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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璀璨的唐诗文化中,初唐四杰是不得不提到的人物: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他们简称“王杨卢骆”。

他们四人用自己笔下不朽的文字扭转了在唐朝以前所遗留的满是萎靡浮华的诗歌风气,极大地开阔了诗歌、赋的视野,将文学风格从亭台楼阁、风花雪月的狭小以及怨气十足的诗风与领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上升扩大为江河山川、边塞江漠的辽阔空间以及豪迈壮丽的层次,使得诗文、赋等文学作品有了新的生命力。

“诗圣”杜甫就对“初唐四杰”赞誉有加: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在初唐四杰中,每个人都能够在文坛独当一面,都有自己的独特风格,而四人中我们最为熟悉的无疑是王勃,虽然他的生命在27岁时就戛然而止,但是27年的璀璨光亮却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犹如天空上划过的一颗流星一样,点亮了唐诗、惊艳了世界。

今天小赫赫就与大家分享一首王勃冷门的五言绝句——《山中》:

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
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

诗词给大家带来的不应该是美好的享受,而更多的应该是包含着对人生的深刻思考或者发人深省的感受,这首《山中》正是后者中的代表。诗中没有唯美的自然风景,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人生思考,读后让人愁苦至极,令人能够充分感受到诗人当时心中的苦闷与寂寞。

这首诗写于王勃那次著名的“斗鸡文”(《檄英王鸡文》)事件之后。正是由于这次年少时闯下的祸,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本来是一位前途无量的才子,由于一篇带有误皇家子弟意味的文章被发配到当时的偏远之地——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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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本来想利用这次“发配”游山玩水排解内心的郁闷,但是等他真正上路之后,才发现独自一人在路上流浪的愁苦之感更加令人难以承受。他此时更加想回到家乡,于是一篇经典的、悲凉、质朴的五言绝句出现了。

抒情在先,新奇的想象力

前两句直接进入正题,并用拟人的手法将长江写得富有悲凉无比。

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这条大江每日流淌不息,但是我被滞留在这里那也去不了,能做的只有在此地思念着家乡的亲人,盼望早日回家与他们团聚。

开头拟人手法以外,更在空间与时间上表达着自己旅居他乡的愁绪。在他这样的游子眼中,长江好像已经停滞流动了,诗人把自己的愁苦之情全部倾注在了浩瀚无垠的长江之中,以至于长江不再流动。这样的想象力在唐诗中是很少见的,新奇非常甚至超越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意境之远、之大令人读后与诗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写景在后,强烈的感染力

在用自己丰富新奇的想象力将自己内心的羁旅愁情抒发之后,王勃笔锋一转,转而写景:愁情满怀难以自已,加上秋天的凉风袭来,心中更加悲凉寂寞,你看那山中的黄叶也似乎懂得我的内心,纷纷离开了枝头,飘落满山。

本已经悲凉的气氛此时在秋风萧瑟、黄叶飘零的景象中更加凄凉,而这样的凄凉之景也衬托出了诗人此时的旅思乡愁。

把这样一句“山山黄叶飞”的写景之句写在最后是有原因的,先抒情后写景可以更好地表达诗人的感情,在情绪稍有平复之际又看到眼前的景色,本以稳定的情绪再一次萦绕心头,令人再度体会、久久寻味。正如南宋沈义父在《乐府指迷》中说:

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

纵览整首诗前半抒情,后半写景,先是长江不停息激发了诗人的久客之悲、思归之情,而在他登山临水之际看到黄叶飘零的悲切之景深化了悲怆的强度,在情景交融之时令心内的情更加有感染力。

虽然全诗只有20字,但是无论是娴熟描写方法、新奇的想象力还是悲愁之情表达的方式上,都可以成为千古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