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梦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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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的眉山和乐山,当人们提起自己家乡的先贤,总会不无骄傲地说上一句:“古有苏东坡,今有郭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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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是眉山人,郭沫若是乐山人,两市紧邻)

把郭沫若与苏东坡扯在一起,不只是因为押韵,也不只是因为二人是四川老乡,而是源于一首颇具争议的小诗:

平生多负气,志学藐苏韩。

砥柱中流急,梯航蜀道难。

呵天悲棘楚,涂炭坐衣冠。

烽火连天碧,苍茫旧筑坛。

这首诗写于1942年4月27日,作者正是郭沫若本人。当时,郭沫若已经是中国文化界和学术界的大牛级人物,有一位名叫李绍朴的才女,非常仰慕郭沫若,特地赠诗两首以示崇敬。郭沫若便和了两首诗给李绍朴,这是其中一首。

平心而论,郭沫若的这首诗并无出彩之处,其文学价值甚至与打油诗无异,之所以能引起轩然大波,是因为其中那句“志学藐苏韩”。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郭沫若认为自己的志向和才学超过了苏轼和韩愈。一个“藐”字,写出了郭沫若的狂傲,而且不是一般的狂,简直是太狂了。

苏轼是公认的顶级文豪,尤其在诗词领域成就斐然。苏轼笔下,名篇无数,佳句辈出,有《念奴娇》中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有《定风波》中的“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还有《江城子》中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除此之外,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网红名句,实际上也是出自苏轼笔下,比如“诗酒趁年华”“此心安处是吾乡”“天涯何处无芳草”“春宵一刻值千金”“寂寞沙洲冷”等。

那么,郭沫若又有何代表作?竟然敢与苏轼相提并论,他配吗?

抛开德行问题不谈,郭沫若确实是中国近代一位全才式的大才子,他既是文学家,又是历史学家,既是编剧,又是诗人,既是中国科学院首任院长,又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首任校长,而且对甲骨文和考古学都有很深的研究。与同时代的其他大师相比,他的过人之处是,他的成就不只是在文史领域,还在学术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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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有《甲骨文字研究》、《中国史稿》、《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以及诗集《女神》等重要著作传世,但说起郭沫若的诗词,后人却知之甚少,他作品的知名度,完全无法与苏轼相提并论。当然,作品的知名度和质量未必就成正比,那我们就不妨看一下郭沫若的代表作水平。

作为中国新诗的奠基人之一,郭沫若的现代诗写得确实还是不错的,比如那首著名的《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

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

请看那朵流星,

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为了便于比较,我们再看一首郭沫若的古诗词作品。众所周知,苏轼有一首惊艳千古的名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其实,郭沫若也写过一篇《水调歌头·归途》,只是知名度不高:

不羡天池鸟,不慕北溟鱼。瞬息乘风万里,铁翼云中舒。才到新西比利,已过乌兰巴托,瀚海览无余。谁谓乾坤大?浑似一沤夫。

高歌倦,雄谈歇,展画图。长城蓦地眼底,岪郁盘云途。地上山山横黛,天上人人俯首,又见昆明湖。锦绣山河好,今朝气象殊。

笔者认为,郭沫若的这首《水调歌头·归途》写得确实很有水平,至少比同时代很多文人都强,但是比起苏轼的那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着实还相差甚远,自称牛过苏轼,还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那么对此,各位读者又是如何认为的呢?自称“志学藐苏韩”的郭沫若,他的才华是否能撑起他的狂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