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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一直在警惕地关注美国对COVID-19大流行的反应。上周美国冻结世界卫生组织资金的消息被视为美国正在摆脱其传统的全球领导角色的又一证据。欧洲普遍对美国未能在这场危机中发挥领导作用及其在国内的系统性失败感到震惊和失望。COVID-19危机引发了人们对美国实力、可靠性和可信性的质疑,这些问题将决定未来几年跨大西洋关系的未来。

在某些方面,特朗普对疫情和后来的大流行的笨拙反应是可以预测的。一位德国分析师所说,特朗普对这场危机的处理“只是证实了我们欧洲人已经知道的事情”。欧洲人已经认识到,特朗普说“美国优先”时是认真的,他并不总是站在科学的一边,而且他容易做出反复无常的决策。当特朗普白宫最初淡化这场危机,称其为“只是流感”,或者特朗普将危机政治化,声称这是“民主党骗局”时,欧洲人并不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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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特朗普在没有与欧洲盟友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禁止从欧洲起飞的商业航班的决定,是特朗普“美国优先”策略的又一例证,至少在他们看来,特朗普的策略一直严重依赖所谓的封锁和筑墙。欧洲人已经习惯于阅读报纸上关于特朗普决定的报道,而不是通过传统的外交渠道听到这些决定。然而,随着大流行的中心从欧洲转移到美国,欧洲人发现美国的反应在某些方面既令人深感沮丧,又令人担忧。

因为无论谁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里,欧洲人在危机中倾向于向美国寻求帮助,因为美国过去有独特而长期的能力将世界团结在一起。2014年,是美国将各国团结起来抗击埃博拉病毒。2001年,在小布什的领导下,是美国领导联合国创建一个抗击艾滋病的全球基金的努力。然而,在这场危机中,正如一位意大利分析师告诉我们的那样,美国一直是“顾着自己”。

特朗普政府未能召集G7、G20或任何其他国际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当G7外长最终召开会议时,美国阻止他们发表声明,因为美国坚持要将抗疫政治化。当美国可以协调全球旅行限制,协调全球经济反应,或者与合作伙伴和盟友合作研发疫苗时,但特朗普政府能做的只是互相谴责。同样,特朗普威胁要完全退出世界卫生组织,对任何人都没有帮助。全球领导力的真正真空,意味着复苏的过程将更加艰难和漫长。在美国本应与欧洲和印-太地区的其他伙伴结成联盟的时候,它却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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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特朗普政府放弃全球领导权之外,欧洲人还不安地发现,他们与美国之间所谓的密切关系几乎没有什么意义。当数以万计的意大利人死于这种疾病,罗马在3月初请求帮助时,华盛顿保持沉默。中方看到了机会,立即提供了援助,而美国却因截留本应运往欧洲的口罩而登上了头条,导致一名德国政客指责美国是“现代海盗”。

重要的是,欧洲将会以不同眼光看待中方提供的帮助。一开始意大利、西班牙、荷兰和其他欧洲国家对中方的检测工具和口罩横挑鼻子竖挑眼,欧盟最高外交官甚至称中方的“慷慨”是一种在欧洲获得影响力的策略。但当中方带着满载的设备和医生团队出现在现场时,美国的情况是——完全缺席,或者更糟糕的是,美国只为自身利益行事。

有传言称,白宫试图获得一家德国公司正在研发的疫苗的独家使用权,这进一步损害美国的信誉。美国批评西班牙从中方购买检测设备,但却没有提供美国的替代方案,甚至没有一点同情。最后,特朗普甚至在全球大流行期间将欧洲的钢铁和铝关税加倍。所有这些都让欧洲人得出结论,盟友和对手之间原来没什么区别。这一教训甚至让美国最坚定的欧洲支持者也感到不安,包括波兰的保守派。

当欧洲人在其境内监控自己对抗病毒的不同方法时,他们也将目光投向大西洋彼岸,想看看美国的医生、州长、科学家和医院是如何应对病毒的。然而结果却是美国体制弊病的大曝光。正如一位欧盟官员说的那样,美国护士穿着垃圾袋的画面“削弱了美国模式的吸引力”。美国社会的严重不平等,2千万人失业,以及美国黑人的大量死亡,正在改变欧洲人对美国实力和实力的看法。正如法国“世界报”在其一个标题中所描述的那样,“美国从未看起来如此脆弱。”

当然,仅凭一次疫情,并不能证明欧洲人认为美国已经全面衰退,并不是每个欧洲人都相信中方将成为事实上的全球领导者的说法。70多年来,当涉及到处理危机时,欧洲人一直将美国放在不同的权重级别。事实上,有时欧洲对美国的期望比对自己的期望更高。问题是,随着美国作为全球领导者、创新者、问题解决者和忠诚盟友的形象失去光芒,这会对未来的跨大西洋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现在欧洲得出的结论是,在短期内,它只有听天由命。从中期来看,尚不清楚的是,欧洲和美国可能会在多大程度上联手大规模研制并部署疫苗。然而从长期来看,如果特朗普获得连任,这场危机最终可能会改变欧洲大陆的力量平衡,特别是在中欧、东欧国家开始怀疑美国的忠诚度,并得出结论认为他们不能再依赖美国的安全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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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些美国人来说,当疫情处于风暴中心时,担心欧洲和其他国家如何看待它对大流行的反应似乎是多余的。但是,美国现在应对这场危机的方式将直接影响到关于美国长期实力和影响力的更大问题。因为这是对美国领导力的一次大考,而特朗普不及格的悲惨成绩将在未来几年内付出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