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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靖康二年,北方金国骑兵汹涌南下,势如破竹,一举攻克宋朝京师汴梁城。宋徽宗和宋钦宗成了亡国之君,被当成俘虏押送到遥远荒凉的辽东五国城,在那里度过残生。万幸的是徽宗皇帝之子赵构得以躲过一劫,他渡江南下,在江南登基称帝,使得赵宋王朝得以不绝如缕延续下来。

宋徽宗身在北国,却时刻牵挂着故国江山。《北狩闻见录》记载,宋徽宗身边有一个亲信,原在宋朝担任宣赞舍人的曹勋,奉徽宗之命,九死一生秘密潜回江南,面见宋高宗赵构,向他传达了宋徽宗的一条指示。

宋哲宗也曾说过:“朕遵祖宗遗制,未尝杀戮大臣”,“祖宗未尝诛杀大臣,今岂有此”。宋神宗盛怒之下想杀掉一个大臣,宰相蔡确说:“祖宗以来未尝杀大臣,臣等不欲自陛下始”,宋神宗只得作罢。理学家程颐也曾称赞北宋皇帝“百年未尝诛杀大臣”。“本朝家法,不杀大臣”,成为宋朝君臣的共识。

从史实来看,赵匡胤这条规矩绝大部分时间内,得到了严格遵守,宋朝被公认为杀戮大臣最少的朝代。宋太宗时期,大将曹彬挂帅出征,对辽国发起雍熙北伐,结果大败而归,十余万宋军将士血染疆场,伤亡惨重,是宋朝开国以来罕见的败仗,在任何朝代这种败绩都会导致主帅被杀头,曹彬却安然无恙。

宋神宗发动元丰西征,起倾国之兵与西夏决一死战,结果因为大将高遵裕临阵退缩,贻误战机,导致宋军全线崩溃,事后也仅仅是贬官了事。宋高宗时代的大将刘光世,更是出了名的逃跑将军,前后不下数十次临阵脱逃,给抗金战争造成巨大损失,也得以富贵善终。

南宋的宋孝宗,曾经在圣旨中议论过这条祖训,认为“国朝以来,过于忠厚,宰相而误国者,大将而败军师者,皆未尝诛戮之”。结果立即遭到文武百官群起而攻之,宋孝宗被迫收回那道谕旨,由此可见即使到了南宋,这条祖训在宋朝人心目中的地位仍然不可撼动。

可想而知,如果岳飞被害前,向赵构说出宋朝老祖宗赵匡胤的这条祖训,迫于赵匡胤的巨大影响力,和“祖宗家法”神圣不可动摇的地位,宋高宗赵构还真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未必敢杀他。加之岳飞本人又是功勋卓著的抗金名将,深得民心,在朝野内外巨大压力下,很有可能让赵构改变主意,从而躲过一劫。

可是岳飞素来以“文官不爱钱,武臣不惜死”为立身之本,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铮铮铁骨,不肯妥协低头,最终含冤被害,令人无限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