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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步入你的皮肤

风与沙变成了血液和骨头

我与你一起沿岸而行

大海使我们惊讶

如一个消失已久

然后又听到的友人的嗓音。

by 斯洛特

蝲蛄吟唱的地方

梦里出现般若湖的次数愈来愈少,见不得秋天以后荷叶憔悴的模样,只好去湖边寻找褐色的菱角,偶然碰到蝲蛄稳稳地与我对视,反正蝲蛄和小龙虾的区别,在我这儿也是枉然,早已不看不清它们皮囊的颜色了。

湖畔荒草燃烧过的灰烬还有反光,我不知道它们会坚持多久,这算不算另一种魔鬼的考量?实际上的幻听要比其它什么来得早些,当星辰以模糊的面目重新出现,光明同学给予它们的定位,是不是它们原来的本身呢?还是横亘了千万年的前身?重要的是,城市高楼大厦的哗然,已经等不及星辰们前世今生倾泻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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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又过了一个凛冽的寒冬,清晰记得有一件崭新的羽绒服,本来等待沾染腊月的白雪,可是狗牙梅太安静,我身体膨胀如魔鬼涅槃,只能固定穿着晦涩老旧衣衫反复采购食之无味的食物,生活岿然不动,疫情悄悄败退了。就在那期间,阅读蝲蛄和小龙虾成群结队,它们坚强的外壳,以为我们变成了殊途同归的同类。文字重新排列组合的大山女孩,靠着教育的力量,如何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记忆堆积的无数伤口,幸运的是女孩没有因此逃避后退,之后进了大学,逐渐抵达了自我,完成了俗世的成功,获得了剑桥大学的历史学博士学位,但是按照自传归拢的写法,她和家人的和解之路从决裂那刻起,就变得比她的重生,显得愈加漫长遥不可及。

当然这本书的主题是教育,鸟的飞翔未必能像宗教一样获得终极的救赎,包括这些以及我们赖以生存的记忆,其实不一定可靠。换而言之,还有什么可以依赖呢?揭开自私自利个体的覆盖,除了自己的皮囊和灵魂,应该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东西。

我亲眼看见晚上十点钟以后,黑暗中刚刚端起吸允的水杯,在欧普LED灯模拟瓦特时代怀旧光圈闪烁出来的一瞬间,桌面上的“小强们”作鸟兽散,不慌不忙,声色俱厉,看样还是我打扰了本来属于它们的世界。

由于我执,差点错过精彩的部分,类似对畅销书冷漠的毛病,喜欢躲在昏黄一隅静静感受彼时细微的变化,书籍从来不是说理的工具,《蝲蛄吟唱的地方》同样是个女孩成长的故事,其中一桩谜案和不知如何炽烈的爱情,交织到天下大同的末了。

大抵也有如我之类的庸人,纠结蝲蛄到底能不能唱歌会不会唱歌的问题,幸而不是关联到什么大快朵颐红彤彤的一大盆麻辣小龙虾。自然界的温柔不是想当然的和蔼可亲,生活其中的女人也不是原野长发飘荡的一个背影,会有诸多繁琐的生存问题,至于吟唱的是小龙虾还是蝲蛄,余秀华说,“我不是,秋天里唯一被度化的人,却有着重生的可能”。

湿地中的女主与大山的女主,一开始原生家庭伴随的是痛苦和恐惧,并没有什么不同,苍穹的诗意有时候没有狰狞来得真切,湿地成了被抛弃了的女人唯一亲人。这时候,孤独是世界的本质,若是还存有疑义的话,那是没有踏入过真正的沼泽地。

对于深度幻听者,不要叙述你听到的画面,因为我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后摇的音乐常常汹涌着许多不可靠的神秘莫测,声音究竟要把耳朵带往何处,取决于它所属皮囊心不在焉的剧烈程度,到了后来,许多只耳朵皆因此活在了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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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跳跃的文字何其相似,星辰浮在文字表面,有海鸥的地方一般会有荷尔蒙丰富的男人出现,鸡肋真是尴尬准确,像极了某些时候的男人女人,彼此互为鸡肋,想象放弃之后连后背都冰凉透彻,欲望没有濒临醍醐灌顶,美好诗意也不会同时降临,人生即是一片又一片泥泞不堪的湿地,厌恶和迷恋的人一般混杂在安静的深渊尽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写作者真诚果敢的女性情感,假借一具穿过沼泽地的美丽皮囊不可抑制地怒放,对于普通庸常的阅读者,小说抑或老媪处女作极尽修饰的人生,仍然属于欲望深处邪恶的花朵,只可远观。

绘画:Benoit Platé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