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世间对关羽的评价是怎么产生巨大分歧的,也不论多少人认为斩颜良这件事水分颇高,但无法否认的是,关羽和张飞是正史中唯二得到“万人敌”评价的绝世名将。能在万军之中斩颜良首级而还,即便是靠着偷袭、靠着颜良的迟疑,但只看这份胆气和豪情,关羽就已经非同一般。

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也。——《三国志·程昱传》
评曰: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三国志·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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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万人敌可不是讲武将武艺多么高强、多么能打的。在《史记·项羽本纪》中有讲到,项羽年少的时候,读书不成改学剑,学剑又不成惹得叔叔项梁大怒。项羽则认为剑不过一人之敌,要学就学万人敌的本事,于是项梁开始教授他兵法。所以,真正的万人敌指的是为将者的将略,可不是匹夫之勇。也因此,关张二人在正史上的军事表现都可圈可点,也都成功入选古今72名将。

再加上关羽几乎冠绝当世的忠义,与他一身的本事相配合,使得不论多少人讨厌关羽傲气冲天的性格,但都不能否认他作为一名优秀统帅和绝佳下属的无与伦比。可问题是,关羽确实是忠义无双、从一而终,但前提得是能够获得他的认可,可如何做到这一点,却成了很多人忽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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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义中,关羽和刘备一见倾心,于是成为结拜兄弟一生不负。但这样的说法也只能是小说中的表现手法而已,仅凭几句话就让关羽这等本事和傲气的人一生相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演义在着力刻画三人的结拜情谊之时,其实严重弱化了刘备巨大个人魅力,和他在得到关羽认可之路上所付出的巨大努力。

根据史书的记载,刘备是一个“善下人,少言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这是典型的上位者形象。他从不轻易表达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却靠着自己过人的魅力,“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让关张这样的绝世之才一生追随。他熟知世间冷暖,于是对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他敢爱敢恨,于是怒鞭督邮;他熟知兵事,于是一路因军功快速升迁,斩车胄、杀蔡阳、火烧博望都是他的杰作;他知人善任,于是简雍、孙乾、糜竺等人不离不弃,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获得英才相随。

这样的人,才是能够让关羽甘心情愿一生追随的。刘备在他心中,有着足以令他崇拜的高大形象,而这种高大,用曹操的话讲,是“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刘备的英雄之气,纵观整个时代,也只有曹操可以略胜一筹。但即便是面对曹操这样雄才大略、识人有方而又尊重人才的雄主,关羽也只好道一声抱歉。

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三国志·关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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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公之义。但在他展现自己的忠义之前,如何让他认可,其实是一件难度系数极高的事情。在所有的汉末群雄之中,能够周旋于各方,无论到哪里都获得当事人极高评价和认可,走到哪里都能被快速接纳的人,刘备是独一份的。即便郭嘉、程昱先后劝谏曹操应当除掉刘备,曹操也竟然鬼使神差般放刘备离去,差点坏了他的大事。这样的人格魅力,是连曹操都要望尘莫及的。

而他在被曹操击败,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竟然都可以得到袁绍父子极高的礼遇。袁谭亲率步骑相迎,袁绍更是远离邺城200里去和他相见。作为当时天下第一的诸侯,袁绍此举虽然有作秀的嫌疑,但刘备值得他如此礼遇,说到底还是刘备的本事。

所以,关羽虽傲,但本事惊人,本该是必选的武将。但能够驾驭关羽是一件挑战系数极高的事情。单看个人魅力一项,即便是一个能拿到95分的高分选手,也未必能够笼络关羽的人心,因为刘备是100分,曹操起码98分。连曹操都搞不掂,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与其在这样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情上费力不讨好,还不如花同样的心思把高顺、张辽、太史慈等人收到麾下。水平不比关羽差,忠义同样顶尖。

而如果非要执着于收服关羽,或许,在关羽遇到刘备之前与他相遇,竭尽所能去结交,才有一丝可能。但还是上边的结论,花费同样的心思,不如转而选择其他成功率高、本事高、同样忠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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