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全球妇科宫腔镜顶级专家朱塞佩·比加蒂教授放弃撤侨回国,坚守上海工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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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9:40,浓眉大眼、西装革履的仁济医院宫腔镜中心主任朱塞佩·比加蒂(Giuseppe Bigatti)穿上白大褂,走进仁济医院门诊18楼的日间手术室,为一位预约好的患者做门诊手术。对他来说,这是又一个投入忙碌工作的星期一。

作为全球妇科宫腔镜顶级专家,比加蒂一个多月前婉拒了意大利驻中国领事馆多次要求他回国暂避疫情的机会,坚持留守上海工作:“我喜欢上海,也相信中国政府能防控好这次疫情!” 比加蒂说。

【“我和大家一样继续上班!”】

身材高大、面部轮廓分明的比加蒂是典型的西欧人长相,生活中也很喜欢开玩笑。不过,穿上白大褂的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新冠肺炎疫情开始以来,全职担任仁济医院宫腔镜中心主任比加蒂一直坚守在仁济医院,按照日常节奏接诊病人、主持手术。喜欢工作,喜欢搞发明,是仁济医院副院长、妇产科主任狄文对他的评价。

一个多月前,国内新冠肺炎疫情确诊病例上升较快时,许多国家都开始从中国撤侨。当时,狄文曾代表院方问过比加蒂要不要先回意大利暂避一下疫情,比加蒂却决定留在上海。他告诉狄文,此前他已经接到过意大利驻中国大使馆的电话,大使馆询问他是否要回意大利,他说自己相信中国政府能控制好这次的疫情,婉拒了回国机会。听到这个回答,狄文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们还会继续上班,你要不要继续上?” 比加蒂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我和大家一样继续上班!”

比加蒂在手术中 陈金海 摄

在收到来自医院、大使馆关心的同时,比加蒂身在上海的妻子和岳母,一度也希望回意大利暂避。“您当时是如何说服妻子留下来的?”记者问。“我说要么离婚!” 比加蒂先是幽默了一把,随后认真回答:“我跟妻子、岳母说她们可以先回意大利,等疫情平息后再回来,我自己继续留在上海工作。但她们对我独自生活在上海不太放心,就陪我一起留下来了。”

比加蒂解释自己留守的原因时说,基于自己对传染病的基本认知,控制住传染源最重要。当时,他了解到中国政府对武汉采取了封城措施,这样集中管理的决心和防控力度前所未有,他相信中国可以控制住这次的疫情。“当时上海的确诊病例也没那么多,我很相信上海的城市管理水平,没必要太过恐慌。” 比加蒂补充道。

【一度希望去武汉最前线支援】

留守期间的比加蒂,和平常一样继续在仁济医院妇产科接诊、做手术。患者比平时少了些,但仍不时有预约患者上门就诊,他每个工作日都照常到医院上班。在此期间,他还注册了一批临床实验,准备陆续开展。不上班的时候,比加蒂就尽量待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勤洗手、戴口罩。

因为不懂中文,比加蒂主要通过英文媒体了解中国疫情发展和防疫情况,认为中国政府在短时间内采取一系列措施控制疫情,已经竭尽全力。得知仁济医院援鄂的同事们在武汉雷神山医院负责救治那里的重症患者,比加蒂很希望自己能去武汉和他们一起战疫。不过,由于前方暂时不需要妇产科医生支援,他只好先放下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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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加蒂在培训中

尽管去年4月才正式来到上海工作,比加蒂已经完全适应了在上海的生活。在他看来,上海是一个交通便利的现代化大都市,无论是环境还是管理都很好,和他此前长期生活的城市——意大利米兰差不多。“上海人的整体素质很高,我来上海虽然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却有很多中国朋友,疫情开始前也不时和朋友们聚餐。” 比加蒂说。

其实,比加蒂刚来上海不久时,狄文还一度担心他对中国的生活不太习惯,不时询问下他有什么需求。很快狄文就发现,比加蒂对上海的熟悉和适应程度完全超出他的预期。“他知道附近的城市超市能买到需要的食材,也知道上海哪里的意大利菜好吃,还觉得上海到处都是便利店、可以移动支付很方便,完全不用我们担心。”狄文说。

【中国的“舞台”更大】

在同事们眼里,比加蒂开朗乐观,生活中也有些神经“大条”。一个佐证是,疫情开始以来,所有人都在尽量减少近距离接触,见面握手的环节也通常被问候代替,但比加蒂走到记者身边时,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来,微笑着握手。但他在工作上却是一丝不苟,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了解到,来上海工作前,比加蒂就已经是世界顶级的宫腔镜专家,也是欧洲腔镜协会宫腔镜学组组长。在一些国际会议上,比加蒂经常遇到来自中国的医生,也因此和仁济医院结缘,来到中国。除了对中国的美食和文化感兴趣,比加蒂更看重的是中国的“舞台”更大。这个醉心于工作和发明的“工作狂”,希望将他在宫腔镜方面发明的技术在中国作更好的推动,改变一些传统的宫腔镜工作模式,令更多女性患者受益。

比加蒂和培训人员合影

伴随近年宫腔镜领域在技术上的快速推进,在手术切除病灶过程中同时完成组织碎片的清除,从而减少传统技术引发的各种并发症,成为宫腔镜手术中的一大关注点。为此,比加蒂发明了刨削术(shaver technique),并在超过1000例的临床手术中证明,采取这一技术后的宫腔镜手术并发症发生率较低。目前,这一技术已可应用于宫腔镜的门诊操作,也奠定了比加蒂在世界宫腔镜领域的权威地位。

现在,比加蒂在仁济医院主管着一个有着全球顶级水平的宫腔镜中心,他在这里接诊患者、培训致力于改进宫腔镜技术的同行、开展临床实验,也用有别于中国传统思维的门诊一体化理念,让患者可以当天手术、当天出院,为三甲医院节约了更多医疗资源和成本,患者的后续康复则可以在社区卫生机构完成。