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人心》这档音乐综艺节目,颠覆了大众对歌剧、音乐剧演员的刻板印象——不是上了年纪,身材胖胖的大叔,反而多的是年轻、帅气的面庞。

节目推出两季,每季36个选手,观众们视他们为宝藏男孩,称他们为“梅溪湖/光鸣岛三十六子”(因为节目录制场地在梅溪湖/光鸣岛)。和周围的年轻人一样,“梅溪湖/光鸣岛三十六子”也会网上冲浪、打游戏。他们身处的行业其实充满魅力和朝气,但确实乏人关注。

第二季的选手袁广泉就是其中典型而亮眼的一位——毕业于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博士学位,高学历;27岁,年纪轻轻;身高186,外表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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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声入人心》,是因为他始终坚定的“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梦想,而重新站在舞台上的这段“声入人心”之旅,他称也治愈了他。

《声入人心》第二季结束一年,【后浪剧场】采访到了小袁老师,和他聊了这一段“音乐追光之旅”

采访 | 小树

编辑、整理 | 百元

小树:你当时为什么参加《声入人心》?

袁广泉:就是想唱歌。《声入人心》给了我一个舞台,并且是一个很大的舞台,我可以站在上面唱歌,这是我很向往的一件事。

小树: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心情是什么样的?

袁广泉:特别期盼。最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就是在舞台上唱歌,当然最让我难受的也是歌没唱好。同时也很焦急,在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准确的消息能告诉我是否可以参加。

小树:你在动了这个心之后,有做哪些准备吗?

袁广泉:练歌和减肥。就这两件事。因为快去的时候还是有点胖的,那会在90公斤吧,后来大概减到了74公斤。节目组也需要我们提供一些演唱的视频,唱歌就是不断地自己练、自己录。

感觉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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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面试顺利吗?

袁广泉:这个面试还蛮好玩的。我是第二个面试的,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坐了好多人,现在唯一能记住的是节目组一直问我“还有别的歌吗?”

我绞尽脑汁地想,俄罗斯还有什么歌曲可以唱。当时马克老师(节目组钢琴老师)也在,也给我提了一些歌曲上的建议。面试结束我很忐忑地就出去了,当时就在想我准备的歌曲是不是唱得不够好,所以导演想听到我更多的其他歌曲。回到住处后就收到消息说,下午还要去面试一次。然后给我发了一些歌曲,让我准备。时间很短,拿到歌曲只能看一看、学一学,后来到了面试场地以后发现大家都在排练厅拿着谱子在学习、准备,就这样一整天,面试才算结束。

结束了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小树:当时你紧张吗?

袁广泉:说实话,唱第一首歌的时候还是挺紧张的。再让我一直唱一直唱的时候就进入状态,不紧张了。他们希望看到更多,我也希望表现更多。

小树: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我看到你在俄罗斯是有过很多音乐会、比赛的经验的,这些经验对你有帮助吗?

袁广泉:经验的积累让我逐渐排除了一些负面状况,比如紧张、对曲目不熟悉,这样再在舞台上表演时就是很纯粹的,我可以单纯地沉浸在音乐中,和观众同步起来。这种感觉很享受、很放松。

当时我就很希望在《声入人心》的舞台上找回这种感觉,所以这些经验让我对追求“在舞台上唱歌”这件事变得更加坚定。

小树:你在舞台上忘我的时刻多吗?

袁广泉:可能在俄罗斯上学的时候这样的时刻会更多。

在《声入人心》唱的最后一首歌还挺忘我的。因为那时候压力达到了顶点,被动地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唱完以后有一种感觉是我做到了。

小树:唱完离开舞台,有一种期末考结束了的轻松感吗?

袁广泉:我能说是有一丝丝失落吗?“哎呀,声入人心的旅程就这么结束了”,有一种故事结束的不舍的感觉。

在《声入人心》,精神和身体的压力都很大,因为一直得不到休息。有一期我一个人唱了三首歌,一首是补录上一期的歌曲,另外两首是这一期要唱的,三天之内要准备好,其实三首歌曲的最后一首我是彩排前一天才拿到的伴奏。当时我在微博上发了一句我很喜欢的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当然最后的结果我觉得还不错,我自己挺满意的。

小树:你在候场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

袁广泉:我们候场的时候是很多人嘛,有一个经典的环节是“捏肚子”,我们会彼此捏一捏,看看谁瘦了吗?肚子软不软?大家也可以猜一下谁的肚子最软。

其实这个环节挺能帮助缓解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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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入人心》第二季选手合影

小树:粉丝会夸你在舞台上身姿挺拔、台风好。

袁广泉:这算是我的习惯吧,但是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习惯。虽然身姿挺拔可能让你的仪态看起来更好,但在舞台上演唱的时候,你需要表达不同种的情绪和感受,方式太单一反而会局限。

我会希望在舞台上能表现出更多风格,传达准确歌曲。

小树:这种对自己身体姿态的意识是怎么觉醒的?

袁广泉:因为在俄罗斯学习的时候,我的经验更多是现场的、舞台上的,不是镜头前的,最近的观众可能就离你两三米远,远的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身体是处于一个很日常的放松的状态,可能看起来会没精神,所以就得刻意的让自己挺拔一些。不过到了镜头前是可以收敛一点的。

小树:有粉丝夸你的衣品,你怎么看?

袁广泉:我穿衣服挺随心的,手边有哪件就穿哪件。大多数是舒服一点的白T、舒服一点的裤子。

小树:在节目里的衣服自己的选择权大吗?

袁广泉:自己可以提意见。我觉得大家同心协力做一件事的话,应该是谁比较专业就听谁的。服装老师给我们提的意见一般是根据我们的歌曲给观众的感觉去挑的,我有时候会不懂老师的选择,但出来效果还蛮好的,所以还是要多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小树:习惯于多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对你和其他人的合作有帮助吗?

袁广泉:会,但只听意见会有一个弊端——会没有个性。我觉得多听取意见的同时也要积极表达,争取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小树:在选曲上是你的意向更大一些?

袁广泉:选曲的话我会多提一些想法,因为它牵扯到两个或者三个人甚至四个人的合作,肯定是希望大家都有比较好的发挥。追求作品完整性的同时,要把每个人的刀亮出来,不能藏着。

最困难的也是选曲,因为它决定了最后的成果。

张英席、袁广泉、王上、黄名宇四重唱

小树:你的选曲里头有很浓的俄罗斯风情,这也算是你的个人特色了?

袁广泉:我个人唱的话一般会选择俄罗斯歌曲,因为毕竟在俄罗斯留学那么久,我对俄罗斯的音乐表达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会希望大家听到。可能曲子就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希望有自己的风格和演绎。

如果和别人合作,我会倾向选择大家都能发挥好的歌曲,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树:第一次见到你的偶像廖昌永老师的感受如何?

袁广泉:我见到廖昌永老师是在第一期节目录制,就是我唱《漫漫长路》这首歌的时候。推开门看到偶像,就是那种……我心跳可快了,还挺紧张的。

廖老师就用自己的语言来安抚我,还分享了他的经验,让我在演唱前很快放松下来了,对我帮助挺大的。他在生活中给人的感觉是,会帮助后辈的长辈,但没有长辈的距离感,反正我是把他当成老师啦!

他还告诉我心态上怎么调整自己,怎样消化不好的情绪。他和我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其实那段时间的经历对以后的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宝藏。”我觉得像他说的那样。

小树:他说的“那个时候”是你毕业回国的那段时间?

袁广泉:对,刚回国处处碰壁。上学的时候常常觉得一件事你只要做了就会变好。哪怕一开始你确实做不好,就像考试,也并不会次次都取得好成绩,但是你可以努力去提高成绩,你努力了就确实会有提高。然而回国以后我有一种无力感,有时候拼尽全力,情况也不会有改变,这时候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哪里不合适。

小树:那段时间你会听什么音乐?

袁广泉:那时候都有点害怕听音乐了,一听音乐就会想到以前上台前一些比较糟糕的情况,激起负面情绪。

但是心情好的话,听音乐还蛮杂的,说唱、摇滚、中国风的歌,什么都听。

小树:参加《声入人心》算是你最好的时候吗?

袁广泉:通过《声入人心》更多人看到了我,了解到了我,节目为我提供了更多的舞台,我觉得对我来说,能唱歌,有更大的舞台唱歌,就是让我开心的事情,应该说当时是处在,不说最好,是最开心的阶段吧。

小树:除了专业能力,参加节目对你的心态改变大吗?

袁广泉:挺大的。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吃得也挺胖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不太好的状态。参加过节目以后,感觉像是把自己厚重或者丑陋的外壳扔掉了,整个人也变得开心了很多。

小树:你印象中最早是如何与音乐结缘的?

袁广泉:我听我妈妈说,我很小就会有唱歌的举动。我有一张照片,是我妈妈拍的,我站在一个台子上,也不是舞台,就是一个区域,小朋友坐在后边,我站在前边唱歌。

小树:还记得当时唱的是什么歌吗?

袁广泉:应该是《我是一个粉刷匠》吧哈哈哈!(小袁老师在线演绎童年歌曲《粉刷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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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泉童年照

小树:你小时候唱歌你妈会帮你录音吗?

袁广泉:不会,她一般都拍照片。对唱《粉刷匠》那个时期的声音我确实还蛮感兴趣的,不过很可惜变声期之前没有音频留下来。从变声完以后,正式进入声乐的练习道路。我妈就买了录音机,当时还不是电子的,就是一个特别小的录音机,把卡带放到里面,点录制,然后才开始录制。

录上课的声音,然后拿回去反复听。是学习声乐的时候很好的帮助。

小树:也是一份很好的档案。

小树:你在很多场合提到过妈妈在你学声乐的道路上给你的帮助。可以聊一聊你妈妈在你学声乐过程中的重要性吗?

袁广泉:对于我来讲,音乐和妈妈都是我的家人。因为我妈妈是弹琴的嘛,所以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妈妈就会抱着我弹琴。我开始学钢琴以后,也是我妈一点一点开始教我的,比如坐姿、手型,简单的乐理。她让我觉得音乐并不是一个很遥远的东西。虽然我妈妈现在不太接触音乐了,但是小时候的经历让我觉得我从小就是和音乐、和妈妈在一起的。

小树:你有和你妈妈聊过你的胎教音乐吗?

袁广泉:她会弹的曲子挺多的,应该都是一些当时耳熟能详的歌曲,胎教音乐可能是以她的喜好为主。

小树:你妈妈是因为发现了你的音乐天赋所以有意识地培养你吗?

袁广泉:我现在觉得,音乐这个东西,如果小时候就陪伴在你的身边,那无论你对它有没有兴趣,愿不愿意学习它,它只是你众多选择中的一个,并不是说你没有选择音乐就没有音乐天赋,也不是你选择了音乐就有音乐天赋。更多地还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音乐,或者说因为你喜欢音乐,你后续才继续深入学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会解决它,并不觉得很辛苦。我觉得愿意和喜欢,比选择和天赋更重要。

小树:你妈妈给你营造了一个充满音乐的环境。

袁广泉:是的。我妈妈一直都是放养式教育,她只是把音乐带到我身边,如果我有兴趣就去学。

小树:你中小学阶段就有很多唱歌表演、比赛的经历,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吧?

袁广泉:对,那时候就很喜欢唱歌了。小学的时候就是音乐课代表,当时音乐课快下课,老师讲完了课堂内容,就会让我上去弹琴或者唱歌。我到现在都记得特别久远的,小学时候的一件事,当时学校要选合唱团嘛,选拨过程很有意思,不是一个个在老师面前唱,而是大家齐唱一首歌,老师在每个同学身边转一下,听每个人唱。我坐在靠窗边,背对着墙,老师俯下身来听我唱,听了一下我唱的,然后就走了,后来我就被合唱团选拨上了。

小树:中小学的时候都会唱什么歌?

袁广泉:合唱队演唱的话一般都是选适合合唱的歌曲。像节目里张英席、赵越老师唱的《缆车》我们在合唱队的时候就唱过。独唱唱的不多,一般是唱音乐课上会学的歌曲。

小树:小时候你会听流行音乐吗?

袁广泉:听可多了。我从小学那会就开始听周杰伦。我们小学门口有一家音像店,我还挺爱逛的,我妈也经常买音乐的光盘,回来放给我听。我买过周杰伦的磁带,总共四盒吧,永远不会四盒齐齐整整地在我手里,都在同学手里流传。

当时听的歌就很多了,各式各样地接触。我在音像店自己买的一般都是流行音乐,我妈给我买的一般都是些古典的歌曲。两方面的音乐都在听。

小树:你后来选择的基本上都是歌剧、音乐剧里的歌,这个离一个学生还是挺远的,你是什么样的机缘接触到的?

袁广泉:那这就要说到廖昌永老师了。那时候我妈妈给我带回来的音乐光盘里就有廖老师上海歌剧院的那场个人音乐会。

这张DVD对我的震撼很大。我还记得我和我妈不是在客厅放的,而是在我的卧室。从头听到尾,整个人特别投入、享受,有一种感觉——像看了一场电影一样,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听完以后我就想,我以后也要像廖老师一样在舞台上唱歌,我也要唱这样的歌曲,就萌生了上舞台唱歌,唱美声的想法。

第一次是下午听的,后来我又听过很多遍,有时候是我妈陪我听的,有时候是我自己。我还记得我和我妈一起,用一个鞋盒大小的小小的电视机看的情景。

廖老师相当于是我学习美声的启蒙老师,给我种下了一颗种子。

小树:你还提到过你的另一位重要的老师。

袁广泉:对,俄罗斯的德米特里。在看廖老师的视频后,我会自己搜一些歌曲的美声版演唱、美声歌曲,无意间就搜到了德米特里,他的演唱风格、个人表达、台风,都是我特别喜欢的。也正是因为他的影响,我妈提议问我要不要去俄罗斯留学,我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关于留学的概念,但想到德米特里也是俄罗斯的,我就去了。

小树:为什么妈妈会选俄罗斯?

袁广泉:一方面是因为俄罗斯有很好的音乐传统,另一方面是现实原因,俄罗斯留学的费用相对更低。

小树:你妈妈有俄罗斯情结吗?

袁广泉:她应该是有的吧,我觉得上一辈人很多都很喜欢俄罗斯文化。

有一次我在许昌和我一个俄罗斯的同学用俄语交流,我们在一个小湖边,湖边有一个老奶奶正在摄影,听到我们两个在用俄语交流,就和我们搭话,说我们俄语说得很好。我就问她:“您也学过俄语?”她说他们小时候都是学俄语的。

觉得还挺奇妙的。

小树:你去俄罗斯之前对俄罗斯有了解吗?

袁广泉:几乎为零。

没有了解,但是有一种感觉,觉得那里雪常年不化,是个白雪之国,但其实不是啦,也有夏天。

小树:去俄罗斯之前做了哪些准备?包括生活上的和心理上的。

袁广泉:当时还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上网搜一下攻略,就可以知道需要带什么,在哪里可以买到。

我们是带了两个大箱子,装各种各样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带什么,所以都带上。我箱子里带的有平底锅、电饭煲,因为爱吃米饭,怕那边吃不上,就带上了;又怕天太冷,睡觉的时候冷,带了一床棉被,还有枕头。其实可以想一下,那边冷,那肯定有棉被卖,而且因为冷,它反而室内的暖气会很足,像我们在宿舍,室内穿着一件T恤就可以了。其实没必要带那么多东西。

回想起来还蛮好玩的,我一个人拎着两个大箱子,带了很多现在看来还挺好笑的东西,也是难忘的回忆了。

小树:跟音乐有关的东西你都带了哪些?

袁广泉:录音笔。用来录上课的内容的。

那时候的录音笔不像现在的电子设备那么方便,可以循环往复地录,它是使用磁带的,你录完了一盘磁带就要买新的带子。你也可以在这个带子上录也可以,那就得把它洗掉,或者先转存到电脑上。所以那时候也带了挺多带子的。

说白了,学音乐去的,去就是学的,什么都不带地过去,多带一些东西回来。

小树:去之前心情如何,会特别期盼吗?

袁广泉:也没有特别期盼,对于我来讲,去俄罗斯留学,跟去门口的初中上学差别不大,无非是远点、近点,反正出了家门就不是家了,就是去上课了。就是远一点,回家难一点。

小树:当时的你多大?

袁广泉:16岁。我还问过我妈妈不会担心我学坏吗,我妈说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妈给我的一直是放养式教育。

后浪剧场vol.233

我的音乐追光之旅,从《声入人心》说起

嘉宾 | 袁广泉

主播丨小树

剪辑丨大卫

封面丨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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