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是个直性子,生前得罪过很多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怨敌可谓多矣”。在临终前,鲁迅曾想过是否宽恕这些怨敌。西方人临终前是有宽恕别人的,也请别人宽恕自己。我们中国人也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仪式

鲁迅并没有选择宽恕,他的回答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这就是鲁迅,即使在临终前也不故作姿态,也不伪装大度博取一个好名声。想必,鲁迅也做好了准备,在去世之后依然被生前的怨敌们追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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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鲁迅应该没有想到,在他去世半个多世纪之后,竟然还在被人骂,被一帮自己从未见过的人骂。这些人或因所谓的批鲁出名,或因所谓的非鲁而博眼球,比如李敖、王朔、韩石山、冯骥才等等。

李敖说鲁迅作品不够好、人品有问题;王朔说鲁迅骨头也不算多硬、文学成就也很有限;韩石山说年轻人不应该读鲁迅,因为鲁迅个子矮导致心眼狭小……

如果把鲁迅比作一棵大树的话,李敖、王朔等人的攻击就像一阵一阵冷风,吹得枝叶哗啦哗啦响,但根本动摇不了树的主干。大家也很容易看出他们的言论不过是为了攻击而攻击,不过是哗众取宠博眼球罢了。

但是,冯骥才的批评跟李敖、王朔他们不同,他是直接在大树的主干、根基上用力的。我们知道,鲁迅最伟大之处是国民性批判。冯骥才也承认这一点,不过他进而指出鲁迅的国民性批判其实是中了西方传教士的计。冯骥才是这样说的:

我们必须看到,他的国民性批判源自1840年以来西方传教士那里。这些最早来到中国的西方传教士,最热衷的话题就是中国人的国民性。它成了西方人东方观的根本与由来……我们太折服他的国民性批判了,太钦佩他那些独有的“文化人”形象的创造了,以致长久以来,竟没有人去看一看国民性后面那些传教士们陈旧又高傲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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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西方传教士确实特别热衷于分析中国的国民性问题,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明恩溥1894年所著的《中国人的气质》。在这本书中,明恩溥提出了面子、缺乏时间观念、忽视精确、欺瞒、智力混沌、麻木不仁、缺乏公共精神、守旧等问题。

冯骥才的意思是说,西方传教士是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贬损中国人,他们指出的问题仅仅是他们所认为的问题,而不是我们真正存在的问题。鲁迅竟然沿着西方传教士的思路继续贬损中国人,有如帮凶。冯骥才这话说得特别狠,简直是釜底抽薪;同时也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因为欺瞒、麻木、守旧等问题确实也是鲁迅所猛烈抨击的对象。

那么,这些问题仅仅是西方人所认为的问题,而不是当时的我们真的存在的问题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比如冯骥才完全不认同西方人做出的批评(西方人很多批评确实不对,但有些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这其实就是面子问题在作祟。自己有很多地方不好,和自己亲近的人指出问题可能还能勉强接受,但绝对不允许外人说道,不然就是“没面子”。

鲁迅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洋人到总理衙门去要求利益,一通威吓,吓得大官们满口答应,但临走时,却被从边门送出去。不给他走正门,就是他没有面子;他既然没有了面子,自然就是中国有了面子,也就是占了上风了

试问,不揭露问题,不直接面对问题,通过自欺欺人的方式挣来面子,不就是鲁迅笔下的阿Q吗?尤其是在鲁迅所处的时代,不直面问题,如何“立人”,谈何“兴国”?

鲁迅对中国人是特别严厉的,确实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很伤我们的“面子”。有人还说,鲁迅只骂自己人不骂敌人。对于这个问题,小新想提醒大家两点:一、鲁迅并非不骂敌人;二、敌人是骂不跑的,但自己人可以骂醒。

不知大家是否同意冯骥才的观点?欢迎交流,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