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公司研究室(ID:gsyjs8)

文|田方

这两天,随着公司在香港上市,一向低调的农夫山泉老板钟睒睒在国内媒体上很是露脸。这48小时的文宣及跟风报道,加起来估计要超过钟老板近10年的所有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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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农夫山泉上市的时机不太好,正赶上全球股市暴跌。

美股跌后港股跌,港股跌后A股跌,全球市场跌得稀里哗啦。即使是最受香港投资者欢迎的消费股,农夫山泉依然没有逃脱高开低走的命运。

上市首日,从开盘时的每股39.85港元,最低触及31.30港元,当日收盘33.10港元。股价这一震荡不要紧,就在这不到7港元的股价变化中,钟老板的中国首富身份很快就变成了第三富豪。

这一下可是愁坏了媒体人,大家已不知该怎么给钟老板定位:中国新首富,中国前首富,中国第三富豪……

虽然只做了半小时中国首富,但毕竟也是中国首富,至此,钟睒睒成为荣登中国首富宝座的第四位浙江富豪。其他三位分别是:网易的丁磊,娃哈哈的宗庆后,阿里巴巴的马云。

数据来源:福布斯富豪榜

有意思的是,这4位首富分别是40后、50后、60后、70后。

这说明,发财不论早晚,什么年龄段都有成功者,大家不必为自己生的早晚担心。这世上有的是机会,只看你抓不抓得住。

宗庆后是40后,钟睒睒是50后,二者经历都比较曲折,做得也都是传统消费品,还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而马云是60后,丁磊是70后,二人都成长于改革开放年代,依靠互联网起家,有一段时间也存在不少竞争。

按几个人的资产规模看,似乎成名越迟,成首富时的资产规模越大。

最早成名的丁磊,登顶时总资产不超过80亿;稍迟成名的宗庆后,成为首富时资产800亿;而马云2014年第一次荣膺首富桂冠时,资产就超过1500亿;而新科首富钟睒睒,则在农夫山泉上市后,加上A股上市的万泰生物市值,一夕之间身家高达4500亿港元。

虽然出生在不同时代,但钟睒睒与其他3位首富的人生有一些相似之处,特别是宗庆后,更是曾经有过直接交集,发生过一段恩恩怨怨。

钟睒睒年轻时的经历比较坎坷,也不走学运,连续两年高考落榜,最后依靠上电大拿到文凭,到一家报社做了几年记者,从而开始自己不断拼搏的人生。这一点,倒是与马云有点同病相怜,马云高考时因为数学成绩不好,也是连续两年落榜,第三年才考上杭州师范大学。然后,借助自己的英语专长,结识人脉,下海经商。

需要提及的是,这几年记者,钟睒睒没有白当。据说,农夫山泉的那些脍炙人口的广告词,比如“农夫山泉有点甜”“大自然的搬运工”,都是钟睒睒自己的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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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丁磊一样,钟睒睒的第一桶金也是发在广东(海南那时刚从广东划出去)。不过,丁磊是靠出售163免费邮箱从广东电信拿到20万,玩的是互联网新科技。而钟睒睒则发现了当地畅销的龟鳖汤的价值,将龟鳖汤改造成龟鳖丸,以最传统的养生秘方完成了财富的原始积累。

钟睒睒与娃哈哈的宗庆后,那可真是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两人最早的交集是在1991年,那时宗庆后的娃哈哈口服液热销。依靠以往在报社积累的人脉,钟睒睒成了娃哈哈口服液在海南的代理商。由于海南是经济特区,娃哈哈代理商价格有优惠,于是,钟睒睒就把海南的货拿到广东卖,也就是俗称的“窜货”。这样搞,当然就打乱了娃哈哈在两地的价格体系,引发宗庆后的不满。

左:钟睒睒 右:宗庆后

宗老板一发怒,就把钟睒睒踢出了娃哈哈的代理商队伍。这也为两人以后在纯净水市场的火拼埋下了伏笔。

不过,祸兮福所倚。

如果宗老板不取消钟睒睒的娃哈哈代理商资格,也许,今天钟睒睒还在替宗老板打工,很可能就没有后来的养生堂,也没有龟鳖丸,更没有农夫山泉。

2000年,钟睒睒一边高喊农夫山泉有点甜,一边指斥纯净水对健康毫无帮助,从而引发娃哈哈联合近70家纯净水企业的愤怒声讨。这一声讨正中钟睒睒的下怀,正是在与娃哈哈这类大咖的骂战中,农夫山泉矿泉水扬名全国。

再后来,2009年,农夫山泉遭遇砒霜门。这时候,宗老板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仗义执言。这不仅体现了他身为业内大咖的高风亮节,更体现了浙商抱团取暖的一向风格。

而在对待企业上市这一问题上,这两位业内冤家似乎有着惊人的默契——那就是不主动,不积极,甚至有点反感。值得关注的是,这一现象在浙商群体里面并不是孤例,那些在实体经济中赚得盆满钵满的老板,有不少人都不太想自家企业上市。

就拿钟睒睒来说,农夫山泉上市之路,竟然走了漫长的10年。而宗老板则一向声称娃哈哈坚决不上市,虽然现在口风已有松动,但娃哈哈迄今依然没有启动上市之旅。

与不少浙江企业一样,上市之前,农夫山泉进行了大笔分红。

招股书显示,农夫山泉在2019年大手笔分红95.98亿元,2020年一季度公司再度派息9亿元。而截至2020年3月31日,农夫山泉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为20.81亿元,这里面,还有新增银行贷款15.5亿元。也就是说,原有股东通过分红划走106亿元,只给上市公司留下5亿多流动资金。

这么干的,可不止农夫山泉一家。以生产电源插座闻名的浙江公牛集团,在A股上市前也突击分红33.4亿,几乎将之前3年的利润分个干净,其中的32.5亿落入了大股东阮氏兄弟的腰包。

有人将浙商这种上市前的突击分红形容为:上市前的利润全部分掉,老股东全装兜里;上市融资运行,以后的利润才是股民的;未来具体分红多少,还是大股东说了算[1]。

当然,这样做的多是农夫山泉这样现金流充裕的传统企业,像阿里巴巴、蚂蚁金服这样的互联网公司,因为核心竞争力构成因素不同,一般不会这样做,马云及其员工更重视股权激励。像蚂蚁金服这次IPO,一旦顺利上市,集团内将产生一大批亿万、千万、百万富翁。

无论如何,随着农夫山泉的上市,钟睒睒成为国内又一顶级富豪。至于是当了半个小时的中国首富,还是半天中国首富,对于这位早已财务自由的浙商来说,那都不过是一个外人口中的噱头。

2000年以来,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已有3位浙商成为首富,宗庆后、马云更是分别2次、3次成为第一名。再加上钟睒睒这个新科首富,浙商在21年间有7人次登顶。

因此,毋容置疑,浙商如今是中国内地最有代表性的企业家集群。

在浙商中,多数是宗庆后、钟睒睒这样的实业家。这些老板做的多是传统行当,企业也多是家族企业。对他们来说,企业做大后,上市不重要,重要的是企业要赚钱,有充裕的现金流,年底有大把的分红。

当然,浙商中也有像马云这样异军突起的互联网新锐,走的是另一条资本道,他们起家靠的是风险投资,留住骨干依赖股权激励,企业做大后则积极上市,一旦上市,则会造就一大批新富豪。

有一段时间,这两批人也因为做企业的路数不同而发生观点冲突。

比如,宗庆后就直接怼过马云,看不上电商。“除了新技术,其他都是胡说八道。(马云)本身不是(从事)实体经济的,(能)制造什么东西?”

但这两批人,最终还是会合流,尤其是企业上市与父子传承之后,毕竟,互联网大潮浩浩荡荡,顺势者昌,逆势者亡。

不是吗?农夫山泉,如今终于上市了。而宗庆后,近两年也开始热衷于做电商,只不过,宗老板时运不佳,电商成绩不大,倒惹出为某公司站台销售原始股的恶名。

无论如何,浙商,作为中国最务实的商帮之一,与时俱进早已融化进他们的血液,沉淀在他们的基因中。

参考文献:

[1]. 知势研究局 .《上市前一笔分红划走三年利润,这样的农夫山泉还会有点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