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写了一篇文章,讨论关于巴西雨林的毁灭与我们每个人是否有关的问题,在评论区看到了期待中的众生相,有些朋友一个字都没看就开始发表意见,当然更多的是仔细阅读后的留言,我很开心大家能为我的碎碎片语花费时间,于是我决定就其中一个有份量的反对意见再深入探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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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是这样说的:地球不需要人类保护,地球上温度比现在高十几度的时候也有过,比现在低几十度的时候也有过,人类的那点儿活动对地球根本造成不了影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嗯 ,这是一个有理有据,看起来非常有说服力的观点,因而传播得越来越广,不过准确地来说,这个观点并不正确,它是由断章取义与曲解衍生的,仔细分析起来问题很大。

这个观点大约有两个源头,其一是George.Carlin老哥的脱口秀,一个是丁仲礼院士VS柴静的访谈;这二位都说了这样一句话:地球不需要人类拯救。

不过评论的朋友很显然忘记了丁院士的下一句话:所以(问题)是人类如何拯救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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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地球毫无影响吗?

确实,在地球漫长的45亿年历史中,无数物种来了又去,气温上升又下降,这些都是常态,人类确实是一个刚刚存在不过50万年的年轻物种,地球确实轮不到我们来拯救,如果你说的地球是我们脚下的这个巨大的岩石熔心球的话。

但如果我们只看地球表面到大气边缘这薄薄的一层呢?恐怕过度谦虚不是个认错的好态度。就算是在人类出现之前,生命也已经彻底改变了这颗岩石球的命运,地球是我们已知的宇宙中唯一一个大气中富氧的行星,氧不仅仅是我们呼吸的原料,还彻底地改变了地球表面,金星与火星也曾拥有海洋,但它们分别因为温室失控与磁场停转而蒸发失去了。

地球比金星远火星近,如果大气中没有丰富的氧,水分子会因宇宙射线的分解而变成氢与氧逃逸到宇宙中去,而如果没有氧就意味着没有光合作用,没有光合作用就意味着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相当高,温室效应一定比现在剧烈数十倍。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生命、至少是可以光合作用的生命出现话,地球将会表面似火星,气候似金星,地球布满赤红的氧化铁且没有一滴水,温度高达200℃以上,没有一丝生机。

我常常说生命弱小但不渺小,不要认为生命只是地球的一个租客而已,我们是由地球产生,并改变了地球的特殊存在,人类的活动确实地在改变着地球表面的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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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影响算什么?

在Carlin老哥的脱口秀中,他认为物种的灭绝是非常自然的,这句话有一部分很正确,物种灭绝日夜不休地发生着,地球史上的5次大灭绝,最严重的是2.5亿年前的二叠纪,95%的物种都因火山爆发导致的缺氧而灭绝了;现存约150万个物种,占地球历史的不到1%,生命进化就像是在走迷宫,走到死路就会灭绝,这很正常,更不要说间歇性发生的环境剧变导致的大灭绝事件了。

但这个观点不正确的地方有两个点:

  • 灭绝对自然没有意义,但对人类是可以算损失的

  • 人类加速了灭绝的速度,我们也有能力及时止损

其一:法外狂徒张三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玉石,还没来得及将其开采出来之前发生了一场小地震,这块玉碎得七零八落,请问有损失吗?

对地球而言,没有;但对张三来说,无疑他失去了个一夜暴富的机会,这甚至可能是导致他走上犯罪道路的诱因。

同样,灭绝对生命,对地球本身来说是自然的,但对于人类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损失。

区区一张围棋盘有1.74×10^172种摆法,比全宇宙的原子数还多72个数量级,从已知寻找未知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务。因而人类对科学的探究常常需要从已经存在的事物中寻找灵感,而生命体解决生存挑战的各种机制,正是一本本行走的参考答案,其中的精妙是经历过少则数百万,多达数亿年时间洗礼积淀而成的。人类没有出现这一切自然也没有价值,但人类的出现让每种微小的生命变得仿佛藏着一整个小小宇宙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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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最先受到人类制裁的是体型巨大的动物,我们的祖先智人在7万年前走出非洲后,扫荡了亚欧美澳大陆上的几乎所有巨型动物,除了大象、长颈鹿等少数与智人相处时间较长的动物外,其它纷纷被消灭了;最惨的澳洲与美洲,50kg以上的动物几乎绝迹,澳洲只剩下了大赤袋鼠这1/24个物种幸存。

而它们,还远远没有走到进化的死胡同,人类的力量如同天灾,让这些以肉身对抗自然的巨物无力招架。

事实上,人类的力量比天灾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叠纪大灭绝持续了足足4500万年,而人类只用了几千年就将这些平稳生存了上千万年,熬过了冰河纪准备迎接春天的动物给灭了。而随着人口的持续膨胀,消费主义的大流行,人类活动对物种生存的压力更是越发严苛,灭绝还在加速。

这些灭绝既不必然也不自然,最关键的是,人类的文明水平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具有相当水准的高度了,我们没有理由继续闭着眼睛继续过去几百年的所作所为,陶醉于焚琴煮鹤的暴行。

琴能当柴,更能奏乐,小孩可能会干出抱琴烤薯的事,但没有一个成年人会这么做,因为我们可以理解琴真正的价值所在。人类文明也曾经过过懵懂无知的幼年时代,肆意掠夺的青春时代和知其所以然的成熟时代,现在的我们已经能猜到,或许某个解决未来人类发展困境的钥匙,就藏在一片雨林的某棵树下,而这片雨林正在面临“开荒”的威胁。

所以,环境、生物是有被保护的价值的,其实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发展与保护并行不悖,从宇宙视角来论证我们不需要保护环境完全没有意义,毕竟我们的生命是有限且短暂的,对地球来说暂时失去的,对人类来说或许就是永远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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