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许亿

陈菊强打出头赖清德

蔡英文办公室前发言人丁允恭被曝光过往丑闻,不仅逼迫女子堕胎,还在办公室发生不雅行为,目前已经获准辞职。因为“渣男”丁允恭的事情,有人就去问他曾经的上司陈菊,为何提拔重用这个渣男。结果陈菊说,他之所以能从高雄走到台北,是因为赖清德要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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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菊与“旧部”丁允恭

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陈菊为自己开脱责任不谈,毕竟丁允恭上班时间在办公室和女记者发生不雅行为都是在高雄当陈菊部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有敏感的名嘴发现,原来陈菊有多恨赖清德。

于是记者问赖清德如何解释。赖清德不予回答,口罩下面冷笑两声作为回应。

赖清德原来被视为“台独金孙”,又是“新潮流系”的“大阿哥”,而陈菊是“新潮流系”的大姐大。本来两个人应该惺惺相惜、相互帮助的。2017年,蔡英文任命的林全行政团队因为改革太多又不善与民众沟通而被迫倒台。于是蔡英文请当时绿营中人气很高的赖清德接替林全,试图借赖清德在绿营的影响力挽救她的民调,稳住绿营基本盘。后又请陈菊做自己办公室的秘书长,来协调人事。这期间,陈菊在高雄的人马陪陈菊大举进入新的行政团队,奠定了陈菊在行政机构的势力。而赖清德在台南的部属来台北的很少。

一年后,“九合一”地方选举,高雄因为陈菊市府团队的缺失而民心大失,韩国瑜“草根”逆袭,夺回行政权。而台南方面,因为黄伟哲虽是民进党,但主张相对比较中立,又在赖清德的全力支撑下,好不容易守住台南。但在议长方面,蔡英文力挺的郭信良不惜退党与“赖系”人马杠上,台南的谢龙介则玩了一把连横合纵,率领国民党支持郭信良,最终助其夺得议长的位置。这是赖清德与蔡英文的第一次对撞。陈菊在其中有没有扮演角色,现在看来,其实是有的,至少她没有支持同系的“大阿哥”赖清德。

按说势头不错的赖清德,最终犯了两个大忌。一是他在立法机构中公然宣称自己是“务实的‘台独’工作者”。不要说彻底得罪了蓝营的支持者,即便在绿营中,真正主流的“光做不说派”,也视赖清德为“麻烦制造者”。其次,他在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民进党初选中挑战蔡英文。这局,陈菊几乎全力支持蔡英文。先是多次试图劝退赖清德,劝退无效后,便联合民进党选委会无限拖延初选日期,直到拖到赖清德撑不下去。期间,赖清德也忍不住炮轰蔡英文,要她不要放任水军攻击他。结果,蔡英文的水军立刻攻击其是大陆的“同路人”。因为意见不合,一个自称“务实的‘台独’工作者”,居然也被民进党支持者抹成“统派”。赖清德成了真正的里外不是人。

初选落败,赖清德避走海外。但蔡英文未来要整合绿营中的“急独”势力,还是请赖清德担任副手,陈菊在其中穿插调解。赖清德在初选一役损伤很大,但还是识趣地担任蔡英文的副手。在后来的辩论中,蓝营有一个策略,就是问蔡英文的某项政策是不是应该支持,问她的副手赖清德就可以了。因为初选期间,这些政策赖清德都曾一一驳斥过。

赖清德性格骄傲而执拗。当初他与台南议长李全教斗气,一年都不进议会接受质询,导致台南登革热因没及时处置而蔓延。但“独派”认可这种执拗的性格,认为等他真正上位就可以不顾一切执行“台独”理念。但没有料到其实赖清德执拗的性格背后,有优柔寡断的一面。赖清德很多政治选择,现在看来毫无智慧可言。比如当初赖清德有两个选择,一是接林全的位置,一是在台北挑战柯文哲。其实台湾地区行政机构负责人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角色,折损极大。反而如果参选台北市长,即便选不上,也能很好地在台北这个岛内政治中心布局自己的势力,为将来铺垫。结果赖清德选择了前者,一年多时间,因为“九合一”选举失败灰溜溜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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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教(左)与赖清德

其次,他确实不该挑战蔡英文,民进党虽然标榜自己“民主进步”,但内部实际壁垒分明,非常讲政治伦理。按赖清德的资历,安静等四年后接班就行了,没有必要此刻跳出来,破坏了规矩。其次赖清德作为蔡英文当局行政机构负责人,是政策的共同制定与执行者,最后反过来攻击蔡英文,确实也说不过去。所以蔡英文一直回避与赖清德辩论,说大家一起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责我做的不对?

所以作为同系的“大姐大”陈菊,没有选择支持赖清德,乃至最近又拿丁允恭的事情连带上赖清德。因为2024选举卡位战已经悄悄开打,赖清德虽然已被打入冷宫,但最近也千方百计找机会突破。

而陈菊呢,坏人做到底。她不会让赖清德出头。

林佳龙联手“大阿哥”郑文灿

桃园市长郑文灿最近与一个网红对谈时,在速问速答环节被问到是不是想选。郑文灿说,当然有想过。看似脱口而出,但却是近阶段岛内重要的一个政治表态。郑文灿被视为未来民进党“后蔡英文时代”最值得观察的一个政治人物,他很大可能会接替蔡英文。

郑文灿(左)自曝曾想选台湾地区领导人

岛内有一套表态政治学,说什么,什么时候说,都需要经过精确考量,让外界联想,给未来铺垫,还要做到必要的含糊其辞,以便未来图谋不遂时,好下台阶。

于是有人问蔡英文。蔡则笑答,思想犯不犯法。

赖清德出局以后,郑文灿是“新潮流系”新的“大阿哥”。当初赖清德表态挑战蔡英文的时候,人在美国的郑文灿第一时间表示支持蔡英文。当时虽然蔡英文民调弱于赖清德,但毕竟资源都在蔡英文手上,大部分民进党政治人物是支持蔡英文的。所以这不见得是郑文灿的判断力独佳,但至少能说明他挺蔡的立场坚定。

郑文灿性格温和,不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他的性格很适合给人当幕僚,而他也确实做过民进党多位大佬的幕僚。尤其在蔡英文身边的时候,得到蔡英文欣赏,她称呼郑文灿为“胖周瑜”,赞其足智多谋。后来郑文灿2014年选桃园,在对手吴志扬一路领先的情况下,最终以三万票逆转获胜。据说郑文灿当时已做好败选准备,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自己赢了。

郑文灿当选桃园,恰逢桃园升级成“六都”之一,预算大幅提升。郑文灿秉持过去宋楚瑜留下的传统,要五毛给一块。反正手上有大把预算,钱多给自然使人满意。当然,郑文灿有一个特点,给钱不分蓝绿,这招尤其管用。因为桃园是蓝大于绿的地方,郑文灿能在蓝营中做到口碑不错,说明其确实有一套。2018年“九合一”地方选举,绿军全线溃败,各地兵败如山倒,唯独桃园这个传统蓝营地区,绿色的郑文灿居然做到屹立不倒,对手陈学圣也是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2022年郑文灿将在桃园任满,有传闻届时他可能要接苏贞昌的职务,为2024年铺路。但也有传言说苏贞昌本人还有要选的意愿,而且目前行政机构负责人的位置,苏贞昌坐得很稳,到时候肯不肯让位,也有待观察。另外就是郑文灿走后,谁接替他选桃园的问题。他要是一走,桃园便被蓝营夺回,肯定失分。

郑文灿出身贫寒,也许是因为个人经历,他言谈举止比较小心翼翼,也较赖清德圆滑得多。有人问郑文灿“统独”的问题,郑文灿说,现在自己做的是桃园市长的工作,其它事情不该他说。要说这种事情,等他当政治评论员的时候再说吧。

与郑文灿同为“野百合世代”的林佳龙是另一个观察指标。和郑不同,林佳龙从小就以当台湾地区领导人为志向。林佳龙一辈子顺风顺水,妻子家也极为富贵,但这也导致了林佳龙为人高调而傲慢。和郑文灿同期,林佳龙也选上台中市长。在市政评比方面,两人不相伯仲,但林明显更愿意出风头。在赖清德还算当红的时候,林佳龙要出头的局势就已呼之欲出。但可惜2018年“九合一”地方选举,以为连任板上钉钉的林佳龙结果败给卢秀燕,算是遭遇重大挫折。之后,输掉的林佳龙反而接了台湾交通部门负责人一职。他是游锡堃派系的少当家,也是“游系”希望所在,在政治资源上始终能有一席之地。可惜他为人倨傲,老毛病不改。做交通部门负责人,很多时候有些政策明显不当,但林佳龙面对媒体却强词夺理。

林佳龙(左)与郑文灿

林与郑文灿比较,明显已经落下一大截。所以他的领导人之梦是不是已暂告一个段落,外界不得而知。但他与郑关系很好,利用自己的职权给桃园很多补助。他说,他们“野百合世代”要团结,不要像那些民进党老天王们斗得死去活来。所以未来要和郑文灿精诚合作。如果能厘清谁是主角的问题,这些民进党中生代团结起来确实有很大的实力。

柯文哲还有机会吗?

既然郑文灿表态了,于是有台北市议员在议会上拿这个话题问柯文哲。

柯文哲说,我不是想选,我是正在为选准备。

直截了当。反而让问他的议员一时语塞。

台北市议员王世坚拿一堆包子去揶揄柯文哲,这是台北市议会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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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坚

柯文哲说,2020年其实比2024更好选,但他有一堆市政问题的“包袱”。所以没有选。柯确实错过了2020大好时机。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的市政问题,而是他实在想得太多了。

柯文哲2020年最大的争议是成立了民众党。他成立政党是想为自己参选蓄势。但以现在的态势下去,真等到2024年,可能他选只是为了帮民众党续命的造势而已。柯文哲原本是很多第三势力政党争取的对象,比如亲民党。但等他成立政党以后,反而彼此成为了竞争对手。柯文哲一直被视为蓝绿之外的第三势力,但柯始终不能做到整合中间力量去抗衡蓝绿。

台湾政治明星的热度降温很快,柯文哲如今确实也过气得很厉害。

不过柯文哲这次表态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他未来的地方选举不再坚持由民众党推出人员,而会选择支持可以支持的对象。

他甚至对蒋万安与罗智强选台北市长都表示了善意。而之前,外界一直认为他找黄珊珊当副手,是希望黄珊珊接班。

黄珊珊与柯文哲

一个事实是,柯文哲无论组党前后,支持的对象几乎没有在任何一场选举中赢过。输掉选举还是小事,可惜的是每次败选,柯文哲都流失了自己的人才,给人一种用过即丢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那个选手丢了柯文哲。

所以他选择支持其它政党候选人,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以柯的话说,如果自己有好的人选,当然要自己选,如果没有,就没有必要硬选。

2020这次选举中,甚至有人提出,国民党可以推荐柯文哲参选。当然,这个建议过于大胆,几乎没被讨论。而后期,一系列操作中,郭台铭本可以和柯文哲搭配正副手。柯文哲拒绝这个提议,他选择做郭台铭的操盘手。有人戳破柯文哲的意图说,他无非是想借郭台铭的势与钱,帮自己的民众党扩大声势而已。走在河边,又不想湿脚,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柯文哲一直以聪明人自居,但很多事情,明显是他自己算多了。比如他支持其它政党的候选人去选举,一定是想借此换回什么。

可是政治很现实,他要是没有实力,连谈判桌都上不了。

因为民进党的支持,他第一次选赢了台北。而第二次,他与民进党决裂,一个人独自打败了蓝绿获得连任。赢得非常惊险,以致国民党的丁守中至今不服气。

所以,他个人的经验,应该还是如何与其他政党连横合纵。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场赌局,过去他能呼风唤雨,现在他首先得筹够上牌桌的筹码。

所以这也是他先声夺人的原因吧。

本末倒置的国民党

朱立伦一直在为他的参选努力。目前他也是国民党未来最可能参选的人,但是世事难料,2020年选举,在韩国瑜表态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被认为是当仁不让的人选。最后他不但输给了韩国瑜,还输给了郭台铭。国民党大败,朱立伦得了内伤。
朱立伦的行为方式一直很奇怪,他与国民党保持了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所有的热门话题,他不像马英九那样旗帜鲜明地亮出主张,也没有附和江启臣这些人那些比较具象的执行方案。他总是有点自说自话地打出另一套主张来,看似附和了所谓“主流民意”,但却实际空洞,而更不恰当的是,往往失去立场。

朱立伦(右)与江启臣

上次国民党党内初选,还能看出其实朱立伦在国民党上层人缘并不好,王金平怼他,吴敦义挡他,马英九、郝龙斌似乎也没有挺他,不然郭台铭也不会出来选。

而现在,朱立伦最大的政治盟友是新北市长侯友宜,但侯已是国民党的最大一个诸侯,羽翼已成,是不是还能挺朱很难说,而侯友宜的下一步也值得观察。侯友宜与国民党一直若即若离,他做事比较固执己见,外人不好琢磨。

国民党主席江启臣则是另一个指标人物。江启臣当选主席以来,并没有很好地展现出他的领导能力。国民党本就是一个论资排辈的政党,以江启臣的资历,确实很难做到在国民党内令行禁止。

而主张方面,比较亲美的江启臣开始质疑“九二共识”,后来虽然保持了“九二共识”,但却加了前缀,用马英九的说法就是破坏了模糊性。接着又以莫名其妙的强硬与上纲上线,搞砸了国民党参加海峡论坛。

这显示出目前国民党的管理是混乱失序的。

接下来是新的党主席连任的问题,江启臣去留不确定,将被谁挑战也不得而知。但目前的国民党,状态并不佳。

从国民党内部民调看,最近国民党的支持度其实在上升的。而偏绿机构的民调显示,国民党虽然支持度小幅上升,但反感度也在上升。另外针对美猪议题,国民党民调显示,有达七成的人反对进口美猪。

于是有人指出,明明这么多人反对美猪,国民党硬是没有能力号召足够的人上街。

这其实也算一针见血指出了国民党的问题。他们并不缺正确的议题和正确的主张,他们只是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已。问题是,当能力不足以驾驭议题的时候,他们没有锻炼自己的能力,反而去修改自己的主张。

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