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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82年,著名的西西里晚祷战争突然爆发。来自西班牙的阿拉贡王国与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矛盾激化,从而点燃了整个西地中海世界的滚滚硝烟。前者找到教皇为自己站台,后者也有法兰西国王和神圣罗马帝国在背后撑腰。考虑到主战场是和双方领地都不接壤的西西里岛,海上运输与舰队决战就成为能左右结局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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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晚祷战争爆发前的阿拉贡王国

具有意大利血统的流亡贵族罗杰,就在次年的马耳他之战中崭露头角。不仅让自己成为西班牙历史上的首位海军名将,也直接开启了稍后的阿拉贡地中海霸业。他在战斗中所采取的铁索连环策略,也足以被看作是此种战法的最正确打开方式。

驻扎在南意大利各地的法兰西骑士与扈从步兵

在西西里晚祷战争爆发的第一年,参战各方都因猝不及防而没有任何准备。已经成为那不勒斯国王的查尔斯一世,突然发现自己的东方驻军都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作为典型的中世纪封建君主,他实际上只有数量非常有限的常备军,分散在被认为是必要的几个堡垒中蹲守。于是当西西里岛的民众与下级贵族都站出来反对自己,这些聊胜于无的士兵也就被直接困在其中。倘若有阿拉贡援助的正规军抵达,那么局势就将立即发生骇人变化。

阿拉贡王国的介入 让形变得更为复杂

于是在1283年春季,查尔斯找来了马赛的雇佣兵首领科纳特,让其充当首批快速增援力量的指挥官。为此,他还出资购买或建造了25艘加莱桨帆船战舰,并另外招募了7800名士兵、海员和武器技师。他们将沿着意大利西海岸南下,然后以法国士兵占领的那不勒斯为前进基地,增援被搅的天翻地覆的西西里战场,以及更靠南端的战略要地马耳他。虽然阿拉贡阵营的支持者已控制了墨西拿海峡,但因缺乏足够强大的舰队而无法进行有效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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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耳他一战成名的 罗杰

与此同时,志在东进的阿拉贡人也完成了舰队编组工作。深受国王信任的罗杰,被分配指挥21艘加莱划桨战舰和2艘小型快船,以及上面的5500名各类作战人员。他们从今日的巴塞罗那出发,经撒丁岛抵达意大利南部,并对法军控制下的卡拉布里亚等地进行了两栖突袭。

典型的加莱桨帆船战舰 是地中海国家的海战主力

期间,舰队发现了3艘停泊在岸边休息的轻型加莱战舰,便以包围态势逼迫上面的普罗旺斯士兵投降。也是通过对这些俘虏的审问,罗杰得知科纳特已选择绕过西西里岛西侧,去往同样十万火急的马耳他岛。还为了运载补给和更多士兵,而征用了部分小型船只随行。于是下令发起追击,在西西里东部的叙拉古完成短暂休整,便径直去往马耳他岛拦截普罗旺斯舰队。

即便在中世纪 马耳他也是非常重要的贸易中转站

1283年7月8日,罗杰的阿拉贡舰队终于抵达马耳他,却发现对方已如预料的那样更早赶到。当时的马耳他岛,还不是后来那个被武装到牙齿的地中海中心要塞,但靠着贸易而成为南欧与北非之间的关键中转站。当地的大部分常住人口,是数百年前登陆的穆斯林征服者后裔,所以对趾高气扬的法兰西占领军很不感冒。不过,只要普罗旺斯人守住有多座塔楼拱卫的港口,就不担心自己的铜墙铁壁会被轻易冲破。反倒是阿拉贡舰队缺乏可靠基地,无法在对峙中存在太久。何况他们还在整体数量上居于劣势,任何冒险举动都会遭至更大风险。

罗杰在战前派小船进入马耳他的海港进行侦查

于是,罗杰在黎明时分派出2艘轻型桨帆船去进行侦查,并让另外1艘小型快艇深入港口内部窥探情况。阿拉贡人惊讶的发型,抵达马耳他的法国对手几乎是毫无防备。由于选择走距离更长的西部航线,许多人的体力出现透支问题,不得不将战船都拖上岸休息。位于港口两端塔楼的士兵,也因嗜睡而没能及时发现敌情,反倒是给西班牙人以实施大胆计划的决心。于是在当天早上,由21艘桨帆船组成的阿拉贡舰队便对港口发起了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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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时代与中世纪时期的桨帆船外形对比

相比古典时代的技术原型,中世纪桨帆船的某些方面已有巨大提升。除了改用性能更出色的三角风帆,工程师也不会在船艏底部安装沉重的金属撞角。但减重后的船体也拥有了更高航速,进而能以前方的木质结构达到部分破坏效果。深谙此道的罗杰,自然不愿意放弃这种第一波攻击优势,下令用铁索将全部战舰都相互绑定。同时还不忘让舰上的弩手做好准备,却又要其他士兵都到下层甲板躲避,没有自己的命令绝不出来冒头攻击。舰队开启加速冲锋时的号角,也让不知大难将临的法国人都如梦初醒。

阿拉贡战舰上的骑士弩手和标枪突击步兵

在晨曦中惊醒的普罗旺斯舰队,立刻着手将战舰推入水中,并匆匆上船准备迎战。原本的马耳他城堡驻军,也分出近百名贵族骑士与侍从赶到岸边,支援惊魂未定的海军同僚。但如此慌乱的备战,不免让各船之间的队形都发生紊乱,而对面的阿拉贡人已经迅速冲过了入港位置。此后的剧烈碰撞,也将尚未做好准备的法国人都被彻底打懵。

法国战舰上的骑士 意大利步兵和穆斯林弓箭手

然而,素有航海传统的普罗旺斯人也绝非鱼腩。他们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即爆发出强劲的反击火力。从射程最远的弩炮,到普通士兵手里的弓弩与投石,都如疾风暴雨般砸向阿拉贡战舰。船体尾楼中的士兵,还会向下泼洒大量的石灰粉,将整个战场都弄得雾气腾腾。任何同时代的对手遭遇到此等待遇,都会在过后发现自己损失惨重。但罗杰很有先见之明的让大部分士兵寻找掩护,并始终只以弩手的微弱火力进行回击。

激战中的阿拉贡海军弩手

随着时间推移,22艘普罗旺斯战舰的火力也逐渐衰竭下去。由于在遭突袭后反应过于强烈,科纳特的部下在短时间内就用完了几乎所有的石弹和箭矢。对面的阿拉贡战舰虽然伤痕累累,却都没有受到任何致命损伤。

发起反扑的阿拉贡人很快就击溃了法国对手

罗杰也在此刻终于下达了全军反击号令。他首先让各船解除铁索连环状态,以便分头对就近目标实施灵活打击。接着就是让躲在甲板下层的标枪手出来亮相。后者也是阿拉贡王国的特色武装力量,以个人战斗技巧高超和作风勇猛而著称。他们在弩手的掩护下,连续抛出手里的3-4支标枪,形成了让对手无力招架的近程火力。接着由手持猎矛和大砍刀,蜂拥登上那些尸横遍地的目标舰船。依靠少量贵族战士帮助,他们很快就击败了体能耗尽的法兰西骑士,并大肆屠戮自己能找到的任何对手。

阿拉贡军队里的贵族战士和平民标枪手

混战中,包括科纳特本人在内的整个普罗旺斯指挥层被全部杀死,麾下的许多战舰因乘员全体阵亡而落入阿拉贡突袭者之手。只有残存的7艘桨帆船,趁着自己尚有余力而选择强行突围。但在对手的穷追猛打之下,有2艘船很快因破损严重而被直接放弃。阿拉贡人也继续紧追不舍,确保余下的5艘也都被撞沉或投降。最后,唯有1艘不引人瞩目的轻型加莱船能成功脱离,将惨败的噩耗传回马赛。

马耳他的胜利让阿拉贡人在西西里占据优势

在这场马耳他岛的海战中,原本有22艘船的普罗旺斯舰队惨遭全歼。至少有3500人被杀死,860人连同脚下的10艘战舰被一并俘获。更多法军则跳水逃生,不再对西班牙人构成实质威胁。原本一直苦苦支撑的堡垒,也在目睹战斗的全过程后向罗杰投降。他的阿拉贡舰队则只付出了300人阵亡与200人负伤的轻微代价。从敌军手里缴获的战船和马耳他当地贵族给予的孝敬,已足够让这次远征达到超额回本。

巴塞罗那的罗杰纪念碑上面雕刻着1艘中世纪加莱战舰

当然,马耳他岛的胜利,并不意味着西西里晚祷战争的结束。罗杰很快派出2艘快船,分别到本土的巴塞罗那和西西里的叙拉古通报战果。他的舰队也将继续在地中海上活跃,直指法国人的势力从整个南意大利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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