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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文字真是非常的奇妙,即使看起来很平淡无奇的几个字,通过不同的排列组合,也会产生非常神奇的美感。这一点在古典诗词中尤为明显,诸如“绿肥红瘦”、“庭院深深深几许”、“红杏枝头春意闹”、“山青花欲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可以说,在古典诗歌中,中国文字的魅力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一个字就能创造一个经典,一个词就能形成一个世界。因此,与其说诗人是诗歌艺术的创作者,不如说他们是文字运用的大师。在他们笔下,每个文字都具有了灵魂,哪怕是一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字”。

在这一方面,唐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可以说达到了巅峰的级别。对此,我们可以从他的这首《夜宿山寺》得以一窥。作为李白的一首绝世佳作,这首诗几乎人人会背,初读平淡无奇,再读却令人叫绝。全诗如下:

夜宿山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在李白的诗作中,这首诗真的是太平淡无奇了。可是,它的知名度却并不低。试问:我们周围的哪个人没有听说过它?或者不会背诵它呢?作为小学课本里的常客,这首唐诗成为多少人的童年记忆,形象生动、直白浅进、妙趣横生,充满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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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纪游写景的小诗,记录了诗人夜游某座寺庙的经历和感受。至于题目中的“山寺”究竟在哪里?有专家考证说,可能是湖北黄梅县蔡山的江心寺。这座寺庙位于蔡山东侧的半山腰上,系唐初尉迟恭修建。在古寺正殿的大梁上,曾书有“贞观八年“尉迟恭敬修”的字迹。

然而,笔者随手翻阅了一下资料,发现这座蔡山海拔只有58米,也就20层楼左右的高度。在这样的山峰顶上,如何能产生“手可摘星辰”的感觉,真是让人有点困惑。更何况,这座江心寺并没有位于峰顶,而是在蔡山的半山腰上。所以,笔者不得不怀疑诗中“山寺”是江心寺的真实性。

不过,文学创作毕竟要高于现实,这座寺庙究竟在哪里,暂且不论,我们还是回到原诗来看一看。整首诗没有一个生僻字,所用字几乎都是生活中很常见的字,平淡无奇,可是却字字惊人,堪称“平字见奇”的绝世佳作。在诗人夸张手法的应用下,一座神秘、高耸、似乎有仙人居住的寺庙呼之欲出,令人叫绝。

诗作首联“危楼高百尺”,开门见山,从正面写出了山寺的高耸入云、峻峭挺拔。开篇一个“ 危 ”字,突兀醒目,让读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心中产生无限联想。而后,“高”字紧随其后,与“危”巧妙组合,顿时就在读者的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座屹立山巅、雄视天地的山寺形象,气势非凡。

紧接着,颔联“手可摘星辰”又以极其夸张的手法,从侧面进一步烘托出山寺的高耸挺拔。这5个字,画面感极强,如果是在深夜独自一人读此诗,你的手真的也会忍不住伸向夜空,多么奇妙的感觉呀!它将读者的视线由“危楼”引向群星璀璨的夜空,你不会觉得“高处不胜寒”的,反而心生向往。

更让人惊叹的是最后两联,“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在这两句中,诗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孩童,用手指做着“嘘”的动作,悄悄地说道“不要大声说话!否则,你会惊动了天上的仙人!”这两句虽然是作者夜登“危楼”时的心理状态,却更进一步地说明了楼的高耸。你想,说一句话,就能惊动天上的神仙,这样的“危楼”该有多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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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每一个诗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李白的这首《夜宿山寺》就是最好的证明。在现实生活中,或许这座山寺并没有这么高,可是在诗人夸张手法的应用下,一座不可想象的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就这样印在了读者的脑海中,真是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诗人仿佛化身为一个孩子,从孩子的视角去描绘这个世界。“摘星辰”、“惊天人”、“不敢高声语”,这些仿佛童稚一般的话语,被诗人信手拈来写入诗中。可是,你不会觉得幼稚可笑,反而感觉情趣盎然,返璞归真。而诗人登上危楼时那种高兴、愉悦、率直的神情,更是跃然纸上。这样的李太白,谁不喜欢呢?这样的诗作,怎不令人叫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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