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很久没更新了!闲来无事我打算把建国后的惊天大案整理一遍,让大家直观看到案件始末。本文内容系转载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陕西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杀人大案,杀人恶魔龙治民三年时间杀害48人,之后将人埋在自家地窖中,摆放的整整齐齐,案发后警方在挖掘了三天才终于将现场清理完毕,更让人震惊的是龙治民在杀人的动机居然只是为了获得免费的劳动力,而此案件一直到1985年才被侦破,历时三年,在和平年代,龙治民事件无疑是当时的一场地震。

1985年5月28日这一天,有两支发自民间但互不相闻的找人寻亲队伍,分别经过十多个和一百多个日日夜夜艰苦顽强的调查追踪,竟在同一地点追捕到了同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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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后12天,1985年5月16日,村民杜长英起了个大早。他先到自家猪场转了一遭,接着洗漱、吃饭,把当日猪场的事务给媳妇交待了一遍,然后去叫他哥杜长年。兄弟俩前一日约定:今天去城里赶集。 他夹着一只化肥口袋,打算在集上给猪买些豆饼。杜家兄弟上路的时间约在上午8点到9点之间。那时商县县城通往各乡的公路上还没有出现载客的三轮摩托,只有一日往返一次的班车,所以杜家兄弟是走着去的。好在叶庙村与县城只隔一座南秦岭,十余里路。过了南秦河大桥,走到南秦岭脚下的商县造纸厂门前时,杜长英想起一件事:前不久他给该厂卖过一次麦草,当时出纳不在没领到钱。他从身上找出那张收据,让杜长年稍等,自己走进厂子。其时约9点到10点之间。一会儿杜长英从厂里出来,说出纳又没在。因为出纳员侯义亭是杜家表亲,杜长英便抱怨道:“下回见了看我咋骂他!
杜长英把那张麦草的收据重新装到身上。此收据上的款额是1.85元,就是这张1.85元的收据,成为揭开这一幕举世震惊的惨剧的重要线索。
杜家兄弟翻过南秦岭,走过丹江桥,10点左右他们来到西关。 西关很早就是商县县城一个繁华的地段,80年代新街区在旧街之北辟建之后,热闹不减当年,是县城通往西南各乡的门户,赶集的乡下人肩挑手提的农副产品均在此集散。自80年代始,这里又自然形成了一个劳务市场,农闲时节,经常可见一些青壮年男女蹲在门口,东张西望,寻找雇主。
杜家兄弟在这里分手了。这一别竟成永别!
下午4点杜长年回到西关。等了一会,见等不着兄弟,自己先回去了。傍晚7点多,杜长年在家里吃夜饭,杜长英的媳妇寻上门来了,见了杜长年她不觉一怔:“长英呢?咋不见长英回来呢?”“这人!”杜长年着走出院门,看天色还亮,便对兄弟媳妇说没事,长英可能让啥事绊在路上了。夜里10点多长英媳妇又来了,说长英还没有回来!杜长年沉吟片刻,说长英是不是让哪个熟人拉住,歇人家屋里了。
12天以后,5月27日,长英还未归家。黄昏,杜长年再一次从城里寻觅回来,走到商县造纸厂门前时,猛地想起兄弟掖进怀里的那张卖麦草的收据。他找到出纳员侯义亭,说了长英十余天未回家的事。侯义亭愣怔了片刻,叫道:“哎呀!”神色变得严峻起来。他说前两天有个人拿一张麦草条子来领钱,条子上的名字却是杜长英。侯便问那人是怎么回事,那人说杜长英欠他钱,一直赖着不还,后来他在街上堵住了杜,杜说身上没钱,只有一张麦草条子,他就把麦草条子拿了。
杜长年说:“你就把他放过去了?”
“……”
“这人什么模样?”
侯义亭回忆了一下,说:“个头很矮,十几岁的娃娃似的。圆眼,大耳朵……耳朵比常人大些,戴一顶布帽……好像是秃头,口齿很伶俐……”
杜长年想了想,觉得好像见过这个人。
“年龄是不是40岁左右?”
“对!”
见过!是在兄弟家见的,去年的什么时候。记得姓龙,家住杨峪河乡。
5月28日,杜长年约集了8个精壮汉子,气势汹汹朝王墹村奔去。走到南秦桥南,杜长年拦住众人,他忽然觉得此举欠妥,如果事情真出在姓龙的手里——他不敢深想——这样成群结队而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于是他把众人分成数拨儿,分别布置在南秦岭、造纸厂、南秦桥一线,自己带领几个装做打工的样子散散漫漫地向村走去。西行不远,杜长年突然站住:太巧了!目标竟不期而至,前方一百米处,一个矮子在公路边的树荫里正摇摇晃晃迎面走来!杜长年急忙把同伴拉到路边一家杂货店的屋檐下,吩咐他们暂时不要惊动龙,等他过去以后远远跟着。自己折回去找侯义亭。

半小时以后,造纸厂的传达室里,侯义亭指着从窗外走过的那个矮子,对杜长年说:“就是这个人!”
怎么办呢?侯杜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就把龙扭住吗?侯义亭曾说过此人“口齿伶俐”,如果他几句话就把麦草条的事搪塞过去又该怎么办?
先跟着他再说!
中午12点多,龙在城里转了一遭后,终于确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早在翻南秦岭的时候,他就感到身边浮游着一种异常的气氛。现在他往西关长途汽车站走去,为了进一步测证他面临的危险是否存在,他紧走了几步,果然,身后不远处也有人紧走了几步!跑?是跑不过他们的。他朝周围张望了一回。末了一闪身,一屁股坐在街头一个医药摊上。等杜长年和侯义亭他们赶到时,龙治民正龇牙咧嘴呻吟着,一条腿上贴满了膏药。
“还认得我吗?”侯义亭上前问道。
“你……噢,纸厂管钱的出纳么,咋不认得哩。”龙讪讪的笑道,一边对江湖郎中说,“还有这……也疼哩。”
侯义亭又问:“说老实话,杜长英的麦草条子到底是咋落到你手上的?”
“唉,你咋这样说话哩?”龙一脸恼相,“你是公A么?我给你说过他欠我的钱!”
杜长年问:“他啥时把条子给你的?”
“有些日子了。哪一天我记不得。我在西关碰见了他,问他要帐,他就把麦草条子给了我。妈的,才一块八毛五分钱!他欠我二十多元哩!”
龙的回答头尾周全,无一丝破绽。杜长年他们又不知该怎么办了。“他人呢?”看到龙从医摊上起身欲走,杜长年匆忙问道。
“我咋知道哩!”龙的回答挺硬气。他含糊的说,“去西安了吧。他说去西安做活挣钱还我。”
“去西安?为什么不给家里说一声?”
“他没给家里人说?这人!”
龙的谎言里似乎没有破绽,但他撒谎的本身却让杜长年他们看出他心里有鬼。于是他们把龙从医摊上扯出来,要带他去GAJ。
一下子撞到了龙的神经!他蹦跳着喊叫起来:“咋咋?大白天抢人哩!凭啥要我去GAJ?凭啥?偷人了还是放火了?知道我是谁吗?龙先进!县上树立的典型!要我去GAJ也行,可是你们得先说点啥哩!”
这一番狡黠的表演非但没有唬住对方,反而进一步把他心里的鬼魅展示了出来。杜长年他们不由分说,拖着龙就走,龙也就叫喊了一路。走到西关长途汽车站,龙往地上一躺,像一摊烂泥一样,任你怎么拉也拉不起了。
许多人围拢上来,询问道:“这人咋了?偷人了?骗人了?”于是龙的嗓门又粗壮起来:“我一没偷人二没骗人,凭啥?啊?!”杜长年他们一时无言,龙的声音愈来愈高,愈来愈显得理直气壮,因而也赚得了愈来愈多围观乡亲的抱打不平。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在人围里观察了多时的黑脸小伙走到杜长年跟前,低语道:“大哥,我也正找这人呢。你们先看住他,我去叫人!”
黑脸小伙是另一支侦捕队伍的成员,这支队伍来自商县上官坊乡。1985年元月22日。上官坊乡村民王治龙、王玉堂等人分别从邻村把赵栓义、王喜娃、宋存锁三人请到王治龙的姐夫、村支部副书记、复员军人姜三合的家里,说是请他们喝酒。客人一进院子便喊“三合”,见没有姜三合的应答声,就问姜的媳妇:“三合哩?”这时跟在后边的王治龙哐啷一声把院门上,脸一沉,厉声问道:“正是问你们呢!姐夫是去年冬上和你们一起去宁西林场做活的,你们回来了,姐夫呢?今天你们不把人说出个下落,别想出这个门!”

王扣成打电话询问杨峪河GAJ,看来对方对龙治民相当熟悉,说龙的上述交待属实。至于龙的“先进”称号也确有其事,是县计划生育委员会于1980年授予的。接下来的讯问十分困难了,龙治民并不否认他与杜长英、姜三合有过接触,但他的供述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段话: “杜长英的麦草条是我拿的,他欠我20块钱。以后他去哪儿?我咋知道。” “姓姜的是我叫的,干完活就走了。干了多长时间?起个猪圈嘛能用多长时间?一个下午就干完了。他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以后他去了哪里我咋知道。”

审讯陷入了僵局,不久局长周玉也来了。他们照例对龙治民宣讲政策,用严厉的口吻告诫他;“要老实交待。”但对龙,这一切辅助手段似乎都不起作用。讯问持续了三个小时,没有多大进展。
晚上9点多,城关乡发生了一起抢劫案。王扣成走出审讯室,问周玉局长;“这边怎么办?”周玉说:“你留下来继续审,我去城关乡。”一直到凌晨3点周玉带人从城关乡回来,这边对龙治民的讯问仍没有进展。王扣成他们已显得十分疲惫,抽烟抽得嘴都木了。在过去的6个小时里龙治民不断说他是“贫农成分”,是“受政府照顾的移民”,是“龙先进,为计划生育作过贡献”等等,似乎显得很可笑。对此,后来地区法院一位对龙治民其人有着较深认识的法官分析道:“如果龙犯是想用这些‘光荣的头衔’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确可笑。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龙犯的用意是什么呢?也许是想让审讯者在他这番可笑的表演的‘可笑’后边,看到他不过是一个‘老实、愚笨’的农民。”实际上,到了凌晨3点,讯问者不禁自问:这么一个矮小愚笨的农民能干出什么事呢?
关?
放?
他们犹豫起来。
最后他们决定:先把龙治民关起来,明天到王墹村龙的家里看看再说。凌晨4点,一道铁门把龙治民关进收审室。他随即喊叫起来:“你们咋随便关人哩,国民党嘛!”喊声在静夜显得特别尖锐,又十分虚弱。就像白日的嘈杂声和患者自己的呻吟能疼痛,而夜深人静时病痛便会全都涌出来一样,自白天被杜、姜两家拿住到现在,将近一个昼夜里,一直被他的虚张声势的吵闹虚掩着的恐惧,此刻弥漫上来,紧紧围住他。孤立于王墹村口的那幢土屋浮现在眼前。那是他的家,即便在白天,室内也像深井一样的昏暗。昏暗的门背后,靠墙矗立着一只鼓胀的塑料口袋,像一袋受潮板结的化肥。外人很难看清,塑料袋里是一具白森森的裸尸!
龙治民想:这具裸尸本来应该是那个把姜家的人引到西关车站的黑脸小伙,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黑脸小伙怎么会和姜家搅在一起?如果没有他,如果他此刻正呆在塑料袋里……我会被关在这里吗?在西关汽车站,杜家眼看都拿龙治民没有办法了!如能暂时从杜家手里走脱,只走脱一夜,只给他一夜时间,他就可以永远走脱了。

稍止

转折

5月29日早晨,王扣成揉着酸涩的眼睛,呵欠连天地走进县GAJ。在院子里他碰见预审股股长苟步云,就说:“老苟,你去王墹村看一趟吧。”
苟步云带着一个年轻的GA骑自行车去了。当时局里只有一台老式北京吉普,停在院子里以备紧急情况使用。
这期间看守所所长石宝贵曾来局里,说昨晚关的那个矮子在清早就开始吵闹,一直没有停点,嗓子都喊哑了。问王扣成:“你们到底拿他怎么办?”王扣成说:“等老苟回来再说。”
中午12点多,苟步云带回来了如下情况:
龙家十分脏乱,窗户都用土坯堵上了,屋内十分昏暗,像个地窖。问了一声,才知道炕上坐了个人,那人是龙治民的老婆闫淑霞。闫淑霞下肢瘫痪。搜查结果,虽未发现明显的犯罪证据,但有几个疑点值得注意:屋内坑坑洼洼的土质地面上,有几处好像被铲过;架在阁楼上的木梯上有些斑点,呈乌紫颜色,像血迹;龙妻闫淑霞的行为颇为古怪,令人费解.

在苟步云搜查的时候曾说:“屋里没啥。”过了一会儿她却没头没脑地说:“有一次家里来了几个人,晚上我睡在炕上,听见外间有动静,第二天这些人就不见了。”问她怎么回事,她又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说:“我洗衣服,水红红的。”这时一位陪同苟步云他们搜查的村干部对闫淑霞呵斥道:“胡说啥哩,是你的月经!”并对苟步云解释道:“这女人脑子不够数。”
苟步云得出一个印象,感觉龙治民家跟个黑店一样。
听完上述汇报,王扣成沉吟了一下,对苟步云说:“你先去吃饭,下午咱们再去一趟。”
下午一点多,王扣成、苟步云带人再赴王墹村,这次动用了吉普车。
王墹村地处商县城南一岭相隔11华里的南秦川,人口830人,居住集中,在商县属大村大社。县城通往西南各乡的公路从村前经过。村庄坐落在公路南边的一块台地上,与公路相距30余米。这也是龙治民家到公路的距离,因为那幢低矮的瓦顶土屋像王墹的“照壁”一样立在村口。

那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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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幢土屋坐南朝北,门前偏西三米有一株柿树,朝南是耕地,顺坡势而下直至公路,其间无任何障目之物,站在屋前,公路上的景物尽收眼底,同样公路上的行人也会将屋前的景状看得清清楚楚。屋东紧傍邻居,屋西是龙家的猪圈和厕所,围有一堵半人高的土围墙。墙外是进出王墹村道,村道一端蜿蜒通达公路,另一端在龙家东南角处西折,从龙家后窗下经过,然后分成数条支道通向村庄各处。就是说,这幢民宅的东、南两侧都临着人来人往的村道。
这样一个在人眼皮底下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呢?这是王扣成他们的第一感觉。
但是有一个情况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上午苟步云来时,龙家大门开着,现在门户紧闭,吊着一把锁!龙妻闫淑霞干什么去了?他们找到村治保主任赵新田,赵说:“她跑不到哪去,一天也挪不出村子。”赵新田在村里寻找,十几分钟之后提着一串钥匙来了,说闫淑霞就在房西边的一口辘辘井那里。她没干什么,就那么呆呆地坐在井边。
门一打开,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尽管苟步云有言在先,屋内的腌臜景象还是让王扣成他们吃惊,根本不像一个久居此地的农家,而是乡镇废品收货站和盲流栖息地的综合。内部结构倒和南秦川人家一样,进门是堂屋,左右两厢有两段半截墙隔开,半截隔墙与南墙之间的空处就是门洞。堂屋的右侧是锅灶,门左有一张梯子搭在阁楼上,搭楼板的木椽从两厢的阁楼伸到堂屋空中,且参差不齐,主人也不知把他们贴墙锯掉。进西厢,靠西墙是一只破旧的半截柜。北边是炕,炕与堂屋的灶火相连,西厢靠南墙处则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柴草,空酒瓶,破布片等等,满地都是,用脚拨拨才能看见一块地面。东厢更加黑暗,污浊,杂物充盈,一进门便碰一脸蛛网和尘絮。
搜查断断续续进行了40余分钟。没有搜出什么。 至于梯子和那只半截柜上看见的斑点,究竟是什么,一时还无法断定,而这间屋里的斑斑点点实在是太多了。王扣成再一次从屋里走出来时,看见柿树底下曲蜷着一个女人,30余岁,头发乱蓬蓬的,双目呆滞,一声不响地望着这里。赵新田说这就是龙妻闫淑霞。王扣成向她走过去,她往树跟前挪两步,她是用双手撑着两只木凳把自己的身子往前送的,两条腿跪在地上。赵新田说,她的两腿展不开。王扣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问又不知道该问她什么,就说:“我们是县GAJ的,要把你家里检查一下。刚才你不在,就先让赵主任做见证人。你来了就好……”闫淑霞没有反应,漠然的望着在她家门口进进出出的JC。
王扣成回到门前,一股臭气又从屋里冲出来。搜查时他曾问赵新田龙家为什么这么臭,赵说农家就这味,村里人都不肯到他家去。现在王扣成的嗅觉渐渐从臭味中分离出另一种臭味,时隐时现,一阵一阵的。那是一种他熟悉的味道:死尸的腐味。他让JC不要抽烟,在一次走进去,寻找腐味的臭源。但是又觉得这味道满屋都是,细细嗅时又消失了,消失在原来的臭味中。他走进黑暗的东厢,赵新田说:“对了,这屋有个萝卜窖。”扒开杂物,果然看见一个萝卜窖,但里面是空的。可是那种气味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在堂屋和屋外的JC突然听见东厢房传来一声骇人的惊叫,接着赵新田跌跌撞撞跑出来,脸色惨白,一双充满恐怖之色的眼睛怔怔望着大家,指着东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JC涌进东厢房,黑暗中,渐渐看见王扣成站在那里,几件锄、撅、铁倒在他脚前,再往前是一堆散乱的麦草,草下浮现出一具,不,是两具相互拥在一起的裸尸!
“好个狗日的!”王扣成说。
随后他发出命令:停止搜查,封锁现场,控制闫淑霞,他则乘上吉普车,火速返城,向正在县委开会的周玉局长汇报了情况,周玉指示他带一些人速返王墹村。周玉则向地、县领导作了简要汇报。
与此同时,看守所里仍不时响起龙治民的吵闹声:“我是龙先进,刘县长亲自给我发的奖哩!”
石宝贵不禁在心里抱怨:咋给我弄来个这货,也不说咋办……电话铃响了,是王扣成的声音。没容石宝贵开口,便传来王扣成凶狠的喊叫:“把龙治民给我铐起来!”
“咋了?”
“铐起来就铐起来!把镣加上!情况回头再说!”
“完了!”龙治民在哗啦啦的镣铐声中瘫坐在地上。响彻在他脑际的就是“完了”二字。然后脑中一片空白。

夕阳之下,只见的上,粘挂着什么东西,再看所挖之处,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泛上来,将泥土浸湿。 围观的村民哗的涌上来,又被JC和民兵挡住,王扣成又叫来几把锨,先不深挖,而向四周开掘,直到不见苞谷叶为止,清理出一个长3米,宽2米的场地。然后下挖…… 表层很薄,只有几公分,然后露出一层苞谷杆。刚才那个民兵之所以迟疑了一下,是因为感觉到了苞谷杆的弹性,而他以为是触及到了实质性的东西。
现在,苞谷杆被揭开了……围观的村人中胆大的,不顾一切的冲破封锁线涌过来,顷刻又炸了巢似的惊呼着散开去!
打眼一瞧就有八九具尸体,是用当地人码柴禾的码法码的,码得很整齐,头足彼此交错倒置,因而十分紧凑,但从边际可见下面还有一层或不止一层。
包括在场的指挥者们,再也无法保持哪怕是表面的镇定,他们怔怔望着尸坑,一时不知该下达什么样的指令。倒是一些JC和民兵在惊愕之余仍未忘记维持秩序。实际上秩序已无需维持,人群哗然之后,便是一片寂然,现场内外的一切仿佛像影片中的定格一样,都凝然不动了,甚至连空气也凝固了。
人们都被噩梦般的场景魇住了。
然后人们从魇中渐渐苏醒,首先是人群中的为父母者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急忙搭住孩子的眼睛,匆匆带他们离开现场。而现场勘察的负责同志终于发出了如下指令:暂时停止勘察,立即上报省厅!
不久,武警大队一个排警力荷枪实弹从县城乘车赶来,封锁了现场。同时另有一连在城内随时待命,军分区独立连亦处于戒备状态。地区GA处与现场开通了无线电话。
此刻是黄昏7点多,夕阳将天空涂染的殷红如血。
再说龙治民,整整一下午,他像抱着救命稻草似的抱着一个信念:“他们这是诈人哩!”并用这些年在社会上听说的种种关于JC在审讯中“诈人”的故事来支撑这个信念。他想:多少次面临险境,他都化险为夷,这一次为什么不能呢?也许他们连王墹村都没有去哩,顶多给杨峪河GAJ打个电话,让他们去王村看看。而杨峪河GAJ的作风他是领教过的。他想着想着,窗外天色渐暗。甬道尽头的铁栅栏响了。不是送饭来的,只见那个姓石的所长带着一个看守,腾腾腾地向这边走来,模样显得十分凶狠。龙心里一惊!他们打开牢门,也不说话,姓石的从兜里掏出钥匙,咔嚓把他的铐子打开了!
没事了?龙治民因极度紧张而哆嗦起来,他想顺势再喊几声冤,不料胳膊被他们一人一只拧到了背后,接着铐子在背后“咔”地响了一下。不久,又走来两个看守,在门口一边站一个,肩上背着枪。
第二天,5月30日,天亮不久,王村到县城这段平时颇为萧冷的公路路段便喧闹起来,一辆辆大小车辆接踵向王墹驶去。车上有昨日未到现场但接报后一夜未眠的地县领导,有前去换防的武装部队,有前去进行全面勘验的司法人员。不久,村头的路边、地里停满了车辆。但整整一上午,现场都处于冻结状态,因为陕西省公安厅于昨天傍晚接报后,回令商洛地区公安处及商县GAJ,勘察工作暂停,待省厅派人下来再做处理。
午后2点多,几辆当日清晨从西安出发的警车,经过六七个小时的疾驰,抵达。车上下来的是省GAJ张景贤副厅长和他带领的一班刑侦干部。
在他听取汇报的同时,省厅的刑侦人员对现场进行拍摄,然后挖掘工作开始。
那时“3号坑”(按罪犯所挖时间先后排序,与警方挖掘顺序相反)已经用席围了起来。
王扣成找到赵新田,请他继续协助。他说那当然,但转身寻觅时,刚才在现场的几个民兵都没了踪影。他向的村里人走去时,人们像避瘟神一样纷纷避开。至于昨天挖第一的那个民兵,说他的神经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你看,现在手还软哩,连怕都捉不住,别说起尸,连席围子我也不敢进。”赵新田动员了一圈,没有动员来一个掘尸的村民。赵新田对王扣成说:“这事出在王墹,大家应该尽义务,可现在人的觉悟……过去是给记工分哩。”王扣成心里明白,便给当天的现场指挥张景贤副厅长说了,张说给他们钱。
王扣成和村干部商量。因为尚不知坑内积尸有几层,有多少具,不便论件记工。最后达成协议:就这个坑共30元。
重赏之下仍不见勇夫……
无奈刑侦人员开始自己挽袖子,戴橡皮手套了。这时王墹村民鱼老汉站了出来。他所想的不是报酬,而是“这活咋能让干部们做呢?”他含了一口白酒喷在口罩上,戴上,走进席围,用在坑里清出一块落脚处,跳下去。不久又一个村民走进席围,除了口罩和橡胶手套,他还戴了一付墨镜,以使那些白森森的尸首不那么刺目。一会儿,更多的村民又走进席围,他们想的不再是钱的事,是因为席围里传出话来:再来几个人。
勘验工作继续进行。
起尸,照相录象,编号登记,解剖……
黄昏7点多,掘出的尸体数目已经升至20。夜幕降临,勘验工作停下来。王扣成对周玉局长说了那段时间里唯一的一句调侃的话:“这跟临潼的兵马俑一样哩!”
5月31日黎明,“3号坑”的挖掘与尸检工作重新开始,尸体的数目继续上升。上午11点,“3号坑”清理完毕,整整33具尸体。

经过三天的挖掘工作,总计48尸体摆放在院子中。

1985年法院对罪行累累的龙治民夫妇宣判死刑,龙治民竟然还不认错,对原判进行上诉,法院仍然维持原判,1985年9月27日,龙治民被法律处以极刑,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对于和平时期的凶杀案,它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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