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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忍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

——东野奎吾

世间事,不是非黑即白;世间人,也不是非善即恶。

世事多变,人心也是如此。

管虎导演的《八佰》上映之后,实现了票房与口碑的双重收获。

几乎人看完电影,都对一个个有名与无名的英雄们,心生敬佩。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四行仓库的这场战役会是一场真实又精彩的表演,其观众之一,却是一河之隔,沉醉在法租界麻木的国人。

一河之隔,一边是天堂,一边是炼狱,一边是上海仅存的安乐窝,纸醉金迷,而河对岸的交战区却是一片焦土。

这场战争其惨烈程度,史无前例,但片中有个人物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他不是别人,就是张译饰演的老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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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账房先生,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这个全片最怂,最不讨喜的角色,为何让导演热泪盈眶,观众为之动容?

老算盘,人如其名,在一众散兵里,他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

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在这动荡的局势里,将各路消息一一汇总到脑海中。

心中的如意算盘“啪啪”一打,总结出一个特有的生存法则:

三十六计,走为上。

恐惧,也许是普通人的对战争最本能的反应,如此精于算计的老算盘又岂会例外?

被安排去修外墙,做防御工事,他心想,我一文职,哪里会啊,但又推脱不了。

于是乎,在与战友争执不下,到底是谁出去完成时,他断然建议掷铜钱决定命运,然而狡猾如他,为了活命,他出老千坑战友没商量。

时势造英雄!

在动荡的局势下,有人会选择做赵子龙,因为他舍生取义保卫国家,也有人会选择做关羽,他重情重义。

但当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究竟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荣誉重要?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胜利重要?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圣人,自然也不会是所有人都会是壮士,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像老算盘那样求生的,你能说他不爱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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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冯玉祥对淞沪战场的评语只有2个字——“熔炉”,一座人民的熔炉。

如果说,四行保卫战是老蒋导演的一场“大秀”,为了博取国际援助,那么,这批新加入四行仓库的战士,就是“本色出演”。

他们大多来自湖北,湖南,浙江等地治安队的散兵,他们有的在乡下做农活被带来的,有的甚至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原以为只是打扫战场做后勤工作,结果却莫名其妙被拉到前线。

殉国?他们不懂。出于本能,他们想着怎么从这个“炼狱”中爬出去,活着出去。

老算盘一次次的计划逃跑,结果一次次的失败被抓时,他谎称去探路。

其实老算盘也有勇敢的时候,战友老铁被飞弹击倒,在子弹横飞的现场,他犹豫过,终于鼓起了勇气,伸手去拉了老铁一把。

然而,这一瞬间的勇气,却随着那根被子弹打掉的手指头,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冒头就是死,逃跑是上策。

于是,他脱掉军装,伪装成记者,准备再次逃跑,当被战友发现,拿枪抵着他的后背时,他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你有没有讨老婆啊?我家给我定了一门亲事,他们说我老婆胖嘟嘟,我还没有见过......”

这个镜头看哭了许多人,原本令人生厌的角色,在那一刻看得人心生动容。

战争的残酷,不言而喻,就连平常百姓因此受牵连。

它不会因为你怕死就放过你,更不会因为你是妇孺对你枪下留情,带走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和事,给每一个经历者永远的留下创伤。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战壕里浸满了血水,堆砌如山的尸体,它正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炉,吞噬着一切。

随着局势的发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舍身赴死的战友,让他们彻底明白,他们早已无家可归。

退路早已不存在了,于是他们开始变了,变得有决心了,原本满满的求生欲,被捍卫尊严的决心取代。

而这当中始终不变的,就是老算盘。

别提上战场杀人了,一心只想去南岸“偷生”。与其说他是胆小如鼠,倒不如说:直面死亡时的恐惧与脆弱,他有“猫”的属性,更懂得审时度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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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仅剥夺了一个普通人选择人生的权利,甚至是选择生死的权利。无论输赢,对于普通人来说,面对的都是失去。

原来,战争真正的疮痍不是在国土之上,而是在人心中

“奉命增援罗店,原属本分,但亲老家贫,妻少子幼,难免心忧。”这边唱着“半世飘零半生戎”,

而后留下一件衣物,留下一句遗言,依次绑着炸弹,高喊着籍贯与姓名。

“娘,孩儿不孝。”

他们以血肉之躯,书写了英雄二字。

当花名册里,一个个名字被红色划掉,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有的父母失去了儿子,有的妻子失去了丈夫,还有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看着冲锋陷阵的战士老算盘心生敬佩,但他更清醒地知道自己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主。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求生,若在平时他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但此时此刻,却成了懦夫,何其可悲?

老算盘这个平头老百姓,他心中有国,只是无力扛起扫平日寇的机枪。

就像他自己说的:“你看我这只手,连扳机都扣不了,没有办法摸枪,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走,日本人就能死绝了?”

“我就是怕死,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仗怎么都要打完的,怎么都要有人活下去,我只会算账,不会打仗。”

“日本人是要有人打,总该有人护在这里,我佩服你们,你们都是英雄,但,我只想活着。”

是啊,谁又是生来的英雄呢?

“我比不了你们,我做不了英雄。”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很不幸,老算盘生在了这样动荡的年代,然而他与死神面对面时,只想活着,他真的有错吗?

看到这里,我心里堵得慌。

在灾难或战争面前,最触动人心的就是人性。因为这时候,人性的光辉和丑陋是赤裸裸的,是最真实自然的。

战争没有失败者,也没有胜利者,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有胜利可言呢?

战役越激烈,死的人越多,活着的人,也越不忍安心的活着。

当只有前赴后继地舍身赴死才能彰显伟大,那些向死而生的人却变得自私残忍的话,那么,这场“表演”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荧幕前观看的我们,也许对于战争是没有任何概念的,真正对于战争有发言权的,就只有那些在战火中摸爬滚打过的人们。

历史的洪流终究褪去,那些小人物也注定会被遗忘。

在租界出现的“老算盘”更是给人无限的遐想,当他摘下眼镜,追赶电车,似乎仅仅在那一夜之间,发生了蜕变。

影片的结尾,当镜头缓缓从四行仓库拉出,鸟瞰如今繁华的上海时,这盛世,也一定如这八佰壮士所愿吧。

“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 END .

【文| 唐唐】

【编辑| 不飞】

【排版 | 知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