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无论其结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

——路遥

1992年11月17日,42岁的路遥由于肝硬化和消化道出血,经医院抢救无效后病逝,至此结束贫困的一生,苦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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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在创作的过程中,曾多次吐血、住院,可他总安慰自己:“只要没有倒下,就该继续出发。”拖着病躯的路遥,每天都从中午写到凌晨,他将自己短暂的人生无限充实,以数年时间写出百万字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当停笔的那一刻,路遥跑到卫生间里大哭了一场。

《平凡的世界》是一部刻画陕北各阶层普通农民形象的巨著,小说里处处展现的亲情与友情,温暖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作品中传达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精神传统,成为一代又一代底层奋斗者的灯塔,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平凡的世界》在1988年5月25日面世,距今32年依然如星辰般耀眼,可身为创作者的路遥,却并没有享受到果实成熟带来的美好丰收,反而却因为写作耗尽了生命。

在创作的过程中,路遥动不动通宵熬夜,嗜烟如命,因为生活没有规律,路遥身体严重透支,后来吃了百余副汤药,身体才略有恢复,然后又马不停蹄继续创作。追根溯源,路遥的行径是出于对文学的热爱,可文学却没有给予他应有的生活,只有无尽的穷窘。

《平凡的世界》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里说道,路遥在创作这部小说时早餐不吃,中午醒来,吃点馒头米汤咸菜,又开始阅读和写作,多数日子一天只吃中午这一餐,有时晚上吃点面条。路遥的饮食不规律,固然是因为起床晚,但其实他也含蓄地表示过是为了省钱,早在1987年夏天,路遥就出现吐血等症状,可舍不得去检查,“要钱多”,微薄的稿费支撑不了他看病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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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文学家贾平凹是路遥生前的挚友,路遥在临终前叮嘱这位老友:“看我这熊样,你要引以为戒,多用心呀!”路遥生前,不是没有想过封笔,去找一份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的营生,他曾把心爱的钢笔扔到了窗外,发誓不再写作,可没过一天心里的热爱再次占了上风,他又将钢笔捡了回来。

或许,路遥就是为文学而生,为文学殉道。路遥去世15年后,贾平凹写文悼念故友:“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是一个气度磅礴的人。但他更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古有夸父逐日,试图让太阳听从人类的指挥;今有路遥花费六年光阴,泣血创作《平凡的世界》。无论是夸父还是路遥,他们都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倒在了干渴的道路上,可他们留下的精神是不朽的,也将启迪一代又一代的后人美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