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而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消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是一前悼亡之作。上篇触景,下片伤情。快乐总是细小的,不经意间就会随着岁月流走,“当时只道是寻常”,而这寻常的快乐再也无法重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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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的名句却是另外一种风格:直抒胸隠、脱口而出、不加雕琢、平淡如话,鮮如“人生若只如初见”,譬如“情到多时情转薄”,譬如“当时只道是寻常”,都只是男女最平常不过的感情,容若有过,你我也都曾或多或少地有过,这般感情以最平淡的文字表达出来,却在第一眼就能把人打动。

是得,有些句子的好需要用岁月来体会,譬如“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有些句子的好需要反复吟哦才能体会,譬如“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管轻衾各自寒”;有些句子的好是在读不明白的困惑中体会到的,譬如“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而容若的好,却在于明明白白、直指人心,弹指间便道破了世间每一个情中男女的心事,只一个照面便使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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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佛事喻诗词,李杜当属大乘般若一脉,胸怀兼济之情,词多绚烂之笔;

李商隐如同三论宗,辞章一出,美到极致,也模棱到极致,待要说,却说不出,正是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

姜夔一身兼天台与律宗二门,先是一个圆字,圆融三谛,有大包容之相,兼之法度森严,绵密细致,钻之弥深;

辛弃疾如同唯识宗,义理深邃、论说谨严,理常在情之侧,情不在理之上;

至于容若,却如禅宗,他的词句每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力量,让人在第一眼相识处,便骤生顿悟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