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因家贫被卖与贾家为奴,先服侍贾母,后易宝玉,文中称其身上有一“痴处”,便是服侍谁,心里眼里就都是谁,然而细思之,这“痴”不过是隐藏得很深的“黠”,因为纵观袭人的一生,无不在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只为依附贾府主子满足她“争荣夸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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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一颗“争荣夸耀”之心,所以袭人在服侍贾母时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贾母,后来又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宝玉,然而有趣的是,在服侍宝玉前,袭人是服侍了湘云的,然而却没有如此,为何?因为史大姑娘非贾府之人,服侍再好终归于自己无多大用处,何苦来操那个心?所以,看着“笨笨的”袭人,心中的算盘拨得比锣鼓声还响呢。

如果说袭人尽心竭力服侍贾母是为了争取当个体面的大丫头,那么在跟了贾宝玉后,袭人的野心显然愈发膨胀了。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让贾宝玉特殊对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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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贾宝玉十岁那年,其在秦可卿床上做了一个梦,醒来后大腿处一片沾湿。袭人为其系裤带时,摸到了这一片沾湿,没见过这情况的袭人一时吓到,忙抽出手来,问宝玉咋回事,宝玉害羞得不敢做声,只在其手心捻了一下。文中写道:

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

这里说得很明白,袭人已经知道贾宝玉梦里经历了什么了。论理一般姑娘知道这种事都羞得脸红耳热,羞于再启齿了。可是袭人呢?在宁府是不敢问了,然而到了荣府后,趁着无人竟然又旧事重提,而且怎么问的呢?其道:

“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

瞧瞧,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既然不明白,你花大姐怎么就知道这东西是脏的还是干净的?所以袭人分明是趁着贾宝玉做了梦,对风月之事有了初步的好奇和渴求,有意引逗,事实证明她这招很有用,贾宝玉在说完梦中之事后,情不自禁和她偷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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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经过初试后,贾宝玉和袭人几年中都没停下偷试脚步,第七十七回文中说到:

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越发自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

彼时离贾宝玉偷试已经有六七年年之久,也就是说,袭人和贾宝玉此前四五年都在偷试,所以后来连晴雯都发现了。以致其在和宝玉拌嘴,袭人跑来炫耀她和宝玉的关系时,晴雯冷嘲热讽道:

“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袭人和宝玉偷试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怀孕,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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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认为,是因为贾宝玉年纪过小,生殖功能尚未成熟。然而旧时人们的婚育年龄都极小,十三四岁生儿育女屡见不鲜,譬如顺治帝十二岁就有了大儿子扭扭,而宝玉和袭人的亲密关系保持到了十四五岁,所以称因为年龄太小以至不孕毫无说服力。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其实一个人后来说出了答案,那就是试过贾宝玉的多姑娘。

晴雯被撵出府后,贾宝玉偷偷溜出去探望,彼时曾经艳压贾家众丫环的晴雯,已经奄奄一息,主仆二人含泪相叙,万般不舍,期间晴雯对莫须有的罪名愤恨不甘,为了“坐实”这狐狸精的罪名,还绞断指甲送了贾宝玉,又与其换了贴身的小衣,两人行举磊落光明,可表天地,这一切都被门外偷听的多姑娘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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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姑娘在贾府大名鼎鼎,虽然不过一个奴才媳妇,却“考试”过宁荣二府大半的男子,突然见到荣府这只活凤凰,难免又露出本性来,她揭开帘子进来,对着宝玉就来一场言语挑逗,后又将宝玉拉进了里间,将宝玉紧紧搂在怀里。这可把贾宝玉吓得够呛,口中只是求饶,并称外头有老妈妈会听着去,多姑娘听后,便道:

“我早进来了,却叫婆子去园门等着呢。我等什么似的,今儿等着了你。虽然闻名,不如见面,空长了一个好模样儿,竟是没药信的炮仗,只好装幌子罢了,倒比我还发讪怕羞……”

根据后文也知道,多姑娘这是在试探宝玉,果然验证了贾宝玉和晴雯是清白的。而在这段话中,多姑娘说的六个字则暗示了袭人不孕的原因,那就是贾宝玉是“没药信的炮仗”,什么意思呢?炮仗没药信,就不会响,只有空样子却没用。与只开花不出橞的“苗而不秀”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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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没药信的炮仗”亦说明了贾宝玉的女性特征明显,他发讪怕羞,满面红涨,都是女孩子的表现,贾母更曾说过他“原来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越发暗示贾宝玉女性化,这样的贾宝玉,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所以,不仅袭人和贾宝玉生不出孩子,就连后来薛宝钗嫁了贾宝玉,也不可能有孩子。而子孙凋零,亦是家族气数将尽的一个表现,与贾家大厦即将倾塌,不正契合得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