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帝王固巩权力的重要手段之一就是无处不在的立威,关键时刻六亲不认,因为唯有这样才会对下臣乃至天下百姓形成一股强大的震慑。江山为大,情亲次之,是帝王们的普遍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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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剧照)

汉武帝受董仲舒“天人感应”思想影响深刻,视自己为天下主宰,所以他推行的是霸道,将唯我独尊视之天经地义。因此在汉武帝的意识形态中只有对与错,没有感与情。做得对,不吝奖赏,若犯错,毫无情面。更为关键的是,汉武帝以自己的评判为标准,别人眼中的不可思议,在他那里完全是理所应当。

举个例子。公元前133年,大行王恢给汉武帝献上一条歼灭匈奴的策略,即将匈奴主力引诱到马邑一带,汉军则提前埋伏于两侧山谷及隐蔽之处,等匈奴骑兵进入“口袋”之后,汉军将其一举围歼。

结果,匈奴并没有中计,在识破汉军计谋后马上撤退。由于王恢是负责堵匈奴的退路,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到“口袋”口探头的匈奴在眼皮底下溜走。

如果王恢追击堵截,必然全军覆没。但事后汉武帝追责,以“贻误战机”罪将王恢处死。或许,汉武帝想要在汉军中树立一种勇往无前的精神,但不能掩盖王恢受冤的实质与汉武帝杀伐果断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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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剧照)

卫青是汉武帝一手发掘、培养出来的大将。从公元前129年的龙城之战崭露头角,到公元前119年的漠北之战功成名就,在此十年间,卫青逢战必征,征无败迹,为汉武帝四夷宾服的大一统战略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漠北之战过后,卫青虽授大司马、大将军,掌管最高军务,权逾相宰,但再无征战记录。公元前111年,汉武帝亲率18万骑兵耀武漠北,也未见卫青随军的身影。也许是汉武帝念其劳苦功高,不忍再让他战场上撕杀,也许是有意在抑制他的权势。总之卫青渐次淡出人们的视线,直到于公元前106年去世。

征和元年(公元前92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贪污军饷事发,被汉武帝下狱。公孙贺为救儿子性命,向汉武帝承诺捉拿游侠朱安世来赎罪,结果朱安世在狱中揭发了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用巫蛊咒诅汉武帝的丑闻。结果公孙贺家族被灭,汉武帝的两个女儿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及卫青长子卫亢均遭诛杀。

公孙贺何许人也?他娶的是卫子夫的姐姐卫君孺,同汉武帝是连襟。另外,公孙贺早年多次出征匈奴,还一直给汉武帝驾马车,如同夏侯婴同刘邦一样的关系。后来,汉武帝又提拔公孙贺为丞相。论亲疏,公孙贺并不逊色于卫青同汉武帝关系。所以,即便卫青在世,也不可能左右汉武帝处死两个女儿的决定。

卫青若在世,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定不敢肆无忌惮去陷害刘据。但是刘据若真是谋反,汉武帝也不会顾及卫青的面子而宽大处置。汉武帝一辈子没有优柔寡断过,他割舍、忽视了许多东西,而亲情恰是他最常忽视的东西。这样的人,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卫青又能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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