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封神》题材的电影大火,又把哪吒三太子和李靖等人带回到中国观众的面前。特别是李靖这个名字,勾起了许多人阅读《封神》原著时的困惑:唐朝的李靖,是怎样跑去商朝当了“托塔李天王”的呢?

李靖在我们印象当中,是唐朝的开国名将,一代战神。但是,在《封神演义》中,他顶着一个“明代的官衔”跑到商朝,当了哪吒的父亲。这是因为李靖在《封神演义》原著创作之前,已经就被民间“神化”了为了毗沙门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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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本身的故事,脱胎于印度和伊朗的民间传说,而他的父亲正是佛教“四大天王”中的毗沙门天王。《封神演义》的作者许仲琳在创作故事的时候受到《西游记》等前代小说的影响,自然把神话形象组合在了一起。

另外,许仲琳本是明朝人,并不懂得商朝的官制。于是,他就给了李靖一个明朝的总兵头衔。

一、民间造神运动的受益者:李靖

李靖是唐朝的开国名将。唐朝开国后,搞了一个封神榜,啊呸!不是,其实是搞了一个“武庙”。庙里供了一个“武圣人”,那就是《封神演义》里面的姜子牙,而李靖是这个“武庙”中的“十哲”之一。

李靖出名出得早,唐传奇里面就开始拿他编故事。先是《虬髯客》、后来又有“上书西岳”和“替龙行雨”的民间传奇。《虬髯客》的故事后来在明朝被敷衍成《风尘三侠》,李靖与红拂女夜奔的事,大家耳熟能详。

唐代刘餗作《隋唐嘉话》,第一卷中就记载了李靖向“西岳上书”的故事。李靖因为“进不得用,退不获安”,求告于西岳山神。请其示下自己在隋末乱世之中的“进退时机”,并恐吓山神,如不应验,定要“斩其头”。神仙都敢砍,牛逼哄哄的。

后来,唐传奇《李卫公靖》中又写了李靖“替龙行雨”的故事。当中描写他左雷公、右电母,施雨的过程。事毕之后,龙母将龙女送给他当了妻子。龙女跟着李靖回家,又赠给他一部《奇门遁甲》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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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以后,拿李靖编故事的人越来越多。假如仅仅是夸耀他的胆气、才气和武功,已经不能让读者觉得过瘾了。于是,越夸越没边儿。不但要让他“替龙行雨”,送他龙女当老婆,最后直接把他吹成了“托塔李天王”。

明朝以前,中国古人创作的许多关于唐朝背景的故事中,都有李靖出来打酱油。建国以后,港澳台作者依然在自己的作品中拉他出来打酱油。

比如金庸的《笑傲江湖》里面,少林和尚对令狐冲提起《易筋经》的来历。就说:“十二年后,二祖在长安道上遇到了一位精通武功的年轻人……便是唐朝开国大功臣李靖。”

中国人对李靖的神化,就和对钟馗、济公和八仙,以及治水的李冰父子的神话如出一辙。中国人讲究“拿来主义”,因此李靖后来就由一个将军变成了书生,又从一个书生变成一个修道者,再从修道者变成了一名不佛不道的“神王”。

在许仲琳创作《封神演义》之前,李靖就已经作为托塔李天王出现在《西游记》中。而许仲琳创作的《封神演义》里,姜子牙又是书中最重要角色之一。

姜子牙本是唐朝皇帝封的“武圣”,李靖作为“十哲”之一,与姜子牙供奉在同一座庙宇里面,并且他在民间的人气一直非常高,所以作者随手就把他拎了进来。

这就等于现代人拍电视剧要捧新角儿,必须找个“老戏骨”来捧场。只不过,李靖这“老戏骨”后台不硬,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不断给他的儿子哪吒加戏,为了衬托哪吒的“伟光正”,恶意打压了李靖,让他这个爹变成了“反面教材”。

二、李靖为什么是毗沙门天王

毗沙门天王又叫多闻天王,正是《西游记》四大天王里手掌上托塔的那一位。

唐朝创建之初,佛教十分兴盛。李靖时常在西北地方领军作战,或者是为了鼓舞士气,民间出现了一些传奇故事。这些故事里提到佛教的毗沙门天王也是在西北方向庇佑唐军,因此大唐才能战无不胜。时间一久,李靖的形象就和毗沙门天王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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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奇怪,哪吒是李靖的儿子,别说《封神演义》中李靖一开始还只是一个总兵,即使被封王,他的儿子也不可能叫“三太子”,顶多叫“三世子”或者公子。为什么哪吒敢叫“三太子”?

原来,哪吒在古印度教神话中,就是毗沙门天王的三太子。毗沙门王有五个儿子,哪吒(又名罗鸠婆)排行第三。

毗沙门天王信仰在中土兴起后,哪吒的故事也开始在中土发酵。李靖变成了毗沙门天王,那么哪吒自然就成了李靖的儿子。哪吒从古印度神话系统进入到中国的神话系统,“三太子”这个习惯称谓被自动移植过来了。

许仲琳写《封神演义》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哪吒的戏份,引入了更多的佛教传说和民间传说。为了彰显哪吒的叛逆精神,故意叫他“三太子”。

结语

李靖之所以会“穿越时空”从唐朝来到商朝,主要是因为他在民间人气够高。并且他和姜子牙是从同一个“武庙”走出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可能就是许仲琳在他儿子哪吒身上发现了亮点,所以写哪吒的时候,把他拖进来当了一回“特邀嘉宾”。

不能不说,我们中国古人的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现代人在1989年才拍出了一部《古今大战秦俑情》,让秦俑穿越到现代打仗。可是《封神演义》的作者许仲琳,早在500多年前就已经捣鼓出了小说版的古今大战。

这一部商朝背景的小说,故事中不但有“穿越时空”的唐朝人,还有和盘古一起开辟天地的女娲以及三界神魔。最牛掰的还是:唐朝人李靖穿越到了商朝,当了一个明朝的总兵,生出来一个古印度的神仙,名字就叫——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