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一直以来都在提醒、呼吁甚至警告人类要为流行病做准备,而从新冠疫情暴发至今,美国的一系列防疫姿态在他看来“糟糕得令人目瞪口呆”。

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甚至多次直接表达批评和不满:

他抨击美国的病毒检测工作行动迟缓,表现糟糕,直言白宫决策层的操作令人无语——无视流行病学家和传染病专家的苦心劝诫,转而相信神经放射科医生关于群体免疫的“远见卓识”。

对于美国政府近期不顾专家意见,改写CDC的病毒检测指南,告诉人们“若与已知病例接触过,但尚未出现症状的人不需要进行测试”的行为,他也指斥其荒谬。

一些掌握话语权却又不负责任发言的官方人士,更是遭到了盖茨的硬核狂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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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美国政府一直管理不善。这真的令人震惊,令人难以置信——我们将跻身世界最糟糕防疫国家的行列。”

FDA专员的数学是谁教的?

盖茨给予了FDA专员史蒂芬·哈恩(Stephen Hahn)最严厉的斥责。

后者对梅奥医学中心某项COVID-19疗法试验的研究结果进行了错误描述:“研究人员已经发现恢复期血浆疗法可使患者的存活率提高35%。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都知道我在成为FDA专员之前是一名癌症医生(所以我的话非常靠谱,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懂新冠和血浆),而35%的存活率提升是相当可观的临床受益(clinical benefit)。”

注:恢复期血浆是指从某种传染病的康复者体内提取的一种富含针对病原体抗体的血液制品;在美国,一些在感染COVID-19后转危为安的患者向梅奥医学中心捐献了自己的血浆。()

事实上,并没有严格的随机对照试验数据来确证恢复期血浆是否真提高了患者存活率。根据梅奥医学中心一份尚未正式发表(8月公布了预印本)的研究数据(缺乏安慰剂对照组),接受高水平抗体血浆输注的COVID-19患者的情况要明显好于接受低水平抗体血浆输注的患者——但这个“明显好于”到底有多明显,到底靠不靠谱,其实都还没个准儿。

盖茨以非常激烈的态度评论了哈恩专员对梅奥试验的歪曲夸大行为:“这是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问题。我的意思是,你在开玩笑吗?一个FDA的负责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告诉大家说死亡率降低了35%,但实际情况是目前我们手上只有一小部分非统计数据作为评估此疗法疗效的依据,而且就算把这些不严谨的数据当真,也只能看到死亡率降低不超过3%而已,这个35%究竟从何而来?太荒唐了,荒唐得闻所未闻。”

哈恩后来表示,自己言论所遭到的广泛的批评是“完全有道理的”,也承认了他确实虚报了疗效。

当下美国的病毒检测工作令人难以接受

疫情暴发初期,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的专家与特朗普政府进行了沟通,并敦促政府官员们制定一套关于给哪些群体做核酸检测,如何开展测试,以及在CDC网站上获取监察数据的计划。

盖茨和他的基金会从一开始就坚持认为,那些来自企业的商用测试机构,只有做到了24小时内返回检测结果,才配得上酬劳——因为超过这个时限才出结果对于我们遏制病毒传播意义不大,但这个标准在美国几乎没人做到。

盖茨还这样说道:“如果提供有偿检测服务的单位做不到24小时返回结果,绝对应该向感染者道歉。”可他的建议没有得到重视。“我一直在重复这些话,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情况没有发生改变。”

根据盖茨的说法:CDC在早期检测上犯了错误,“创建了过于复杂的检测方法”;而那些商业测试机构步伐缓慢,花了太长时间搭建检测体系。商用的测试方法通过聚合酶链式反应 (PCR) ,在取自被测者鼻道的粘液中寻找病毒遗传物质的微小片段。

“我们拥有比全世界任何国家更多的PCR机……我的意思是,我们才是PCR技术的领头羊。可结果,我们在借助PCR建立检测体系时行动迟滞,拖了那么久才看到东西落地,这令人惊讶,且难以接受。”

此外,盖茨对于大量检测机构仍然固守鼻咽拭子作为采样工具的情况也深感不解。因为被拭子插入鼻咽处吸取分泌物的过程是很不好受的,往往会令被测者咳嗽,引起病毒传播的风险,而由盖茨基金会领导的研究也早已表明,棉签完全可以替代鼻咽拭子,准确而又易于控制地完成采样,最重要的是它不会触发咳嗽。

修改后的CDC测试指南

严重危害防疫工作

前文提到美国政府最近改写CDC测试指南,建议大家如果不出现症状就没必要做核酸检测,哪怕你知道自己接触过感染者。

专家对此表示无语:“修订后的建议将使寻找和隔离即将成为感染者的人变得更加困难,严重危害防疫工作。”

盖茨同样感到匪夷所思:“这真是令人震惊。”

据报道,这份新建议得到了白宫冠状病毒工作队最新成员斯科特·阿特拉斯(Scott Atlas)的支持。阿特拉斯是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的神经放射学家和公共政策研究员,一直倡导群体免疫的抗疫策略,允许新冠病毒不受限制地传播。

盖茨当然不吃这一套:“政府现在雇用了这个完全没有流行病专业背景的斯坦福研究员,只是因为他愿意迎合他们的想法。”

美国政府在疫苗方面的工作还算积极

当然,美国政府也有收获前首富赞赏的闪光表现,以“空间机战行动”(Operation Warp Speed)为主导的疫苗工作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在他看来,美国政府不愿在疫苗方面向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提供帮助的态度是错误的。

盖茨一直在敦促国会向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捐款40亿美元,向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全球基金(Global Fund to Fight AIDS,Tuberculosis, and Malaria)捐款40亿美元,以帮助中低收入国家获得COVID- 19疫苗,以及病毒检测方法和治疗方法。

盖茨说:“我们在疫苗研发上的资金投入很足,但是……我们的研发资金没有得到别人的好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出两笔40亿捐款,总计80亿美元。然后人们会看到,即使美国犯了一些错误,但至少表明了我们渴望合作,渴望利用自己的研发能力帮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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