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乡土、亲人、挚友的离别之情,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弦。所谓“多情自古伤离别”,抒发别情自然也就成为了古典诗歌创作的重要题材。从先秦的《诗经》,到两汉的乐府,再到唐诗、宋词、元曲,离别之情是唱之不尽,离别之诗是不胜枚举。而这之中,尤以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渭城曲》为最。宋人刘辰翁更是在《王孟诗评》中说:“更万首绝句,亦无复近,古今第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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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曲》是王维送朋友去西北边疆时创作的一首送别诗,原名为《送元二使安西》,因为写成之后便被人谱成曲广为传唱,故又称《渭城曲》、《阳关三叠》。顾名思义,王维当时的送行之地是渭城,也就是今天的陕西咸阳市。而王维朋友元二的目的地,则是安西都护府,治所在龟兹城,也就是今天的新疆库车市。

古人常说“诗言志”,但诗更能传情,王维的这首《渭城曲》便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全诗篇幅不长,只有短短4句,语言也毫无雕琢的痕迹,但却把别情写得隽永缱绻,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至于宋人刘辰翁所说的古今第一,其标准很大部分便是源于其情感的表达。而世人对于这首诗的接受与称赞,从它成为流传千古的名曲,便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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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曲》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诗的开篇两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乍一看与其他送别诗并无两样,一样是写送别的时间、地点,以及环境气氛。但王维这里的情调,却不似其他送别诗那样黯然销魂,反而用一场朝雨的洒洗,使其拥有了一种明朗清新的情调。它的意思是说,渭城早晨的一场雨,刚刚湿润过地面的尘土,客舍边的杨柳愈发显得翠绿清新。

值得一提的是,“浥”(yì)字是湿润的意思。所以在王维的笔下,这场雨就不简单了。它似是上天有意而为,知道诗人要在渭城送别朋友,于是降下一场刚刚能够湿润地面尘土,使得道路显得洁净、清爽的雨,然后便是雨过天晴,安排翠绿清新的杨柳来一同送别。杨柳,在古代是离别的象征,还有“折柳送别”的习俗。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意思也很简单,即我劝您再饮下这杯离别的美酒再走,不然向西出了阳关就再也没有老朋友了。倘若一般的送别诗,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如何设宴饯别,宴席上如何频频举杯、殷勤话别,以及如何依依不舍,目睹朋友如何离去等内容。不过王维这里全都略去了,只剩下了最后别情到达高潮后,脱口而出的劝酒辞,亦是临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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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为读者的我们,却是可以从字里行间读出他们宴席上的种种,以及多么的不舍。其实想得简单点,在你再三挽留,酒已经喝过很多后,朋友已经不得不走了的时候,别情最为浓郁,也最有离别的伤感氛围。另外,阳关是唐代前往西域的门户,一旦向西出了阳关,就是异国他乡不说,更是要走过漫长的穷荒绝域。所以别情之余,还包含着王维对朋友美好而殷勤地祝愿。

正如明代陆时雍在《唐诗镜》中所说:“语老情深,遂为千古绝调”。纵观王维的这首诗,它实际上描写的就是一种最普遍性的离别。但最普遍性的离别,往往又最能引起世人的共鸣。毕竟它没有特殊的背景,有的就是深挚的别情。即便过去了千载时光,如今读来也依然能够产生共鸣和触动心弦。所以王维的这首诗,只有短短4句,却写尽了别情,被称送别诗的古今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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