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考古学家在西安发现一唐朝官员的古墓,墓中出土两座墓志铭。其中一个墓志铭已经难以辨认。而另一个墓志铭却显示,此墓是大唐左神策军散兵马使苏谅与其妻子马氏的合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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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学者们惊奇的是,此墓志铭不仅有汉文,同时还有一种古波斯文字——巴列维文。经过释读,铭文的汉字部分大约有四十四个字,翻译为白话文便是:

左神策军散兵马使苏谅之妻马氏,于咸通十五年(公元874年)亡故,享年26岁。

之后,学者们释读巴列维文,发现与汉文略有出入:

此王族逝者、左神策军骑兵之长苏谅之女——马昔师之墓,时年26岁,愿你能回归光明天使阿胡拉·马兹达的怀抱,在天堂享受平静与安宁。

首先,学者们得出结论,墓主苏谅与妻子马氏并非汉人,而是波斯王族后裔。若要说,苏谅或许还是个波斯王子。有西方学者认为,苏谅乃是萨珊王族“suren”这个名字的音译。

在唐太宗年间,西亚大国萨珊波斯帝国受到阿拉伯人的攻击,屡战屡败,几乎要灭亡。为此,波斯国王向唐太宗李世民上表求援,而唐太宗因路远而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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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波斯王子卑路斯三次赴唐求援,但当时的皇帝——唐高宗均选择了拒绝,只是将其册封为波斯王,将波斯地区变为唐朝的波斯都督府。然而当时波斯故土已经被阿拉伯人占据,卑路斯不过是个光杆司令。最终,卑路斯不得不灰溜溜地从呼罗珊地区返回长安,做起了唐朝人的臣子。

从此以后,波斯末代皇族以及其追随者就开始在长安生息繁衍,形成了独特的波斯社区,形成了奇特的风俗。其中最为独特的,便是他们的拜火教信仰。

拜火教,也叫琐罗亚斯德教,此宗教相信世界是由光、暗两种元素组成的,因此他们崇拜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同时也崇拜他的象征——圣火。我们所熟知的明教,便是拜火教的一个分支。

卑路斯入唐后,曾在长安建立了多座拜火教神庙,并薪火相传。不过到了唐武宗年间,这些拜火教神庙受“灭佛运动”牵连,几乎全部遭到关闭。然而从苏谅墓志铭的文字来看,这些波斯遗民后裔仍保留了拜火教信仰,仍然崇拜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学者们还从两种文字的碑文中,解读出一条相当重口的信息。

根据上文的黑体字,大家应该发现,汉文和巴列维语铭文部分出入不大,两者的最大区别是汉文部分说马氏是苏谅的妻子,而巴列维文部分却说马氏是苏谅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开始,中国学者认为应该是碑文写错了。然而熟悉波斯历史的日本学者伊藤义教却认为,此碑文并没有写错:按照拜火教习俗,马氏很可能既是苏谅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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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火教中,有个非常奇葩的习俗,名为圣婚。拜火教认为,近亲之间结婚,有助于保证血统的高贵。血缘关系越亲近,信仰就越虔诚。以萨珊波斯诸帝王为例,阿尔达希尔一世便娶自己姊妹为妻,而沙普尔一世、沙普尔二世都曾娶自己女儿为妻。根据中国史书《北史》,也曾有“(波斯)多以姊妹为妻妾,自余婚合“的记载。

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即使在唐朝生活了近200年,长安的波斯王族后裔,仍保持了内部血亲结婚的传统。

有人就要问了,既然苏谅和马氏乃是父女,为何不是一个姓?学者表示,马昔师其实是波斯女性常见名字“masis”的音译,她并不姓马!

值得注意的是,在崇尚礼教的唐朝,父女等近亲婚配是极端严重的罪名,被称为“内乱”,是传统“十恶”罪行之一。而“十恶”,是常赦所不原的重大犯罪,所以有“十恶不赦”的说法。

因此为了掩人耳目,波斯后裔们为苏谅以及其妻子马氏写了两种文字墓志铭,毕竟很少有人唐朝人认识巴列维文。若被人发现娶了自己女儿,苏谅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轻则被流放,前程尽毁;重则被砍头,小命玩完。

因此,苏谅必须感到庆幸,幸亏唐朝皇帝不懂波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