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永超

在民国历史上,蒋碧薇称得上一位传奇女子。她先是徐悲鸿之妻,后与张道藩相恋,她的故事,任何言情小说都比不上。

蒋碧薇,江苏宜兴人,本名蒋棠珍。从名字可以看出,她是个大家闺秀。事实确实如此,她的父母都是书香门第出身,平时感情十分和睦。蒋碧薇因此度过了一个幸福的童年。

十三岁时,家里她许给了查家的公子查紫含。她迟早是查家的少奶奶,如果没有遇到徐悲鸿。

徐悲鸿也是宜兴人,而且名气不小。有一天,徐悲鸿到蒋家拜访,蒋碧薇听说,就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并没有让她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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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之间的缘分才刚刚开始。1916年,父亲到复旦大学任教,蒋碧薇也跟着去了上海。此时徐悲鸿,也在上海找机会进修。蒋碧薇父亲很欣赏徐悲鸿,经常邀请他来家里作客。经常说徐悲鸿才貌难得,肯定有大出息。还遗憾地感叹:"要是我再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蒋碧薇对他萌生了爱意。而徐悲鸿呢,面对这样一个多情又美丽小姐,不心动简直不可能。

于是,两人私奔了。

晚年的蒋碧薇依然记得当年的激情:"每每我望着这个极其熟悉却又像是非常陌生的男人,我内心喜悦,但也有如梦似幻的感觉。"

本来,徐悲鸿是打算去法国留学的,可因为一战爆发,没有去成。他们只好去了日本。半年后,他们花光了手里的钱,只好回国。终于在北平,徐悲鸿谋到 了一个官费出国的资格。一战结束后,两人才来到朝思暮想的巴黎。

在巴黎,徐悲鸿什么也不管,废寝忘食地学画。蒋碧薇没有一句怨言,默默操持着家务。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爱人爱她就够了。

徐悲鸿也确实爱她,他表达爱的方式是为她画肖像画:看书的她,睡觉的她,拉小提琴的她,穿蓝旗袍的她,穿短袖花裙的她,甚至裸体的她。他不厌其烦地看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的心里更有她。

1921年,徐蒋二人游历柏林。在酒会时,他们认识了一个学美术的青年学生,名叫张道藩。一见蒋碧薇,张道藩即惊为天人!多年以后,他仍然念念不忘那次初见:

"穿的是一件鲜艳而别致的洋装。上衣是大红色底,灰黄的花,长裙是灰黄色底,大红色花。站在那张红地毯上,亭亭玉立,风姿绰约,显得那么雍容华贵。"

不过,这次初见,蒋碧薇并没有对张道藩留下深刻印象,只是觉得他人很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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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张道藩向她表白时,她回信道:忘记我吧,你我之间永无可能。

1929年,她又遇到了张道藩。这时的张道藩,刚刚当上南京政府主任秘书,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惜多年以来,他始终和老婆苏珊三观不合,因此对蒋碧薇一直未能忘情。

而徐悲鸿呢,一心追求艺术,忽视了她的情感需求。见张道藩依旧爱慕自己,就把当成了蓝颜知己。

让她伤心的是,丈夫竟然爱上了别的女人。

这个姑娘,叫孙韵君(就是孙多慈),是徐悲鸿的学生。尽管徐悲鸿又反复强调:自己对她没有别的意思,但凭着女人的直觉,蒋碧薇还是断定:他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但她还想挽回这段感情。毕竟,他们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于是,她打算借着去欧洲办画展的机会,用曾经美好的回忆,修复他们的感情。

万万没想到,他回来后,不但没和孙多慈一刀两断,反而更加火热了。

他变心了,她为此大闹了一场,她成了一个笑话。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蒋碧薇不顾一切地投入了张道藩的怀抱……

出轨的蒋碧薇,感到非常矛盾,她放不下张道藩,却仍然幻想着能和徐悲鸿重修旧好。不过,张道藩的柔情还是熔化了她的心,让四十岁的蒋碧薇重新投入到了热恋状态。

晚年的蒋碧薇,写过两部回忆录,分别回忆自己和徐悲鸿、张道藩的事。写徐悲鸿的部分大多字句平淡,且篇幅不如张道藩;而张道藩的部分则深情款款。张道藩在她心里的地位,由此可见。

1942年,徐悲鸿回国。此时,他早就和孙多慈分了手,悔不当初的徐悲鸿,想起了蒋碧薇,想回归家庭。为此,他流泪乞求复合,都遭到了蒋碧薇的拒绝。

见复合无望,年近的徐悲鸿50又与19岁的廖静文开始了一段恋情。

1945年底,徐悲鸿、蒋碧薇正式离婚。那一天,他神情颓丧,脸色苍白,自始至终,一直低着头。蒋碧薇在协议书是签字后,高兴地打麻将去了。

1949年初,不少国民党要员逃往台湾。蒋碧薇抛下了一双儿女,和张道藩一起去了台湾。在台北,他给情人订了一幢房子,又怕她寂寞,还给她买了一台收音机。

1953年,徐悲鸿去世。得知消息的蒋碧薇,顿时泪如雨下!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张道藩不肯和妻子离婚。但他还是把妻子和女儿送到了澳大利亚,与蒋碧薇过起了双宿双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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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10年时间,张道藩一天忽然说,自己想念妻女了,想接她们回来。

蒋碧薇何等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真意。她毅然斩断了和张道藩的情丝。

她卖掉了张道藩给她的大房子,把卖房的钱作养老金用,与两个姨孙相依为伴。

1968年4月,张道藩病危。蒋碧薇听说后,心完全乱了,匆匆赶到医院探望。而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张道藩去世十年后,蒋碧薇也离开了人世,终年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