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妙人编辑部老赫

香港四大才子的名头,如江湖上“北乔峰,南慕容”一般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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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金庸用17年的时间,写了15部武侠小说,成为武侠小说史上的泰山北斗,位列四大才子之首。倪匡紧随其后,但有金庸金玉在前,倪匡知道自己难以超越,所以主攻科幻小说,成为了华人科幻小说界极具印象力的作家。

词曲作家黄霑,以《沧海一声笑》、《男儿当自强》、《上海滩》、《长路漫漫伴我闯》等知名作品扬名立万,在四大才子中位列第三。相比前三位,以美食家著称以吃吃喝喝为主业的蔡澜,则显得像个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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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觉得蔡澜有些不够分量,他凭啥与金庸倪匡黄霑并列为四大才子呢?也有些人将蔡澜视作游戏人间的典范和偶像,毕竟比起风流韵事,另外三个加一块也不如蔡澜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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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向孤傲的许知远都对蔡澜频频敬酒连声佩服,希望与蔡澜成为好朋友,并向他请教如何追女孩。蔡澜笑着回答:“交女朋友要练习啦,怎么练习呢?丑的照杀!杀久了以后你就成了专家,那漂亮的就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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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好奇,问他:“蔡先生,您有过多少个女朋友?”蔡澜含糊的说:“几十个有吧。”许知远一脸坏笑表示不信,让他如实交代。蔡澜笑道:“一年一个不过分吧?”

那是四年前,蔡澜75岁。许知远又问:“有61个吗?”蔡澜笃定的回答:“有了,至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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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金庸笔下的洪七公和段正淳就是从蔡澜身上拆出来的,三句不离吃和女人。李嘉欣说他是品味最好的男人,林青霞说他是让成熟女人仰慕的男人,金庸说蔡澜是真正潇洒的人。

蔡澜到底是如何成为蔡澜的?故事要从他的家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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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出生于新加坡,他的父亲蔡文玄是个诗人,后来到邵氏兄弟创办的电影公司做事,母亲买卖珠宝。一家人要么跟诗和电影打交道,要么和昂贵珠宝打交道,蔡澜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从小酷爱电影和文学。

1955年,14岁还在读中学的蔡澜在《南洋商报》上发表了第一篇影评,从此开始了传奇的一生。他早熟,看到十几岁的马来西亚少女穿着薄纱在路边洗头发,依稀看得见曼妙的身材,他就感慨:“好性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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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小毛孩子的时候,蔡澜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任女友。对方是一个比自己年龄大一些的女孩,也很喜欢蔡澜。

蔡澜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那女孩子起初还希望俩人能有个结果,结果蔡澜说:“我哪里可以爱你啊?那是另外一回事嘛。”现在看,这是妥妥的渣男了。搞大人家肚子不负责,拍拍屁股去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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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蔡澜只有16岁,但是已经看片无数。电影大亨邵逸夫发现不管他想问什么电影,只要说出一点情节,蔡澜都能告诉他名字,邵逸夫高兴的称他为“电影字典”。蔡澜想去日本学电影,邵逸夫就聘他为邵氏电影公司的驻日经理。

当然,蔡澜在邵氏苦干那么久,不仅仅是这份知遇之恩。因为当年新加坡规定满16岁要强制服兵役,是邵逸夫的哥哥邵仁枚想办法把蔡澜送出去。邵仁枚把出国的机会给了蔡澜,自己的亲儿子就不得不去服兵役。这份情谊,让蔡澜一生都感激邵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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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兄弟对蔡澜,真的比亲儿子还好。蔡澜学成回到香港,就进了邵氏电影公司做监制。当时蔡澜很想做艺术电影,但是当年大家都知道商业电影最赚钱,艺术电影可能会赔钱。

蔡澜就跟邵逸夫商量:“我们一年拍40部,40部都赚钱,第41部就算不赚钱又怎么样呢?”邵逸夫想了想说:“我想要第41部也赚钱。”

那段时间,蔡澜过得并不愉快。但是因为有跟邵氏兄弟的情分,他并不打算离开。虽然文艺片搞不成,也就瞎胡搞吧。蔡澜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什么都做,三级片的监制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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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级片成本低,而且票房都大卖,蔡澜还被调侃是“咸湿监制”。直到后来邵氏从电影改做电视,蔡澜才跟邵逸夫提出离开。

邵逸夫不但没有生气,还送给他一笔巨款。蔡澜没说过具体多少,只说:“很吓人的数字。”那时嘉禾电影公司的何冠昌请蔡澜去了嘉禾,正赶上香港黑帮闹得最凶的时候。

当时正红的电影明星是成龙,为了避免拍摄被黑帮干扰,嘉禾的老板就对蔡澜说:“你带成龙离开香港去拍戏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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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爱玩的蔡澜高兴坏了,还有这种好事?于是带着成龙一干人等潇洒出发。陆续拍了成龙、洪金宝、元彪主演的《快餐车》,成龙、谭咏麟、关之琳主演的《龙兄虎弟》,成龙、曾志伟、秦祥林主演的《福星高照》,成龙、王祖贤、邱淑贞主演的《城市猎人》等等。不拍戏的时候,蔡澜就教成龙吃喝玩乐、收藏、品酒,成龙称他是“半个师父”,相当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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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是天生的杂家,小孩个性,总喜欢尝试各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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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监制完电影又去做主持,和黄霑、倪匡一同主持《今夜不设防》,成为张国荣、梅艳芳、林青霞、王祖贤等做客的金牌节目,打破当年的收视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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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做成功了,蔡澜又开始进军美食界。每周写一篇食评,一个星期吃五六家餐馆。做美食节目,通常搭配都是美食加美女,看起来“左拥右抱”,幸福的不得了。连梅艳芳、舒淇这样的当红大明星,都得来给蔡澜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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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蔡澜能吃出名堂,美食书就出了好几本。他自己调侃说:“我叫蔡澜,听起来像菜篮。买菜的篮子,所以一生注定得吃吃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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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好奇,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做好那么多工作呢?蔡澜回答说:“我睡觉很少的。天下总分几种人,有的不肯进取,不肯学习,就那样过一生。有的肯搏,出人头地。我当然是搏命的人。因为我很爱生活,很努力地在学习、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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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问蔡澜:“天赋是怎样被浪费掉的?”蔡澜回答了三个字:“睡懒觉”。蔡澜的成功和机遇、天赋密不可分,但其中他个人的努力勤奋也极为重要。他似乎什么都敢做,什么都做得好。他说:“平稳的人生,一定闷。我受不了闷,我决定活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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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乐游,享受人生。金庸曾说:“除了我妻子林乐怡之外,蔡澜兄是我一生中结伴同游、走过最长旅途的人。”两位老友结伴游日本、欧洲、东南亚、东亚、北美洲,从整个意大利北部直到巴黎,从温哥华到拉斯维加斯,从东京到杭州。

以前他们一起喝威士忌、抽烟谈天。后来金庸得了心脏病,烟不能抽了,烈酒也不能喝了。他就喜欢坐在蔡澜旁边,闻蔡澜的烟过过瘾。出去游玩那么多次,大部分时候都是金庸买单。蔡澜抢过几次,被金庸质问:“你有我钱多吗?”后来蔡澜所幸不抢了,一路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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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节目里,撒贝宁问蔡澜,“金庸倪匡黄霑掉水里且只能救一个人,你救哪一个?”蔡澜毫不犹豫的说:“肯定救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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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极其敬重自己这位好友,他说:“金庸不应该跟我们三个调皮捣蛋的人在一起。他是一代宗师,我很尊重他。他才是真正的才子。除了金庸有一点才华之外,我们都不是。我们只是尽量发挥所能,将文字变成歌曲,来维持自己豪华的生活而已。”

对于“香港四大才子”这个名号,不仅有些外人不满意,连蔡澜自己都不满意,他说:”怎么可以把我和查先生并列?跟他相比,我只是个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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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正是蔡澜的可爱之处,他从来不装作自己很厉害或者很博学,总是很实在。人家问他:“哪一家旅馆,是你住过最好的?”蔡澜说:“有爱人怀抱的那一家。”别人骂他“老不正经”,蔡澜听了大笑:“要这么正经干嘛?我就喜欢老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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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他都会开放一段时间微博评论,回复网友的问题。在对答之中,常常显得机智温柔又有大智慧。

有人问:“怎样看待女性越来越不想结婚生育的现象?”蔡澜回答:“这个世界没有给她们太大的信心。”

有人问:“怎样拥有喜欢的人?”蔡澜反问:“人,是给你拥有的吗?”

有人问:“生活很苦怎么办?”他说:“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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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问:“什么叫生活?”蔡澜回答:“被生下来就要好好活下去,叫生活。”

有人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死,蔡澜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次我乘长途飞机,旁边坐了一个彪形大汉的鬼佬,遇到了不稳气流,飞机颠震得厉害,鬼佬拼命抓紧手把,我若无其事照喝我的酒。气流过后,鬼佬看我看得不顺眼,问我:「你是不是死过?」,我懒洋洋举起食指摇了一摇,回答道:「不,我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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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这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内心却装着大爱。疫情发生之后,他给网友设计签名,几十块一次,后来人太多了才涨价。

他卖自己的书法作品,所得全部捐出。他不像许知远是那种焦虑型的知识分子,许知远总问这个社会如此阴暗怎么办,蔡澜对他说:“你想太多了。”蔡澜比较实际,他喜欢身体力行的去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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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问蔡澜:“您对我们当代年轻人有什么劝诫吗?”

蔡澜认真的回答:“没有劝诫,年轻是一个阶段,都要过的。我很看不惯年轻人和我爸爸很看不惯我,是一样的道理。我还是很喜欢年轻人,还是喜欢跟你们交流。年轻人最好的就是可以犯错,不要怕犯错。有些事情做不了的话你要去想,我很不喜欢年轻人想都不敢想,那这个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想总要想,对也好坏也好,一定要想。这个,是我给年轻人的话。 我不相信一代不如一代,我相信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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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活成了男人想要的样子,才华、风流、友情、名望,他什么都有。但我想很多人奉蔡澜为偶像,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因为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是一个豁达通透的人。正是那句:“管他天下千万事,闲来轻笑两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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