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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8月5日至1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方毅在中国有色总公司常务董事李东英的陪同下,来到新疆视察有色金属工业,并专程到可可托海矿区、喀拉通克铜镍矿勘探基地、新疆锂盐厂、乌鲁木齐铝厂、新疆有色冶金研究所、新疆矿产陈列馆等处参观考察。期间,方毅在可可托海矿区对新疆有色金属工业,提出了“推广稀有,大搞有色”的发展方针;6日,在视察新疆锂盐厂时题词“振兴锂业”(见上图)。

新疆有色金属公司创立于1950年,起步于中苏合营,是我国建立起的第一批稀有金属现代化大型采选冶联合企业之一,是中国西部战略资源开发的矿业铁军,至今已走过70载春秋。70年,时光驿车奔腾不息,斑斓岁月轰鸣而过,他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由弱至强的铿锵足印,缩影着西部现代工业文明成长的壮丽画卷,书写着新中国民族工业崛起的壮阔史诗。

他是新中国锂盐工业“摇篮”,罗布泊的“惊天一爆”是他报国的拳拳赤子之心。

天山巍巍,70年前,正是这支矿业铁军默默奋战阿山之巅、额水河畔,为共和国“两弹一星”壮我国威立下不朽功勋。

莽莽昆仑,70年后,依然是这支矿业铁军,牢记总书记的嘱托,初心不渝,为建设有色工业强国、为建设国家重要矿产资源基地,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杖剑昆仑新征程

2020年5月20日,时隔50余年,新疆有色矿业铁军再度踏上人迹罕至的西昆仑,在海拔5500米处,新疆有色金属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王锴宣布“开钻”,标志着新疆有色在南疆再次吹响集结号,千年沉寂的大型稀有金属矿撩开面纱。

大红柳滩稀有金属矿,位于冰峰险峻的喀喇昆仑山,它的勘探史可追溯至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中国稀有金属地质专家、中国地质科学研究院研究员邹天人,曾在可可托海从事过十年伟晶岩型矿床的研究,他对全国的稀有金属资源禀赋情况了如指掌。南疆和田地区的大红柳滩伟晶岩矿床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说:“我们国家锂矿资源开发的主要潜力区,从目前来看,一是四川,另一个就是新疆的南疆。”

大红柳滩稀有金属矿作为国家重点勘查项目一直备受瞩目,历经国家305项目、358项目数次立项勘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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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初步勘探,估算锂矿石资源在百万吨以上,前景可观。新疆有色集团辖属新疆昆仑蓝钻公司董事长肖飞称:从目前所获得的资料分析,这个矿山锂的储量比可可托海三号矿脉大(三号矿脉锂矿资源量为中型,其他资源量为超大型),尤其是锂矿的资源量,将有望成为中国新的锂矿产资源基地。

大红柳滩槽探编录

大红柳滩地勘钻机

此前,中国地质调查局西安地调中心南疆工程首席专家滕家欣介绍:大红柳滩一带目前已发现2000余条伟晶岩脉,已探获得氧化锂(锂辉石)资源量200万吨以上,远景资源潜力可达500万吨以上。同时,在锂矿带南部30公里处,还发现了3处苦水湖卤水型锂矿,累计探获卤水锂矿156万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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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柳滩黑卡子达坂

大红柳滩苦水湖

喀喇昆仑山绵延800公里,呈西北—东南走向,平均海拔6000米以上。横亘塔吉克斯坦、中国、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印度区域。海拔高、日照强、空气稀薄,是被探险者誉为“凶险的山”的典型特点。

虽山高路险,周天寒彻,但挡不住新疆有色人奋进的脚步。

向北,在距大红柳滩西北方向——西昆仑玛尔坎苏穆呼锰矿,新疆有色地勘已在多处地块上发现特富锰矿石,一个千万吨级的锰资源矿产基地正在展露头角。

向南,在距大红柳滩东南方向——阿尔金山若羌县境内的吐格曼伟晶岩矿床,初勘稀有资源潜力可观。在喀喇昆仑山——阿尔金山一带,新疆有色摆开千里战场,深耕稀有,未来可期。

辉煌从这里起步

2014年冬,“中国锂盐工业的摇篮”——新疆锂盐厂在走过半个多世纪的辉煌后,应声落幕,黯然退场。时过境迁,原料供给短缺和城市严苛的环保标准与生存窘境,迫使整体搬迁或关停拆除成为不得已的选择。

又因原本论证多年异地新建“大锂盐”新项目迟迟难定,老厂只好停产拆除,锂盐生产戛然而止,一个产业支柱瞬间崩坍。

回望这段历史,至今还令许多人痛心疾首,何时再能“重振锂业”?

新疆锂盐厂曾是我国唯一的锂盐厂。1956年9月,国家重工业部根据中央指示,秘密派出副部长郭超、技术处处长陈达前往苏联新西伯利亚2号厂进行考察,形成了《新西伯利亚2号厂参观报告》和《陈达笔记》。

这两份报告,使中央加快作出了在新疆建厂的决策。同年,中央批准由重工业部领导筹划建厂事宜,随即开始组织北京有色金属综合研究所(北京有色金属研究总院前身)、北京有色冶金设计总院和新疆有色金属公司,在山东五0一厂进行石灰石烧结法制取氢氧化锂半工业试验,形成了试验报告。试验采用的锂辉石来自可可托海3号矿脉。1957年10月,苏联专家奥·尤·伊凡诺维奇提出了《苏联专家建议》,工业试验初步成功,具备建厂条件。

1958年1月,料峭寒风中,115厂(新疆锂盐厂原代号)选址乌鲁木齐南郊仓房沟,与新疆水泥厂毗邻。同年12月15日,设计规模为年产115吨单水氢氧化锂的生产线建成投产,次年生产出蓄电池级单水氢氧化锂,从此,结束了中国没有锂工业的历史,开启了中国锂盐工业现代化的新纪元。

1963年,新疆锂盐厂生产出军工级单水氢氧化锂,为中国第一颗氢弹成功爆炸提供了不可替代的重要装料。“为满足国防发展需要”,新疆锂盐厂几经改扩建,至上世纪九十年代,成为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新生产(硫酸法)工艺技术日趋稳定完善,已可生产出二十余种锂盐系列产品,产品远销二十余个国家。产品不仅满足军工需求,还被广泛应用于民用领域;1995年产能规模达到8000吨/年,锂金属总回收率一度达到86.6%的国际先进水平,成为中国最大的锂盐生产企业,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大锂盐厂。

进入上世纪末,新疆锂盐厂因可可托海3号矿脉、阿勒泰柯鲁木特矿矿石锂资源短缺而面临原料危机。寻求新的锂矿资源迫在眉睫,新疆有色先后在四川马尔康、青海与中亚、俄罗斯等地寻求合作开发无果。新疆锂盐厂当时进口的澳大利亚精矿成本高企,加之国内外新的锂盐生产企业纷纷投产,竞争激烈,市场份额挤压殆尽。

彼时,新疆锂盐工业日薄西山、日渐式微,新疆有色历经六十年艰苦创业建立的集科研、采矿、选矿、冶炼、销售于一体的、完整的产业链“断裂”了。

“振兴锂业”的机遇还有吗?

新的历史机遇

追溯至上世纪末,原新疆锂盐厂总工程师石颖就对中国锂盐工业的未来发展趋势作出深刻判断,尤对新疆锂盐工业的前途命运挂怀在心。他四处奔走呼吁并在《新疆锂盐工业持续发展战略构想》一文中分析摆明了新疆锂盐厂命运的两种前途:一是随着锂资源的逐渐枯竭,技术优势也将慢慢消失,新疆锂盐将逐渐萎缩或者自消自灭;二是寻找新的途径使新疆锂盐能够继续壮大发展。

他同时提出应对策略:多渠道引进原料,如与四川联合开发锂矿,研究青海柴达木的含锂卤水,联系引进澳大利亚锂辉石,以及条件成熟时开采大红柳滩的锂辉石等等。

寻求锂资源,振兴锂盐工业当须未雨绸缪、指向长远。资源优先是必然的选择。在1992年之后30年间,为解决锂辉石资源的危局,新疆有色对石颖提出的建议都作了积极的采纳探索,唯有开采大红柳滩锂辉石矿迟迟未能进入实质开发。

近几年,被称为“白色石油”的高能金属“锂”,几经波折后,再度进入人们的视野,成为未来新材料领域的绿色宠儿。

中国锂盐工业今非昔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历史巨变。目前,我国拥有锂资源开发、锂盐加工、锂电材料生产、锂电池生产以及锂产品循环利用等完备的产业链,同时又是世界第一大锂产品生产国与消费国,2019年,我国基础锂盐产量约占全球总量的68%,消费量占全球总量的58%。

据了解,我国锂资源多分布于青海、西藏、四川、新疆等省区,资源开发难度大。我国矿石提锂产能占主要地位,需要从澳大利亚等国进口锂辉石精矿,2019年我国锂辉石精矿进口量达到172万吨(折合21.5万吨碳酸锂当量),从智利、阿根廷等国进口碳酸锂2.9万吨,同时向日本、韩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出口氢氧化锂、钴酸锂、镍钴锰酸锂、金属锂等产品,进出口贸易额约为200亿元。

“实践反复告诉我们,关键核心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只有把关键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从根本上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国防安全和其他安全。”习近平总书记对事关国家安全的战略有着深刻的认识,战略资源尤其如此。

2016年,锂金属矿种资源等被国家列为紧缺矿种资源。长期受制于国外的战略资源矿种开发与储备势在必行。

南疆和田的大红柳滩与若羌吐格曼稀有金属矿的开发,为新疆有色再度“振兴锂业、重振稀有”开辟了新起点,一如当年三号矿脉的大开发。滕家欣分析指出,随着南疆玛尔坎苏锰矿、火烧云铅锌矿、大红柳滩锂矿开发,意味着新疆矿产勘查格局将进入重点南移的新阶段。作为全国十六个重要成矿带之一,南疆未来可期。

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指出:要推动工业强基增效和转型升级,培育壮大新疆特色优势产业。南疆矿产资源优势显著,不仅为新疆有色打造升级版的有色工业提供了支撑,也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活力。坚持“两山论”,摒弃粗放开发模式,运用现代科技,绿色开发、建设“智慧矿山”,将是未来资源开发的首选项。新疆有色已与国内科研院所达成合作意向,正加快研究高海拔地区采矿技术与资源保护、综合利用等多项课题。

“新疆有色可望在南疆建成2至3个攸关国家发展的国家级矿产资源基地,保障国家资源安全。”新疆有色金属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张国华信心满怀地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矿业报国始终是新疆有色人的初心使命,我们将时刻牢记总书记的嘱托,聚焦新疆工作总目标,为建设有色工业强国作出新贡献。

新的“锂”程,伴随着新疆有色人奋进的脚步越走越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