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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疫死者

不少网友可能认为中国长期实行土葬,其实不是这样,也流行火葬的,有的时期甚至拒绝土葬,如两宋时期,民间大多实行火葬,甚至水葬。

相对土葬而言,火葬更方便些,也节省丧葬费用,不再为没有坟地发愁。

当时,黄河、长江中下游地区这些过去以土葬为主的传统地区,很多人家办丧事不再土葬。宋人江少虞《宋朝实施类苑》记载:“河东人众而地狭,民家有丧事,虽至亲,悉燔爇,取骨烬寄僧舍中。以至积久,习以为俗。”

古代火葬场面(剧照)

北宋最盛行火葬的地方竟然是当地的京城汴京,大多数人家丧事选择火葬。

北方如此,南方也这样。宋人刘挚《忠肃集》有一说说法:“楚俗死者,焚而委其骨于野。”

在宋人南迁后,火葬风俗又在江浙赣一带兴起。

宋人周煇《清波杂志》“火葬”条称,“浙右水乡风俗,人死,虽富有力者,不办蕞尔之土以安厝,亦致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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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火葬场面(剧照)

宋人罗大经的《鹤林玉露》记载:“近京承相仲远,豫章人也,崛起寒微,祖父皆火化,称为“尸箱”,尸体呈坐姿放于箱中。放入这种棺中火葬,一般是受到宗教因素的影响。

但是,民间火葬风俗却遭到了打压,朝廷甚至禁火葬。反对火葬,宋太祖赵匡胤生前最积极,最坚决。

现代民间土葬出殡场景

对各地火葬现象,宋太祖赵匡胤认为有伤风化,下令禁止。据宋人王偁(称)《东都事略》(卷三),赵匡胤诏书称,“王者设棺椁之品,建封树之制,所以厚人伦而一风化也。近代以来,遵用夷法,率多火葬,甚愆典礼,自今宜禁之。”

为什么火葬在宋朝民间能自主流行起来?赵匡胤认为是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影响。但这只是表面的原因,根本上还是土葬成本太高。

古棺被挖出

而火葬比土葬省地省钱省事,不少古代老人生前主动要求死后火化,丧事从简,以减轻子女负担。为了省钱,有的甚至实行比火葬更节省的“水葬”方式,直接将遗体扔进江河湖海里。

到元朝时,因为蒙元本有火葬之俗,民间火葬之风不再被干涉。时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在包括都城大都(今北京)在内的中国各地,都看到火葬现象,并记入其《东方游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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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丧家(剧照)

照这样下去,火葬会成为中国民间首先丧事方式,至少与土葬并行。但到明朝时,火葬突然冷落了下来,咋了?再次遭到官方打压!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与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一样,反对火葬。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朱元璋下诏令,禁止火葬:“令天下郡县设义冢,禁止浙西等处火葬、水葬。”

《大明律·礼律》还有具体的惩处条例:“其从尊长遗言,将尸烧化及弃置水中者杖一百,卑幼并减二等(杖八十)等”,“敢有徇习元人焚弃尸骸者,坐以重罪”。

那穷人家连墓地都没有怎么办?仿效宋朝“置荒闲之地,使贫民得以收葬”之做法,开辟开公墓地,以保证土葬的顺利实行。明朝设“义冢”,免费提供平民使用,“凡民贫无地以葬者,所在官司择近城宽闲地立为义冢。”

现代民间坟地

随后的清朝统治者是关外满人,本是行火葬之俗,但入关坐上宝座后,被汉族人同化了,改“火”归“土”,实行土葬。清朝东西二陵区内9座帝王陵,除入关后首帝顺治皇帝火化外,地宫葬骨灰罐外,其他皇帝都是遗体收殓入棺而葬之。

如果火葬风俗一直流行,特别是没有赵匡胤、朱元璋等最高统治者的打压,也许现在“移风易俗,提倡火葬”,便不会再那么费劲。

现代土葬提前建的活人墓

说到这里有一个问题,古时有火葬场吗?很多地方都没有,那怎么火化?

在古代,僧人火化还有固场所,民间大都不设火化场,架尸于火焚烧。《元典章》记载,“北京路百姓父母身死,往往置于柴薪之上,以火焚之。”

可能有网友会认为,这样火化太不讲究吧,缺人情味,实际与土葬一样,也有程序和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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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下葬场面(剧照)

一般在村外找个僻静处,用土坯砌一个地炉,这里就是临时火葬场。

地炉的式样不一,有的呈钟形,有的呈十字形。但一定要好烧,一般四面有风门,可放尽量多的放柴木。往往不是一时一天可以火化好,有的要等三天才能取骨灰。这些地炉不是现代专用高效火化炉,能燃烧充分吗?民间有土办法,如果烧的不好——往柴薪上浇油脂以助烧。

民间火化现场

选好日子后,将遗体或棺抬到地炉上,连棺一起烧。为了节省火化成本,往往实行集体火葬,即一次火化多具尸体。

还有一种火化专用棺,不是传统的头大毛小的横长棺,而是竖式方棺,称为“尸箱”,尸体呈坐姿放于箱中。放入这种棺中火葬,一般是受到宗教因素的影响。

现代民间打寿材

比较特别的火化方式,是东北满人的风俗。

清康熙年间,关外满人仍保留传统的火葬习俗,“七内必殡,火化而葬”。火葬时连棺材一起火化,但棺材特别,没有底,“内垫麻骨芦柴之类,仍用被褥,以便下火。”

古代火葬风俗还有一种特别情况,就是因传染病而死,或是被认为有作祟之嫌的非正常死亡者,必须火葬,不能直接土葬。

现代火化炉

像现在感染病毒死亡的人,其遗体必须火化。

最后交代一下,古人骨灰的处理方式。

和现代一样,一般火葬是要保存骨灰的,只有少部分不保留。保留骨灰大都会装入陶罐、木盒一类容器中,摆放在宗祠、骨灰堂或宗教场所内,而民间更多实行二次土葬,埋入地下。这在考古中已有普遍发现。

考古发现的骨灰罐

这样的骨灰处理方式,在考古屡有发现。特别是早期流行瓮葬时,由于骨灰都将在陶罐一类的容器中,考古中常有出土。

最早的如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在今甘肃临洮寺洼山遗址上,著名考古学家夏鼐曾发现3个大陶罐,其中一个罐中就盛装有火化后装入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