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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东南亚掘金(ID:asia-gold) 作者:Tomoko 原标题:连夜逃回日本!这名新冠患者恐让柬埔寨成东南亚第一个“封城”国

自疫情爆发以来,有一个国家,因接连收留外国邮轮而震惊四海,又因新冠肺炎确诊数始终保持在1而归于平静。

但这几天,这个国家突然一反常态。地方政府宣布停课、民众出现囤货潮、卫生部起诉医院、拿出8亿美元救急……

这里,不是看似淡定的美国,也不是慌乱无措的欧洲,而是柬埔寨。

一切,都要从那颗激起千层浪的石子说起——不是饱受争议的邮轮,而是一名成功“逃出”柬埔寨的日本男子。

3月3日,这名男子因咳嗽和呼吸困难前往柬埔寨暹粒的医院就诊,但隔天,他出现在日本名古屋机场,并被确诊感染新冠肺炎。

整件事,堪比一场瞬间转移的真人魔术。他为什么能离开医院?又为何飞回日本?

目前在柬埔寨,与这名日本男子密切接触的44人中,已有1人确认感染,这也是第1个确诊的柬埔寨人。更揪心的是,这名日本男子在确诊前的半个月内,还曾去过菲律宾和越南……

背后的一切,撕开了体制的漏洞,埋下了一个个谜题和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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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一,在哪感染

首先确认的一点是,这名确诊日本男子不是从邮轮下船的乘客,也不是游客,而是在暹粒多年的商人,在当地合伙开了一间日语培训学校。

简单捋一下他的活动轨迹:

2月16日,这名日本男子经由越南来到柬埔寨,21日左右出现发烧症状,但是他没有去医院,反倒去了菲律宾,至于具体干了什么,日本厚生劳动省暂时没有透露。

呆了7天之后,他再回到柬埔寨,并在3月2日开始呼吸困难,3月3日去就医,当晚从柬埔寨经由越南转机飞回日本。

也就是说在21日出现症状前,他在三个国家呆过,到底是在哪里感染?目前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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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二,何以“出逃”

柬埔寨卫生部发言人称,这名日本男子去的是暹粒一家私人医院,但该医院没有将该男子转至暹粒省医院救治,也没有联系卫生部。

言下之意,患者是被这家私人医院大开前门放走的。

所以卫生部表示,可能要对这家医院提起诉讼。

但私人医院负责人却觉得这锅不该由它来背,并把矛头指向暹粒省医院。

按照私人医院的说法,看到这名男子当时发烧超过37度并有咳嗽症状时,就当即致电了暹粒省医院,但对方没人接听,随后该医院才让其离开。

又是一轮迷惑的踢皮球操作,但稍微了解柬埔寨卫生部的规定后,或许能有一丝头绪。

卫生部此前曾规定,只有政府指定的医疗机构才具备新冠病毒的检测设备和条件,但凡出现疑似症状,都必须去这些机构作检测,而不能去私人医疗机构。

换言之,私人医院和诊所没有检测权,也就无权发布任何“确诊”信息,如果违反规定,就得面临惩处。

先例就是2月初,一名中国男人在西港一家私人医院看病,被医生误诊感染新冠病毒,西港政府闻讯后,派人采集这名中国人的血样进行检验,最终结果呈阴性,该家医院最后因无照经营和引起社会恐慌而被查封。

漏洞背后,是公私医疗机构之间混乱的就诊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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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三,为何“出逃”

值得深究的是,这名日本男子明知身体不适,为何不继续找医院看病,反而仓促做出回国的决定?何况从数据上看,日本确诊数量是柬埔寨的五百倍。

更可疑的是,在名古屋下机后,这名男子就向机场检疫站“自首”了。

我大胆猜测,这名男子选择出逃,是出于对柬埔寨医疗的不放心。据报道,他在医院就诊后,怀疑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于是立刻订了机票飞回日本。

反观柬埔寨的医疗资源,据2015年WHO统计,每1000个柬埔寨人的病床分配数仅有0.71张,远远低于东南亚其他国家(泰国2.1张/1000人,越南3.1张/1000人)。

柬埔寨合格的私立医院数量为5500间,是公立医院的约4倍,但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专业人员,都极为有限,且大比例地向大城市和公立医院倾斜。

当然,柬埔寨也有高级的私人医院,但只有有钱人会去了,而且他们通常也是小病留在柬埔寨看,大病跑去泰国治。

此外,在这个还没有建立健全全民医保制度的国家,普通人看病的自费比例是61%,商业健康险的投保率也不超过总人口的5%。

总结下来就是技术不行、费用还高。

但无论是否基于上述理由,带病出逃始终是个危险且不大负责任的决定。

目前在柬埔寨隔离的44人,都是这名男子开办的日语培训学校的员工和学员,其中1人已被确诊。

与这名男子同机的乘客,数以百计,他们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病毒携带者同坐一班机,甚至亲密接触过,可之后,大部分乘客已经各自飞往英国、韩国、菲律宾、日本等多个国家。

这还不包括正式确诊前的半个多月内,这名男子接触过的其他人,加起来数以千计。

所有迹象都指向最坏的方向,这次,柬埔寨政府真正感受到了疫情爆发的威胁。

04

“做好封城准备”

之前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一直表现得心很大的柬埔寨,神经突然紧绷。

就在3月4日,也就是日本公布该男子确诊当天,柬埔寨最高领导人洪森表示,政府已做好封城等措施的预案,以应对疫情爆发。

两天后,柬埔寨政府紧急拨款3千万美元作为抗疫预算,包括建立预防系统、购买医疗设备、设立隔离区、追踪疑似感染者等等。

3月10日,洪森宣布,已经准备8亿美元紧急资金,用于挽救疫情带来的经济影响。

这一系列操作,与之前“威斯特丹号”停靠西港时的情形大不相同。当时洪森敢不戴口罩亲自到场迎接,还热情号召乘客到暹粒玩,之后柬埔寨又继续接收一系列的外国邮轮靠岸。

洪森有信心这么干,是因为柬埔寨检测过每一艘邮轮的所有乘客,只要结果呈阴性,他就不担心。

哪怕后来,一位从“威斯特丹号”下船的美国乘客在马来西亚入境时被确诊了,柬埔寨也有底气说是误诊,最后美国疾控中心CDC也证实是误诊,柬埔寨还要求马来西亚道歉来着。

但这一次,柬埔寨是把鱼塘里一条有风险却未经检测的鱼,亲手放入了大海,随后证实它已经感染了鱼塘的另一条鱼。

鱼塘主不淡定了。

3月7日,第1名本地密切接触者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后,洪森宣布即日起关闭暹粒市区所有学校,并取消原定于4月柬新年期间在暹粒举办的吴哥宋干节活动。

剩下的鱼也开始慌了。

此前日本、意大利爆发的民众囤货潮,在柬埔寨金边也出现了。许多市民前往超市大量抢购大米、食品和日用品,并在网上抢口罩、消毒液等防疫用品。

3月7日金边万客隆批发市场出现大批民众排队购买粮食

与此同时,网上流传公共场所多次出现行人昏迷倒地的消息也加重了社会恐慌,尽管不少已辟谣,尽管卫生部一再强调不会隐瞒疫情,但类似的传言还是屡禁不止。

而临近的越南和菲律宾接近一个月的平静也被打破,相继出现了一波境外输入性新冠肺炎病例,并迅速转为本地传播。

越南保持了22天无新增,但在3月6日出现了第17例,截止3月8日,新增了14例。菲律宾则在27天无新增后,在3月5日至3月8日新增了17例。

纵观东南亚,乃至全球,本地传播就是引起国家重视的关键转折点,新加坡对此调高疾病爆发应对系统等级,菲律宾则宣布全国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

但直接宣布做好封城准备的,目前还只有柬埔寨。如果形势得不到控制,柬埔寨很有可能就将成为东南亚地区第一个需要“封城”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