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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kTok的争夺看来基本尘埃落定，但在关于TikTok的归属权上，字节跳动与美国政府、美国媒体的说法似乎出现了矛盾，谁真正拥有TikTok，成为这个两国网友揪心已久的事件上空最后一块疑云。
按照特朗普和多家美媒的说法，美国投资者将拥有TikTok的多数股权，沃尔玛和甲骨文将控制TikTok的新公司TikTok Global。
“这将是一家全新的公司，这与任何外部国家都无关，与中国无关。“特朗普在美国时间9月19日表示。
但是9月21日，字节跳动在回应市场传言时表示，TikTok Global是字节跳动100%持股子公司，未来引入甲骨文和沃尔玛投资后字节跳动仍将拥有新公司80%的股权。这意味着字节跳动仍将绝对控股TikTok。
字节跳动和美国资本到底谁在拥有TikTok？特朗普和字节跳动的两种说法到底谁更值得信任？考虑到此前事件曾引发的舆论危机，不难理解这背后其实是一场“舆论”的较量。
两个媒体视角下的TikTok归属权
9月21日，字节跳动通过官方渠道对市场传闻进行澄清，其中针对此前媒体报道TikTok主要股东为美国投资人的说法进行了反驳，在声明中TikTok表示：
TikTok Global是字节跳动持股100%的子公司，总部在美国。
TikTok Global计划启动一轮小比例的Pre-IPO融资，融资后TikTok Global将成为字节跳动持股80%的控股子公司。
TikTok Global的董事会包括字节跳动的创始人和字节跳动的现任董事，以及沃尔玛CEO。
而在此之前，特朗普政府对于这笔交易同样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上周六特朗普对外表示：美国投资者将控股TikTok的新公司；新公司是一家美国公司，与中国无关；甲骨文和沃尔玛将控制新公司。
此前多家外媒报道也披露，TikTok Global将由美国投资者持有多数股权。
其实从技术角度而言，字节跳动和美国政府的说法都是真相，但是都忽略了另一部分的事实；字节跳动绝对控股TikTok Global和美国投资者间接控股TikTok Global两件事可能事实上并存。
据CNBC等外媒透露，美国资本占有字节跳动约40%的股份，美国资本能够通过字节跳动间接持有TikTok Golbal约32%的股权，加上此次交易后甲骨文和沃尔玛获得的20%股权，美国资本直接或间接持有TikTok约 52%的股权，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说美国资本“控股”TikTok Golbal。
特朗普在19号对媒体表示，美国资本将控股TikTok新公司，图片：视觉中国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美国资本将会完全控制TikTok，字节跳动的股东未必可以通过股权穿透直接控制TikTok，这取决于字节跳动向TikTok派驻的董事会成员构成、背后的投票权约定等多种因素。
从董事会成员数量来看，美国资本确实占据了TikTok Global中的多数。据天空社9月21日报道，TikTok新公司总部在美国，五名董事会成员中有四名美国人，仅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为中国人。财新网21日晚间的报道证实了该说法的真实性，并进一步披露了五名董事会成员的身份。
但是这是否意味着TikTok会被美国资本完全控制呢？并不一定，这需要进一步取决于董事会成员各自具有的投票权，董事会成员的数量并不意味着多数投票权。
以TikTok Global的母公司字节跳动为例，其董事会结构同样是张一鸣和四名外资股东，但是张一鸣仍然在董事会中具有强大的话语权。据媒体此前透露，在关于TikTok的交易方案中，张一鸣一直反对出售，这可能也是如今字节跳动能够得以保留对TikTok绝对控股的重要原因。
由于字节跳动尚未上市，也并未对外披露其详细的股权，尚不清楚其是否具有AB股架构，该架构下创始人可以在少数股权的基础上实现多数投票权。
所以到底张一鸣和美国投资者在TikTok的董事会中到底有多少投票权，谁将主导TikTok未来的全球业务，仍将留有悬念，也不排除双方的力量将长期胶着。
交易之外的舆论之争
关于TikTok归属权，同样的事实为什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述？这背后必须要考虑到两国不同的舆论背景。
在此前的交易谈判期间，尽管事实尚未落定，但国内的舆论一直在指责字节跳动和张一鸣的应对措施过于软弱。而在美国方面，特朗普则对美国选民许下了许多超出交易范围的承诺，要求不售出即关停，而且希望从中“抽成”。
所以尽管TikTok当前的交易方案照顾到了字节跳动、美国投资机构以及中美两国各方的诉求，属于当前博弈机制下的最好结果，但是却未必符合两国各自舆论场的要求。
就美国方面而言，特朗普此前对TikTok的要求是“卖给美国公司”，但是现在不仅没卖，而且字节跳动仍是绝对控股方，这可能难以被其选民接受。
而在中国方面，此前指责字节跳动在该交易中的态度过于软弱的声音一度甚嚣尘上，如今虽然争夺到对TikTok的控股权，但是美国资本间接持有多数股权的事实同样可能引起舆论反弹。
在对各自舆论预期的妥协下，美国政府和字节跳动最终都只谈收获而忽视背后的代价，所以特朗普着重强调美国资本的间接控股比例和董事会成员数量，而字节跳动则强调了自身对TikTok的绝对控股。
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图片：视觉中国
字节跳动和美国政府对于舆论的争夺，还体现在对于方案中“50亿美元”的不同表述上，在当前双方模糊的表态下，该事实已经成为了罗生门。
据特朗普此前表述，TikTok及其投资方将在美国设立一笔50亿美元的教育资金，用来教“真正的美国历史”，但是字节跳动随后否认了该教育资金的存在，沃尔玛的声明中也没有提及这笔资金。而据外媒报道，特朗普口中的50亿美元有可能是指TikTok将向美国财政部缴纳超过50亿美元的税款。
在9月21日的声明中，字节跳动表述称，所谓向美国财政部交税50亿美元的说法，是对TikTok未来几年在美国开展业务所产生的企业所得税和其他税收的一个预测，实际税额需要根据发展情况和美国税收结构而定。
从当前信息或许可以揣测，TikTok可能对美国政府作出了一定的税收承诺，但是难以证实。
毫无疑问，从TikTok的归属，到“50亿美元”的罗生门，字节跳动和美国政府都不得不迁就两国的舆论环境。这背后可能有主动为之的成分，但也反映了对当前舆论场的某种无奈。
参考资料来源：CNBC、天空社、彭博、财新、字节跳动官方声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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