杀式攻击了，被日军防空炮火纷纷击落。紧接着，另外两对鱼雷机也发现了目标，但是战斗中也受到了重创，所投的鱼雷没有一枚命中日本航母的。

与此同时，南云舰队这边，一场“鱼雷换炸弹，炸弹换鱼雷”大赛也终于接近尾声，基本完成了出击准备。102架日本海军舰载攻击机已经整装待发。此时的甲板上，满是加满油的舰载机以及顾不上收拾四处乱放的鱼雷和炸弹。

南云估计，最多还有五分钟，这102架舰载机就可以完全升空与美机展开空战。只要能够与美机有空战的机会，那凭借“零”式战机的优异性能，日军大概率是能够取得胜利的。只要战胜了美军航母的舰载机，那剩下的美军航母只能是太平洋上一个巨大的靶子。南云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骄傲，同时赶快命令甲板上的飞机紧急升空。

10点24分，当第一架加油完毕的“零”式飞离甲板之时，云端中突然闪现了几个飞驰而下的影子，这时日本的防空哨大叫：“俯冲轰炸机！俯冲轰炸机！”

这里的俯冲轰炸机，是从“企业号”上起飞的33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它们在预定海域没找着目标，本来燃料不够打算返航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艘日军驱逐舰。跟着这艘驱逐舰，大约在10点20分，领队的麦克拉斯基少校发现了由四艘航母组成的南云舰队。于是直接发起了攻击。

一架美军俯冲轰炸机迎着猛烈的防空炮火直向“加贺”号冲来，所投下的4颗炸弹分别在飞行甲板的前中后部炸开，其中一颗正好击中了一辆甲板上的加油车。顿时“加贺”号甲板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舰长当场被烧死，不久该舰就爆炸沉没了。

此时此刻，南云在“赤城”号航母上已经目瞪口呆了，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另一架俯冲轰炸机向着他扑来。两枚炸弹击中了“赤城”号航母，顿时点燃了巨大的火光，而燃烧的火焰又不断点燃着甲板上到处堆放的炸弹和鱼雷，又引燃了加满油的飞机，整个甲板连同机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南云忠一无奈只好转移到别处，在6月5日早晨，“赤城”号沉没。

这是结束吗？远远不是。

此时从“约克城”号航母上起飞的17架俯冲轰炸机又向另外一艘航母“苍龙”号冲去。“苍龙”号也很快遭受了“加贺”号和“赤城”号的命运，炸弹命中了堆放的弹药以及油库，整个航母不出意外的变成了一片火海，在傍晚也沉没了。

我们很难想象南云忠一此刻的心情，五分钟前他还信心满满的向往着能够顺利击败美军航母的不世大功，五分钟以后他的舰队就被毁掉了3艘航母。人生的起起落落真是难以预料。有人说过，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在人即将得到的时刻失去。我想这正如南云此刻的心情吧。

此时，威风凛凛的南云舰队如今只剩了“飞龙”号一艘航母了，在舰上指挥的是第2航空队司令官山口多闻少将，现在南云忠一精神状态接近崩溃了，只好由山口多闻接任指挥权。山口接任指挥权，第一件事就是发动飞龙号上仅有的舰载机，向美军发动进攻。

从“飞龙”号航母上起飞的飞机在空中发现了一批返航的美军飞机，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美军的“约克城”号，随即日军飞机向“约克城”号航母投弹，命中3颗。日军本以为“约克城”号估计肯定沉没了，结果经过美军的抢救，居然还能继续航行。但是接着又来了一拨日军飞机，又一顿狂轰乱炸，这回约克城号彻底动不了了。

下午2点45分，日军仅剩的“飞龙”号航母被美军发现，斯普鲁恩斯马上命令“企业”号航母的舰载机起飞，给约克城号报仇。战局毫无悬念，下午5点，美军轰炸机出现在“飞龙”号上空，一顿投弹，结果飞龙号也变成了一片火海，而山口多闻把自己绑在舰上，随之沉没。

到此，显赫一时的南云舰队四艘航母全部沉没，在舰队后面坐阵的山本五十六在目瞪口呆之中亲眼目睹了南云舰队的覆灭，此时的山本只好承认，自己赌输了！

在6月5日凌晨2点55分，山本痛苦而无奈的向全舰队发出了承认失败的电文——“撤销中途岛作战计划”。同时，山本宣布，自己将亲自向天皇请罪。

中途岛战役，美军损失1艘航母，1艘驱逐舰，147架飞机和307名官兵。而反观日军，共损失4艘大型航母，1艘重巡洋舰，322架飞机和3500名官兵。其实对于日军来说，4艘航母固然是重大的损失，但更重要的是损失了大量经验丰富的航母机务人员和几百名训练有素的顶尖舰载机飞行员，失去了他们，日本海军就几乎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基石，即使后来的飞行员再努力训练，缺乏飞行时间的他们也无法抵消之前飞行员的损失。从此，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丧失了一直以来握在手中的主动权，全面由进攻转入防守。

太平洋战争，从此进入相持阶段，而胜利的筹码，逐渐握在了尼米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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