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不到一个月,女儿娜娜的整个右眼都被肿瘤顶了出来,我听别人说,患“视网膜神经母细胞瘤”得去大城市看,也许还能保命。我把女儿从大山里背了出来,我想拼一把,也许真的有奇迹呢。

临出发前,爷爷奶奶塞给我一万五千块钱,告诉我:“树,家里只有这些了,你都带去给幺儿看病吧,不要管我们两个老的。”当时听到这个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是独臂妈妈张鸿树,今天我想想说说关于我和女儿娜娜的故事。

我今年22岁,家住四川省广元市,因先天性发育不良,从娘胎里出来,我就只有一个胳膊。打我记事起,我觉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除了身体的残疾被小伙伴嘲笑,更重要的是,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只要是父母应该做的事,统统都被爷爷奶奶代替。直到十岁时,我才从亲戚们口里得知,我还不到两岁,他们就先后病逝。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转眼间,我已年满18岁,在我们农村很快就该谈婚论嫁,因为接连两次相亲失败,爷爷奶奶急了。我知道他们担心自己百年之后,留下残疾的我,我该如何生活。女儿娜娜的爸爸大我12岁,第一次见面,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年龄之间的代沟吧。亲戚们都说,年龄大会疼人,过着过着就会有感情,我深知自己的条件,也认命了。

2018年2月,女儿呱呱落地,我感叹着在这个世上我又多了一个亲人。女儿的到来给我带来无限的欢乐,在她两个月大时,我的快乐戛然而止。我发现她的左眼睛开始肿起来,以为是角膜炎,输液五天后才消了肿。可我惊奇地发现,娜娜消肿后的眼睛不同于正常孩子,眼球如玻璃般,在黑夜泛着黄光。做了眼部CT后,医生怀疑是“视网膜母细胞瘤”,建议我们去成都大医院确诊。

同年5月,我和丈夫抱着孩子来到成都华西医院,做完所有的检查后,孩子被确诊为:双眼视网膜神经母细胞瘤。当时医生告诉我们说,这个病治疗费用需要几十万,治疗难度很大。听了医生的话后,我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因为一时拿不出住院的钱,我只能把孩子带回家。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从娜娜被抱回家后,丈夫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在家中频繁地对我发脾气,甚至以死相逼要跟我离婚。时而用上吊、跳河、自焚,逼迫我,不堪他每天各种作死般的闹剧,我带着孩子逃也似地离开了婆家。村里人劝我,把孩子放在他们家吧,你一个残疾人还带个病孩子,以后可怎么生活?我执意不肯,我告诉他们,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决不会让女儿饿着。

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后,我开始疯狂地四处借钱给孩子看病,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我们。一家子的老弱病残,谁敢借啊?!女儿的眼睛时而肿起,时而消退,我在类似坐过山车般的恐惧中度过了一年零七个月。

2019年12月,噩运袭来,娜娜右眼又开始肿胀。这次,我们没有那么幸运了,肿瘤开始疯狂地从眼眶里长出来。因为不适,幼小的她,会时常去抓,弄得满脸是血。

因为过年期间的特殊情况,孩子一直没法去医院,直到今年3月,我经过人介绍说在天津可以治这个病,我便马不停蹄地把孩子背了出来。无奈,医院床位有限。

紧接着我又去了上海,到上海那天是晚上,下着倾盆大雨,我一只手拿着行李,胸前背着孩子,我用仅剩下的那半截残臂将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想起爷爷奶奶当年的背我的样子,泪水和雨水夹杂在一起顺势而下。

“你赶紧去北京吧,先去化疗,后面你再来我这里,孩子还有希望。”上海之行我没有白来,我碰见了给了我希望和动力的医生,碰见了一群在背后默默支撑着我的志愿者们,感恩这些好心人在我的生命中出现。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北京,孩子也开始接受治疗。医生告诉我,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期,孩子的治疗时间会很长,费用也会很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告诉医生,孩子爸爸退缩了,我不能!既然我背她走出大山求医,就没有想过再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