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庄子给我们走向逍遥之境开出了三剂药方,他告诉我们只有至人神人和圣人才拥有这三剂药方,人类如果拥有了这三种药方,就可以达到无所待的逍遥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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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剂药方是无己。就是忘记自身的一切。我们要承认人类并非宇宙的中心,并非万物的尺度,人类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同理,个人也并非是别人的中心,因此不可以唯我独尊,不可以自私自利,唯有摒弃了个人私欲的小我,方能成就大我。

第二剂药方是无功。就是放下俗世中一切的功利的追求。特别是什么立功之心,求权求势求之心。因为,在庄子看来,俗世之中所谓的富贵不过是如易散的浮云;不过是束缚我们的黄金枷锁而已。儒家所主张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之路,必然劳苦不堪;儒家所提倡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言,再次有立功”的三不朽,实乃摧残身心的毒药。

第三剂药方是祛除浮名。因为名实乃身外之物,赢得大名而失去心灵的自由,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因此庄子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庄子又讲了一个故事。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尧帝想将天下之位让给许由。许由,字仲武,是上古著名隐士。相传,尧看中了许由的才干,想要把帝位禅让给他,而许由根本就不给尧的面子,听说尧要将天下让给他的事情后,赶紧跑到河边去洗耳朵,他觉得尧的话弄脏了他的耳朵,可见,这是一个视权势虚名如粪土的人。

尧对许由说,太阳和月亮都已经升起来了,而小小的火炬仍然还不肯熄灭,火炬想要达到日月的光亮,不是很困难的吗?及时雨已经降下,却依然用池水去灌溉田地,但想要达到雨水滋润万物的程度,那不是白费力气吗?你瞧这尧帝还很谦虚。

尧说您许由先生一旦立为天子,天下就能太平,而我却还占着王位,我没有资格去做这个君主,还是把天下大权交给您吧。许由很客气地说,您把天下治理得很好,天下和谐太平,而要我来替代你,我是为了获得名声吗?名声不过是从属于实际事物的虚幻之物而已,我难道想成为这些虚幻不实的东西吗?再说了,鹪鹩在树上筑巢,只不过是占据一根树枝;鼹鼠在河里喝水,也不过是填满肚子而已。回去吧,君主!我对于治理天下毫无用处。再说了,即使是厨师不去做饭,那主持祭祀的人也不能超越自己的职责,去代替厨师做饭呀。

这个故事其实是上文庄子所说的“圣人无名”的具体说明。尧治理天下本来做得不错,此时自己接受天下,那就是追名逐利,而名是什么呢?名只不过是附属的派生的虚幻的东西,因此而追求浮名毫无价值。鹪鹩筑巢,即便再贪心,也不过是只能占有一根树枝;鼹鼠喝水也只能填饱肚子,他们均无法享受大自然当中的一切。同理,世人汲汲于功名利禄,劳心费神而不自知,甚至为名利殉身,岂不是很愚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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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庄子在后文的《骈拇》中写道:

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

庄子说,自夏商周三代以来,天下人莫不因为外物而改变本性,老百姓为求利而拼命;读书人为名声而牺牲;大夫为了家族而献身;圣人为了赢得天下而牺牲生命。这几种人,他们的事业不同,名声也不同,但他们损伤本性,将自己作为名利的牺牲品,这方面是一致的。

庄子这是在告诉我们,为了追名逐利而劳神费心牺牲自由,甚至如飞蛾扑火般牺牲生命,那是愚蠢的行为。

因为,我们距离物质欲望越近,离大道越远,

若摆脱一切名缰利锁,做到无名,则距离逍遥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