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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甜蜜蜜》获得了第1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张曼玉也因此拿到了最佳女主的殊荣。

那一年,也正好是邓丽君去世一周年。《甜蜜蜜》大火之后,内地流行歌曲特别是邓丽君的歌曲也随即在香港又掀起了一阵风浪。如果说,是陈可辛成就了张曼玉,那也可以说是邓丽君成就了《甜蜜蜜》。

有电影学者说“电影音乐既可以相连在影视作品中,起着多种作用。譬如渲染情境、预示情节发展、勾勒背景、强化主题、塑造性格、激发情感等作用,又可以脱离影视而成为听觉艺术,给予感官美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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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可辛导演的《甜蜜蜜》中,一共套用了邓丽君同一张专辑中的5首歌,其中重复最多遍的就是《甜蜜蜜》和《月亮代表我的心》。

虽然说电影好像就只是在讲一个打工仔和一个打工妹,在人生地不熟的喧嚣城市中的爱情故事;但只要结合电影中的插曲,以及分析歌词文本的建构作用。我们不难发现,在通俗歌曲的浸渗中,这个看似会被观众诟病的剧情,突然变得理想和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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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甜蜜蜜》这首歌曲意旨浪漫主义情怀

1986年,香港出现了大型的移民潮,内地劳动力大量外流入港,很多年轻人背起行囊南下预备到香港挖第一桶金。

黎小军和李翘成为了当时大时代下小人物的一个缩影。

影片的前18分钟里,黎小军脚踩着单车载着李翘穿梭在香港的大街上。李翘侧坐在后座摆动着双腿,两条纤细的长腿垂直交替。她双手环抱着黎小军,为避免尴尬就在后方轻轻地哼唱起了邓丽君的那首《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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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歌曲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大陆兴起,随着琼瑶电影的走红,像凤飞飞、马景涛、邓丽君等明星,可似乎成为了80年代大陆风靡一时的文化现象。虽然当时在大陆已经开始流行邓丽君的歌曲,也正如影片中李翘所说的——“在广州元宵夜的那天,她们一晚可以卖出4000盒邓丽君的录音带。”

然而,在那时的香港,邓丽君歌曲却没有得到广泛的传唱。“香港人只听粤语歌,听邓丽君的歌不就暴露自己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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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军从一听到李翘在自己单车后座唱起这首歌时就明白,李翘是和自己一样的,来香港追求梦想的异乡人。影片的节奏开始变慢,之前所有的忙碌和快节奏生活,因为这辆单车和单车上的两个年轻人,也因为邓丽君的这首《甜蜜蜜》,气氛开始进入了暧昧和充满了情愫。

那仿佛在孤独的他乡,突然因为熟悉歌曲碰撞的两个人,开始在被誉为“东方好莱坞”的土地上,悄悄地冒出了爱情的萌芽。

音乐歌词与影视画面的配合,把剧中人物的情感与观众体验进行置换,把其引入到早已编码设定完善的童话世界中。

1987年10月19日,华尔街的纽约股票市场上刮起了股票暴跌的风潮,出现了大量证券抛售的现象,一时间证券市场价格开始无底线暴跌。随即,香港、新加坡等地区沦陷为重灾区,大批股民被套牢。

《甜蜜蜜》的第二次响起,也是在这个时候。

股市猛跌之后李翘因为要偿还巨债被迫去当了按摩女,疲惫地她倒在527的床上,连黎小军给她准备的鸡脚都没心情品尝昏昏欲睡的时候。

黎小军用手指轻轻地按压着李翘的手臂,轻声地唱着《甜蜜蜜》,以试图缓解她的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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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爱情的萌芽在影片的开头互相冒出了头,那在这里,两人的情谊却遭到了暴风雨一样的重击。

这个时候的李翘开始明白“所有甜蜜的爱情都需要建立在扎实的经济基础上”,也是这个时候,她又重新告诉了自己——她和黎小军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个时候,歌词中建构的甜蜜乌托邦,不再是李翘对未来的幻想,对生活的慰藉,而成为了两个主角心中的矛盾冲突。原来,所谓的“爱情”和“慢生活体验”对他们而言,依然是奢侈品。

随着内地经济的高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内地人开始也走出了国门。经历了丧夫的李翘和已经离婚多年的黎小军各自辗转去到了美国,他们又像是当初刚到香港时的那个样子,努力地试图在美国的土地上占有一席之地;又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遇到彼此。

1996年,邓丽君逝世的消息通过无线电波传向了全世界。影片的1小时49分钟时,《月亮代表我的心》歌曲响起,李翘呆呆地站在街道旁的电视机面前看着新闻上播报的消息。

这个时候,导演运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手法把李翘和黎小军二人的关系再度牵合,经历了初识、错过的两人不再沉吟不决,旧时恋人又再一次重逢在陌生街头。

《月亮代表我的心》转换成了《甜蜜蜜》,配合着倒叙的影像叙事,原来从踏上香港的这片土地前,他们就已经相遇。

“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始终都会海角重遇你”,《甜蜜蜜》始终贯穿了他们爱情-冲突-和解-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浪漫抒情意识形态,它既是浪漫的延展,也弥补了单纯影像带来的僵硬感,使观众对这份情感的感情更加深刻和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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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甜蜜蜜》要说的不止是曾经错过的爱情

影片的开头,导演运用了黑白的色调撰写了黎小军初到香港的场景。青涩的他身穿蓝色棉袄,扛着大大的行李走下火车。

就像第一次进城的小孩,他左右环视周围陌生的环境,用笨拙和吃力的动作将自己和那袋行李艰难地挪上了手扶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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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颜色开始变亮,他终于来到了这片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土地。操着被香港人鄙视的国语,一遍一遍地打电话寻找自己在香港唯一的姑妈。

在姑妈的帮助下,黎小军获得了一份送活鸡的工作。在影片的8分02秒,背景音乐响起了《国歌》,黎小军在音乐的映衬下,骑着单车唱着歌穿梭在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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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表着从内地初到香港的一类社会青年,为适应当时的香港环境,开始学起了粤语、英语,开始小心翼翼地换掉身上原本的行头。和有目标,想发财的李翘相比,黎小军来香港的目的显得十分纯粹“赚够了钱,就回去娶小婷。”

黎小军代表了香港看内地青年的一种刻板印象,他身上的土气和遇到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都变得合理起来,作为一位来自内地的“符号”,李翘对比他却显得易上手了许多。

和黎小军的坦诚不同,因为会说粤语的缘故,李翘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不是香港人的事实,还一直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广州离香港这么近,广州也喝维他奶,也说粤语,我也是香港人啦”。

也因为这样的暗示,在破产之后,她选择了对自己有意思并且能帮助自己平步青云的豹哥。

如果说黎小军的改变是靠着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变化;那么李翘的改变,则是借助了外部力量。这样两种不同的变化方式,也同样代表了两种从内地来港的年轻人。

陈可辛导演运用了自己对内地来务工人的既有认知,采取了一种窥探的视角,将自己对家国情怀的认知和眼光运用到了影片人物种群的建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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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军和李翘来港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家,为了建立自己的家他们又漂泊到了美国。在影片结尾,身为导游的李翘终于通过了自己的努力拿到了绿卡,接到了自己老爸的越洋电话,转身她又马不停蹄买了回国的机票。

岁月变迁,经历沉淀,这个时候的李翘才明白,跟了土生土长的豹哥不会让自己就成为了香港人,拿到了绿卡也不会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美国人。只有在自己最亲爱的人身边,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身份的背后是角色和关系,认同的背后是自己喜欢这样的关系角色,和认可自己的能力,以及对目前生活方式的满意。

这两位从内地迁转至世界各地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地不断给自己下定义,在经由风雨的洗礼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地面对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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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梦想不是要发达,也不是娶到家乡那个可爱的未婚妻。而是在茫茫人海中,与自己真心相爱的那个人,构建属于自己的家,不外乎在哪个角落。

香港正是融入了这样的青年人,正是有了文化交融的过程,内地的娱乐才真正与港台之间的文化进行了正式的交谈,而流行音乐才被因此得到了解冻。

《甜蜜蜜》有着中国式的“命运”次文本,在香港人仍保留着对中国文化认同的同时,一方面有试图爬上资本主义的新一级,企图远离中国文化。但事实上,越是选择远离,却越发现越认同中国文化。

影片从爱情、生活和境遇三个方面,无不暗喻了导演对家国情怀的持续追问。为何会有漂泊无依的感觉?那正是对自己身份不认同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