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小刀

吉林副厅长贺电的《平安经》,想必大家并不陌生,全书都是同一句式,你平安,我平安,他平安,人人都平安……道尽天下平安之后,贺电厅长终于在全国人民祝福早日落马的贺电下,平安地被免了职。只是这”旧人“已走,不知道当初那些跪拜的学者诗人以及对贺厅长溜须拍马的下属同僚们,现在又在对哪一位”新人“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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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平安经》是为当代奇书之首,那么与之异曲同工,可谓师出同门的《澜沧江在云南兰坪县境内的三十七条支流》,堪之为现代奇诗之首亦不为过。下面我们就来见识下这首奇诗的庐山真面目。

向南流1公里,东纳通甸河

又南流6公里,西纳德庆河

又南流4公里,东纳克卓河

又南流3公里,东纳中排河

又南流3公里,西纳木瓜邑河

又南流2公里,西纳三角河

又南流8公里,西纳拉竹河

又南流4公里,东纳大竹菁河

又南流3公里,西纳老王河

又南流1公里,西纳黄柏河

又南流9公里,西纳罗松场河

又南流2公里,西纳布维河

又南流1公里半,西纳弥罗岭河

又南流5公里半,东纳玉龙河

又南流2公里,西纳铺肚河

又南流2公里,东纳连城河

又南流2公里,东纳清河

又南流1公里,西纳宝塔河

又南流2公里,西纳金满河

又南流2公里,东纳松柏河

又南流2公里,西纳拉古甸河

又南流3公里,西纳黄龙场河

又南流半公里,东纳南香炉河,西纳花坪河

又南流1公里,东纳木瓜河

又南流7公里,西纳干别河

又南流6公里,东纳腊铺河,西纳丰甸河

又南流3公里,西纳白寨子河

又南流1公里,西纳兔娥河

又南流4公里,西纳松澄河

又南流3公里,西纳瓦窑河,东纳核桃坪河

又南流48公里,澜沧江这条

一意向南的流水,流至火烧关

完成了在兰坪县境内130公里的流淌

向南流入了大理州云龙县

这种幼儿园小朋友读了都得因为得不到小红花而流泪,小学生写了都会被点名批评不及格的文字,在现实与网络上却是一片令人匪夷所思的赞誉和各大报刊杂志的争相刊载。有人摇尾吹捧:这是一首言志诗,可以理解成整个中华民族的“直挂云帆济沧海”,最终抵达他的理想国,一个绝对公平,公正的理想栖息地——大海;还有人更是吹上天际:那一连串的罗列,是异常丰富震撼,作者在罗列时候,心灵应该是虔诚的,而那段天造地设的河流本身,更不需要任何渲染就已经过于丰富……

就这样一首与《平安经》半斤八两的奇葩诗,不仅受到文人骚客们“发自肺腑”的“敬仰膜拜”,据说还得了大奖。这究竟是我审美出了问题,还是人性的扭曲亦或是道德的沦丧?《平安经》的大火是因为贺电厅长的身份,而本诗的作者,我们不妨看下,头衔也是蛮多。倘若抛开这些头衔,这诗也就根本都不配为诗,连诗都谈不上。

前两月跟个朋友聊到现代文学与诗歌,朋友说,现代诗歌是片荒漠。我说,荒漠里还有仙人掌此类的活物,现代“上得了台面“的文学与诗歌作品,不是少数,也不是大多数,而是全部,都是坨屎,除了臭,就是大量滋生蛆虫。话虽过激,但却足见我当时的失望与无奈!

其实何止是文学何止是诗歌,如今的书法、如今的国学、如今的影视,总是小丑在庙堂,大师在流浪。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我们宽容到《平安经》和《三十七条支流》这样的狗肉都让他们上了席;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我们阿谀到这样的狗肉美味到只应天上有。当我们不再关心于作品本身的时候,当我们只在乎作品背后的那个人的权与贵的时候,我们就已抛弃了文学、抛弃了诗歌、抛弃了我们的文化,或者说我们早已被它们所抛弃。人心若死,妖魔当道,其他的离死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