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浙江的一篇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被传到网上,引发极大争议。这篇作文用词艰涩,引据众多,又以哲学思考为立意,非一般人能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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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篇文章在改卷的过程中也多经波折。从39分,到55分,最终阅卷组长拍板,给了满分。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不好好说话、一个劲儿地掉书袋,就是好作文吗?随后有人发现,阅卷组长陈建新主编的《高考作文实战实训》一书正在销售,这篇满分作文和其中的一篇例文极其相似,无论是文风、语气,就连引用的名人名言风格都如出一辙。

种种质疑下,有群众对阅卷组长陈建新提出了实名举报,提请调查。目前,陈建新老师因擅自泄露考生作文答卷及评卷细节而被停止工作,但出书、开讲座等商业活动的调查结果尚未公布。

这篇满分作文是否真的能达到满分,暂且按下不表,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各方评价褒贬不一,实属正常现象。但是,陈建新老师作为阅卷组长,其种种行为是否妥当呢?

陈建新老师前几年从浙大退休,担任浙江省高考作文阅卷大组组长已有20年之久,甚至有很多媒体将他称为“浙江高考作文之父”。20年间,陈建新从未停止过高考作文相关的商业化活动。以高考作文阅卷大组长的身份出书、开讲座、出售付费课程,他的意见和想法往往马上就会成为各大中学作文指导的风向标。

国家有相关规定,高考命题者严禁在一定期限内严禁出书、开讲座,就是为了防止商业的利益关联,会有损高考的公平性。那么,高考阅卷者就不用遵守这项规定了吗?

当年,欧阳修作为科举考试的主考考官,看到苏轼的文章觉得非常满意,但怀疑是自己的学生曾巩所作,为了避嫌,给了他第二名。古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下?放眼其他行业,也没有“既当教练员,又当裁判”的道理。

并不是说只要是老师,就不能从事知识付费行业,而是要与自身的身份避嫌。肖秀荣、张宇等名师,做考研教学做得全国知名,可他们能从事阅卷吗?不能,至少不能同时从事。如果是以“曾任”的身份去出书、开讲座,那么顶多就是为考生们提供经验和方向,要不要付费都是学生的自由;可作为“现任”,你的喜好和想法都关系着考生的身家分数,你就算给参考书定个天价,依然有学生家长愿意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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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陈建新老师为何能连任20年的高考作文阅卷组长,也值得讨论。

不像数学,1就是1,2就是2,无论时代怎么变化,考试的考纲和解题方法不会有大的改变。可作文就大不同了,在越来越提倡应用化的当下,作文的命题和阅卷都严重地受到时事的影响。因此,阅卷老师的想法和喜好就尤为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语文总是第一门考的原因,因为阅卷组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试改、讨论,来定一个最合适的标准。

阅卷老师每年都从不同的中学随机抽人,可阅卷组长却连任了20年,这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妥的事。固然,要有一定资历和经验的人才能挑得起这大梁,可一挑就是20年,也是时候换换人了。只有让新鲜的血液流动起来,才能保证阅卷的质量和文学的多样性,促进不同观点的碰撞。

高考满分作文不仅是一种展示,更是一种导向。想当年,一篇《赤兔之死》开启了文言体的高考满分作文之门,此后每年都有一批文言体的文章出现,有些甚至牙得让古汉语专业的老师都目瞪口呆。不难想象,明年又会有多少哲学系的遗珠写出《生活在地上》《生活在天上》《生活在水上》了。

佶屈

群众的担心并非是对高考评卷系统的质疑,而是对“既当教练,又当裁判”这一模式的隐忧。为了保证高考的公平性,群众要求一定程度的避嫌,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