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西部时间7月12日早8时30分许,正在圣迭戈海军基地进行升级改造的美国海军“好人理查德”号(LHD-6)两栖攻击舰突然发生火灾。到当地时间晚间,“好人理查德”号出现舰体向右侧倾覆状况,疑似火灾导致舰体严重破损并进水。由于“好人理查德”号发生火灾时该舰并未处于战备状态、且时值周末休息日,当时舰上工作人员不多,在火灾发生后被迅速疏散,因此仅造成34名舰员和23名平民轻伤。目前,该舰的火势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但由于过火面积太大、甚至引燃到甲板和舰岛,“好人理查德”号的毁伤程度十分严重,预计修复该舰将耗费高昂的成本,甚至不能排除美国海军将直接退役该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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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理查德”号两栖攻击舰是“黄蜂”级两栖攻击舰的六号舰,该舰于1995年4月开工建造、1997年3月下水、1998年8月服役,现属于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好人理查德”号是目前世界上体积和吨位最大的两栖作战舰船,该舰满载排水量超过4万吨,可以搭载并投送一个海军陆战营的兵力。作为一种强调两栖突击作战能力的舰船,“好人理查德”号可搭载30架以上的直升机和STOVL战机,并可以最多搭载3艘LCAC通用气垫登陆艇。

由于美国海军陆战队计划用F-35B完全替代AV-8B,因此设计时其飞行甲板和机库按照AV-8B的起降和维护标准设计,难以完全满足搭载F-35B的要求。为此,2018年起“好人理查德”号开始进行升级改装,这一特殊状况对“好人理查德”号此次火灾产生的影响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在于由于改造升级状态下“好人理查德”号不承担作战任务,因此装载的武器弹药数量有限,减轻了因弹药殉爆导致二次严重伤害的几率;同时,维护升级期间舰上无需过多舰员值班,这降低了因火灾导致人员伤亡的规模。反之,不利的方面在于维护升级时间上往往存放大量易燃材料,因此一旦发生失火就很难控制;而舰上损管人员的缺乏,也导致难以在第一时间控制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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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好人理查德”号起火后圣迭戈军港方面责令舰上人员撤离、不参与灭火行动来看,很显然当时舰上不但人数不多、且并没有专业的消防人员,因此这个决策是正确的。但从后续发生的情况来看,“好人理查德”号显然并未按照预想中烧完隔舱内的可燃物就自然灭火的方向发展,反而火势愈演愈烈。加之负责消防救援的美国海军人员专业水平欠佳,甚至出现了使用直升机空中洒水时未能向失火区域投水的低级错误,结果导致火势一度愈演愈烈。

从第二天拍摄的视频图像来看,“好人理查德”号的火势已经破坏了飞行甲板,这意味着该舰的舰体结构从中下层到上层都在火灾中严重受损。考虑到修复受损如此严重的战舰不仅要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且会长期挤占建造大型舰船所需的船厂设施,该舰被放弃修复的可能性着实不小。

需要注意的是,“好人理查德”号的火灾控制情况,显然并不符合美国海军损管的传统水平——美国海军并非没有遭遇过比“好人理查德”号的火灾更严重的失火事件,1952年的“拳师”号航母火灾、1954年的“本宁顿”号航母火灾、1966年的“奥利斯坎尼”号航母火灾、1967年的“福莱斯特”号航母火灾、1969年的“企业”号航母火灾都比此次“好人理查德”号要严重得多,但由于上述火灾发生期间各航母均处在战备或实战状态下,舰上损管人员配置齐全、且经常进行消防训练,因此都没有造成威胁航母后续服役的问题。而此次“好人理查德”号失火后,负责灭火的主力来自圣迭戈海军基地,毫无疑问并不专业的灭火能力让“好人理查德”号雪上加霜。如此一来,美国海军舰船损管水平虽然没有得到检验,基地损管能力却被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圣迭戈是美国海军最主要的基地之一,如此重要的基地竟然难以控制一场起初规模有限的火灾,其中折射出的美国海军管理水平和人员专业素质问题值得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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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人理查德”号发生火灾后,为避免火势蔓延到其他舰船导致更严重的损失,停泊在“好人理查德”号旁边的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被迅速转移。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艘正是在2017年因与日本商船相撞而大出风头的“菲兹杰拉德”号(DDG-69)导弹驱逐舰。此前,“菲兹杰拉德”号刚刚完成了为期两年半的维修、并在修复期间升级了舰上设备,于今年6月重返一线。由此倒牵扯出另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好人理查德”号如果无法修复,将对美国海军的作战能力产生多大影响。两栖攻击舰和驱逐舰在美国海军的远程打击群中共同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两栖攻击舰更在其中扮演核心地位。一个远程打击群中配置有一艘两栖攻击舰、一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两艘船坞登陆舰/船坞运输舰和一艘核潜艇。从兵力规模来看,两栖攻击舰和船坞登陆舰能投送超过一个远征打击群的陆战队兵力,同时两栖攻击舰能携带部分STOVL战机,而巡洋舰、驱逐舰和核潜艇则能在海上提供掩护和火力支援,因此远程打击群的陆、海、空火力兵力配系相当全面,完全能够应对一场小规模海外干涉行动、或中等规模的正规登陆作战。

而作为编队核心的两栖攻击舰,美国海军目前仅有8艘“黄蜂”级和1艘“美利坚”级在役,也就是说满打满算美国海军也只能凑出9个远征打击群。如果“好人理查德”号因火灾废弃,美国海军就只能等到新一艘“美利坚”级服役后才能再凑出9个远征打击群的兵力。两栖攻击舰同样还要面临妥善率的问题,9艘两栖攻击舰按照乐观预期也只能有6到7艘处于随时可以出动的状态。因此,“好人理查德”号的损失,实则等于短期毁灭了美国海军的一个远程打击群,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对外干涉能力因此将有显著削弱。考虑到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总统可直接调用的武装力量中地位特殊,这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美国干涉域外敏感地区事务的能力。

即便单纯从两栖作战兵力投送能力的角度来说,“好人理查德”号的损失对于美国海军也堪称伤筋动骨。在“好人理查德”号失火之前,美国海军已经确定将退役4艘“惠德贝岛”级船坞运输舰,其产生的两栖作战兵力投送能力缺口在短期内无法得到填补。“好人理查德”号的“计划外损失”,毋庸置疑会让“惠德贝岛”级之后计划退役的一些两栖作战舰船延期退役、以避免继续出现更大的两栖作战能力空缺,但编制内两栖作战舰船数量不足短期内必然会成为美国海军面临的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由此可见,此次“好人理查德”号的火灾,给美国海军和美国海军陆战队造成的麻烦,远远不止是损失了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