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长城公司拍摄了一部改编自梁羽生先生同名小说的《白发魔女传》。

这部电影的外景地取在黄山,电影中饰演女主角的鲍起静一身白衣,面带轻纱,衣袂飘飘,从烟雾缭绕中款款走来,满足了一代少年的青春幻想。

鲍起静版的“练霓裳”不光俘获了原著作者梁羽生先生的心,也让制片人黄百鸣和高志森念念不忘。

一直到了1992年,《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的成功为香港电影带来了“新武侠片”的风潮,黄百鸣和高志森一碰头,觉得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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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起静版《白发魔女传》

黄百鸣和高志森找到了先前有过合作的导演于仁泰,于仁泰本身并不擅长拍摄古装片,本人在武侠片拍摄方面更可谓是没有任何经验可讲,便先托人买了梁羽生的原著小说来读。

于仁泰小说还没看完,黄百鸣和高志森就发现坏了。

1992年,香港电影史著名的“周星驰年”,蛰伏多年的周星驰如一声惊雷炸响了香港影坛,个人一番电影屠榜92年年终电影票房榜前五位。

1993年的香港影坛,除了有持续发力的周星驰,还有王者归来的功夫片之王李连杰,手握两部方世玉一部黄飞鸿,来势汹汹。

立足于“武侠片”的《白发魔女传》,想要在周星驰和李连杰的夹击下免作“炮灰”,实在是难。

92年香港电影票房年榜前十位

最初黄百鸣将《白发魔女传》定位于以武戏博出彩的影片,于是在于仁泰看小说的时候就向他推荐杨紫琼做女主角。

于仁泰看完小说之后,感想却和黄百鸣不同。

梁羽生先生在写作方面不同于其他几位知名武侠小说作者,他感情方面刻画的更细致些,于仁泰读完,竟觉得更吸引自己的是爱情的部分,于是便更想拍一部俊男靓女的电影。

那时张国荣正在和黄百鸣拍《家有喜事》,于仁泰便撺掇黄百鸣让张国荣来演男一号,女一号他心里早就有最佳人选

——能配得上风华绝代张国荣的,自然只有正大仙容林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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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电影前期筹备阶段,最艰难的事情只有两件。

第一是说服梁羽生先生拿下版权,并让他同意“魔改原著”,毕竟《白发魔女传》还是武侠题材的小说,于仁泰想放大爱情的部分,一定会魔改。

那时黄百鸣和于仁泰想的是,若梁羽生同意“魔改”,就继续做这个项目,若不同意,这个项目就不做了。

没想到梁羽生爽快点头,于是第一件事便算成了。

第二件事就是说服林青霞参演,那时林青霞有戏约在身,并不好请。黄百鸣努力了好几次,没想到最后打动林青霞的居然是“男主确定是张国荣了”。

虽然有林青霞和张国荣两位绝代佳人坐镇,但电影若是没有切实的内容卖点,观众还是很难买账。

于是于仁泰在剧本中加了些较为香艳的场面。

林青霞和张国荣进组后,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对这几场戏闭口不谈,一直到开拍的那日清晨,于仁泰才带着张国荣到了林青霞的化妆间,并支开了化妆师。

林青霞从镜子里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开门见山,“是不是要说那场戏啊?”

林青霞这么痛快,于仁泰就好过很多,他便告诉林青霞一会儿两个人一定要“肉紧一点”,为了有香艳的感觉,张国荣的手可能会乱放。

说实话,于仁泰当时心里是没有底的。

林青霞是琼瑶女郎出身,早年一直做的是清纯玉女的路线,转战香港后靠着“东方不败”成功转型。

从业将近20年,林青霞没有拍过和“尺度”两个字挂钩的影视作品。

但因为对方是张国荣,林青霞出于对张国荣的信任同意了出演《白发魔女传》的那场水中嬉戏的戏。

其实看过电影的大家都应该知道,这场戏更多的是导演通过光影和气氛烘托出极致暧昧的感觉,林青霞只是小小的露了个肩膀。

但水中湿衣,漏肩湿吻,确实已经是林青霞从业以来的最大尺度了。

这中间还有一件趣事,那天在化妆间里,林青霞答应拍后于仁泰立即松了口气,怎料林青霞突然转头对张国荣说了一句——“你可别那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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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是用了心的,服装造型师还请了当时拿过奥斯卡服装设计奖的和田惠美。

电影中狼女除了红色嫁衣之外,其余衣服的主色调都是白色,主要是想突出她不是人家烟火的纯真。

那鼎她经常带的头冠更是耗时耗力,镶满了非洲宝石,象牙,贝壳,甚至还有古代钱币,配上朦胧的面纱,来凸显狼女的神秘感。

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于仁泰导演就想,他一定要有一首和电影完美贴合的主题曲。

后来他将这想法告诉了张国荣。

拍完结尾后,有一天张国荣突然冲进了剪辑房,兴高采烈地问于仁泰“你准备好没有?”

然后就为他轻轻哼唱了一小段,这就是后来《白发魔女传》的主题曲《红颜白发》了。

多年后哥哥告别尘世,于仁泰却始终觉得他还在。

就像那天晚上冲进剪辑房的时候一样,穿着体面的衣服,梳好了头发,轻声的哼着那首主题曲。

前些年胖冰和黄晓明主演的《新白发魔女传》也沿用了张国荣唱的主题曲。

这部翻拍作品只学的了《白发魔女传》的皮毛,香艳的戏份倒是一场没落,故事的精髓却没有学透彻。

无法让观众产生共鸣,看完就像是看了一部漫长的MV。

93年上映后,《白发魔女传》的成绩还算不错,在多重夹击下也拿下了年度票房第14名。

在当年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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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总叫张国荣哥哥,其实最初便是从《白发魔女传》剧组开始的。

那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管张国荣叫哥哥,林青霞叫姐姐。林青霞后来在追忆张国荣的文章里写道,那时被这样称呼,总觉得自己被更多的疼爱了。

这大概也是张国荣喜欢被别人叫作“哥哥”的原因。

《白发魔女传》的拍摄时间在七月份前后,正是香港最热的时候,于是导演将所有的戏份都挪到晚上拍摄,大家后来在电影中看到的光亮,都是棚内的人造光。

整个剧组昼伏夜出,一到晚上就坐着大巴车浩浩荡荡的前往拍摄现场。

刚入组的时候,有一回林青霞和张国荣坐了同一辆车,张国荣看着林青霞,突然开口问,“你过得好不好?”

林青霞没说上两句,泪珠子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张国荣沉默了几秒钟,轻轻的搂住了林青霞的肩膀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其实1993年,林青霞和秦汉的爱情已经走到末路了。

20年间两个人在不断的纠缠中消耗光了继续生活在一起的念想和勇气,秦汉始终不肯点头给林青霞一个承诺。

1993年底,林青霞正式承认和秦汉分手,次年闪婚富商,并不再接拍影视作品。

《白发魔女传》是林青霞隐退前拍摄的倒数第二部作品,倒数第一部是《东邪西毒》。

林青霞秦汉

2003年3月的一个晚上,林青霞约施南生(徐克先生的太太)吃饭看电影,电话那头的施南生说好巧,她也约了张国荣,但要先打电话问问他看他要不要一起。

挂了电话林青霞心里还纳闷,干嘛还特意打一个电话,直接买票一起看不就好了。

那晚大家约在“又一城”商场戏院的门口,林青霞赶到的时候,站在楼梯的最上方,倚着墙向她笑。

林青霞看向他,几乎脱口而出,“你好靓啊!”

张国荣的笑容变得有些腼腆,回说刚剪完头发。

那场电影给林青霞的感觉其实并不好,有些太过血腥暴力了。

散场后像往常那样搂着林青霞的肩膀,问她电影好不好看。那时林青霞就觉得不对了,张国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的夸张。

那天的最后,张国荣极其绅士的送她上车,并为她关上车门。

林青霞感觉不太好,回家后又给施南生打电话,问她哥哥怎么了,施南生只叹一口气,“问题很大!”

林青霞大体从施南生那里了解了情况,想为张国荣介绍一位内地的医生做针灸,但那时候正值SARS,于是这件事便搁下了。

4月1号晚饭后,林青霞又接到施南生的电话,哥哥已经走了。

那之后,没能及时为张国荣安排医生这件事儿,成为了林青霞心中永远的痛。

作为被翻拍过无数次的经典武侠IP之一,这么多版本的“练霓裳”和“卓一航”,大家心中最中意最经典的是哪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