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发表于一百年多前(1906年)的短文,题为《教育小言十则》,作者是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

在这篇短文中,王国维先生怀着深切的忧学忧国之心,痛陈国人治学之弊病,可谓一针见血。

至今读来,仍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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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开篇即言:“学术之绝久矣”!

并引《孔子家语》中“孔子以老者不教、少者不学为国之不祥”,以及《左传》中“闵子马以原伯鲁不悦学,而认为原氏将亡”两则典故,痛陈时弊——

“今举天下之人而不悦学,几何不胥人人为不祥之人,而胥天下而亡也!”

忧学忧国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质疑道:现在上面的人整天说奖励学术,下面的人整天说研究学术,你怎么还说大家“不悦学”呢?

王国维先生指出,这些更多只是表面上倡导学术、研究学术,而真正为学术而“尊之”、“研究之”者,可谓凤毛麟角——

“上之奖励之者,以其名也,否则以其可致用也。其为学术自己故,而尊之者几何?

下之研究之者,亦以其名也,否则以其可得利禄也,否则以其可致用也。其为学术自己故,而研究之者,吾知其不及千分之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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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王国维先生十分重视学术研究的独立性、纯粹性。

在他看来,学术研究不独立、不纯粹,为“艺”而学(学成文武艺),为“政”而学(货与帝王家),那就不可能达到学术的“高深普遍”的领域。

严格地讲,就不能称之为“学”,也就无从与西方真正抗衡。

“彼等于学问固无固有之兴味,则其中道而止,固不足怪也。”

同时,王国维先生还力倡“坚忍”之学风。

他指出,今天的学者中,即便有乐于学问者,也往往缺乏“坚忍之志,永久之注意”。这样的人,研究一下“口耳之学”(耳朵进、口里出的皮毛之见、浅显学问)还可以;但对于“绵密之科学,深邃之哲学,伟大之文学”,他们是没有能力从事研究的。

总之,王国维先生认为:“我国人废学之病,实源于意志之薄弱”。

对于当时中国学术界的死气沉沉,王国维先生充满了忧患意识——

“日之暮也,人之心力已耗,行将就床,此时不适于为学,非与人闲话,则但可读杂记小说耳。

人之老也,精力已耗,行将就木,此时亦不适于为学,非枯坐终日,亦但可读杂记小说耳。

今奈何一国之学者而无朝气、无注意力也!其将就睡欤?抑将就木欤?

吾不得而知之,吾但祈孔子与闵子马之言之不验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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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王国维先生是我国近现代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著名学者。

他早年追求新学,接受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的影响,把西方哲学、美学思想与中国古典哲学、美学相融合,形成了独特的美学思想体系,继而攻词曲戏剧,后又治史学、古文字学、考古学等,均有深诣和创新,为中华民族文化宝库留下了广博精深的学术遗产。

这些卓越成就的取得,与他自身的“悦学”及其“坚忍”的学风,是分不开的!

上述他针对时弊所发的议论,百余年后的今天,无疑仍值得我们深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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