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近来估计是「水逆」了。

8 月 5 日晚,又一个关于浙大的瓜在笔者的朋友圈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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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丁香园

据上游新闻等多家媒体报道,浙大医学博士刘某瑞被曝隐瞒婚姻状况出轨多名女性,且在被举报调查期间,仍自称未婚与女性谈恋爱并同居。因当事人通过多平台曝光引发广泛关注。

被曝多次出轨女患者

更令吃瓜群众们感到窒息的是,这位刘博士出轨的对象,竟然是他的患者。

根据上游新闻的报道,目前已有 3 名受骗女生发起举报,她们表示恋爱同居期间,刘某瑞曾修改过年龄,并始终表示其从未结婚或已经离婚。

这其中过程之狗血,情节之离奇,笔者便不在文章当中赘述,各位看官可以移步上游新闻的详细报道。

目前已经站出来爆料的 3 名受骗女生当中,就有 2 位表示是在医院就诊时认识的这位自称「单身」的刘博士。更离谱的是,刘博士可能还是同时与几位女生在交往.....

图片来源:新闻报道截图

刘博士的「海王」和「时间管理大师」身份,笔者并不想作过多的调侃,这仅是其私德的低劣,但不足以占用如此多的公共资源大肆宣扬。

相信真正令很多人感到不适乃至恶心的,是身为医生,却背弃了神圣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做着严重抹黑医生形象的卑劣行为。

截止 8 月 5 日晚间,刘某瑞向上游新闻表示举报内容不属实后,再未作出说明。

同日,浙江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应飚回复称,经了解,浙江大学医学院和浙江大学附属二院仍在调查处理中。

医生与患者,能恋爱吗?

此次新闻所引发的更深层次的思考,是一个直击众多医疗从业者敏感神经的问题:作为医生,爱上自己的患者,有错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不妨来看看影视作品之中是如何描绘这样的感情的。

早在《无间道》中,梁朝伟饰演的警察和陈慧琳饰演的心理医生之间,就产生了越轨的情感。

图片来源:影视截图

日本的影视作品更为直接。《doctor 伦太郎》中,伦太郎医生爱上了自己的患者,并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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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电视剧海报

而更近一些的热播剧《欢乐颂 2》当中,也同样出现类似情节,女主人公前往医院看急诊,遇到当值的医生后,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就展开了一系列疯狂的追求。最终,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图片来源:影视截图

这样的影视作品或多或少都在煽动大众的情绪,让他们对自己的医生存有幻想。

在知乎的相关问题下,也有着数十条回答,其中就有不少人分享了与自己的医生坠入爱河的甜蜜故事。

图片来源:知乎截图

似乎,医生与患者恋爱,不管在文艺作品里,还是在现实当中,都是切实存在的。

而医库调研在 2016 年针对「医生是否适合和患者谈恋爱?」这个富有争议的问题进行的民意调查,也进一步佐证了这个现象正逐步被当代社会接受。

调研显示,有 54.4% 的医生赞同医生和患者谈恋爱,不赞同医生和患者谈恋爱的占 45.6%,觉得医患适合谈恋爱的竟然稍占上风。 (需要注意的是,这份调查的样本量仅有 535 份,并不能完全代表医生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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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医库调研

笔者其实对这个结果是有些许欣慰的,正如一位来自四川广元的主治医师所说:「真正的友谊和感情与职业无关,医生只是个职业称谓,爱情不是职业。」

觉得医患适合谈恋爱,起码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当代的中国社会正愈发变得包容,能够不再用刻板印象去剥夺医生群体自由选择的权利,毕竟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

但笔者还是想告诫诸位同道一句,真的不建议去爱上患者,来自患者的爱意,不会比患者的怨气所带来的伤害更小。

为什么不能爱上患者?

看过前文中升华于现实的文艺作品,不妨再来看一个血淋淋的真实案例。

2017 年 2 月,台湾曾报道一条新闻:台湾体育大学的研究生陈某杀死了自己的女性治疗师郑某。

警方调查后发现惊人事实:两人长达 4 年的咨询过程中,竟有 2 年左右的时间在恋爱。

图片来源:新闻截图

一个年长的、富有经验的心理医生,陷入到这样一段不伦的爱恨纠葛中,并最终殒命于此。

以最具代表性的精神科为例,很多研究发现,不少心理医生在对患者进行心理咨询和治疗时,患者就会对其产生感情。

为此,美国心理协会从医学伦理的角度制定了相关规则:

「心理学工作者不得与接受治疗的来访者 / 患者发生性关系;心理学工作者不得与接受治疗的来访者 / 患者的亲戚、监护人、或其生活中的重要人物发生性关系;心理学工作者不得参与治疗曾与自己发生过性关系的人;心理学工作者在终止治疗或专业服务结束后 2 年内,不得与以前治疗的来访者 / 患者发生性关系;即使是结束治疗超过 2 年,心理学工作者通常也不得与以前治疗的来访者 / 患者发生性关系。」

这也是心理咨询中的重要原则 ——限制性原则

其实不只是精神科,在医院当中,或多或少会有患者对自己的医生产生了好感,但需要清晰地认识到,患者很有可能只是对医生的权威性产生崇拜感罢了。

这是医生这份职业带来的特权与殊荣,但需要铭记,这种特权绝对不容挥霍。

因为,这不是爱情。

一旦产生所谓的爱情,于医生而言,就会或多或少影响对病人的病情判断和治疗,并且会间接导致手中的医疗资源天平的倾斜,造成对其他病人的不公正。这显然是违背了职业道德的。

在这个共识上,国外的同行似乎更明确,Medscape 在 2019 年发起了一项伦理调查,对象是 5,200 多名美国医生,其中一个问题是:医生与患者建立恋爱关系 / 性关系可以被接受吗?

图片来源:Medscape

仅有四分之一(25%)医生认为与患者建立恋爱 / 性关系应当被接受,多达四分之三人认为「不能接受」或「视情况而定」。

大多数参与者仍然反对医生和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美国医师协会及大多数专业团体都是站在这一立场上。

尽管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但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应当清楚地认识到工作与感情的边界线在哪里。

医生这份职业所赋予的特权,不仅是帮助病患走出困境,也是让我们在履行职责的过程当中,成为更好的人。

爱惜自己的羽毛,爱惜职业特权,也是在爱惜我们自己。

最后用希波克拉底誓言中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做诱奸之事。」

参考信息:

1. 丁香园,《爱上自己的患者,有错吗?》

2. 看医界,《10 个「拷问灵魂」的医疗伦理难题 》

3. 上海十院心理科,《医生和患者能否谈恋爱? 》

4. 医库调研,《医生适合和患者谈恋爱吗? 》

5. 郭念锋主编,心理咨询师(基础知识):民族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